聿霆离开之前,最后给晏槿留了一个好心的忠告。
“皇嫂,不是臣弟对您有偏见,而是实话实说,皇嫂您真的有解决这一切的能力吗?”
聿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晏槿听到这句话,也愣在了原地。
这一刻,她也不确定了。
她真的有能力解决这一切吗?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阻止舞姬和萧政的牵扯,结果当她得尝所愿之后,却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自己变成了不幸。
“我……”晏槿垂眸叹了口气。
这时,推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娘娘,唐姑娘派人传了话过来。”阿彩转告道。
唐姑娘?
“唐笙?”晏槿回神,疑惑地看向阿彩。
只见阿彩点了下头,“是,娘娘。”
“她派人传了什么话?”
“唐姑娘派人来说,她约您亥时在御花园旁边的凉亭见面。”
“亥时?凉亭?见面?”这下子晏槿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好好的,唐笙怎么会突然约自己见面?而且时间还是那么晚的时辰,亥时……
怎么看都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约见。
“将话传回去,就说我没有空见她。”明知唐笙的约见有问题,她才不会自己跳进未知的陷阱里,虽然她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笨成这样。
诚如聿霆临走时所说,她确实什么事情也办不了,如果因为自己的肆意妄为,反而害得哥哥他们的事情出了差错,那就真的是自己的错了。
倒不如先听哥哥的话,安静地待在皇宫里,以免给他们惹出任何的麻烦。
阿彩却露出了难色,站在原地抿着嘴,看她的一脸纠结,似乎是有什么话还要说。
“阿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见阿彩从手中拿出了一张纸条,然后递到了晏槿的面前,“这是唐姑娘的人送来的,说是若皇后娘娘不愿赴约,便将这个交给您。”
阿彩这么一说,她便知道了。
想来,是阿彩不知道该不该将这张纸条交给自己。
阿彩应该也是担心自己会遇到任何问题。
晏槿接过了纸条,展开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晏槿手中的字条就被她揉进了手掌心之中。
“娘娘?”阿彩拧着眉,轻唤了一声。
晏槿的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手中的纸条已经被她揉捏地不成样子。
阿彩不知道纸条的内容。
但是,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就能猜出来,她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差,就因为那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或许只有唐笙和晏槿知道了。
“告诉来传话的人,就说本宫一定会准时赴约,还希望唐笙姑娘不要言而无信。”
阿彩听出了话中的怒意。
晏槿是很少动怒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用一张纸条令晏槿生气如此的。
这位唐姑娘,还真是小看她了。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她的确成功了。
……
亥时,凉亭。
晏槿孤身一人坐在凉亭之中,阿彩他们留在了御花园的小路上,远远的位置,阿彩他们只能看到凉亭里的人影,但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晏槿是提前抵达的凉亭,因为纸条上的内容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去做别的事情。
就连用晚膳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唐笙到凉亭的时候,已经是在晏槿之后了。
看到凉亭里已经端坐着的背影,唐笙扬起嘴角的弧度,上下确认了一番自己的妆容,然后才出声,说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晏槿的背影没有动,“免礼吧。”
“本宫也不跟唐姑娘多说废话了,本宫只想知道唐姑娘派人传来的纸条上,那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晏槿缓缓转过身,“本宫觉得,唐姑娘比本宫想的,要聪明很多。”
晏槿的脸上露出了笑。
唐笙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然后在晏槿的目光下,款款坐了下来。
“娘娘,您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跟民女客套呢!”
唐笙因为出身洛城,说话的声音有些柔软,或许是因为唐笙的性格不拘小格,这柔中还带着一些爽朗。
尤其是唐笙的笑声,不仅可以从眉眼中看出她的自信,还能从声音里听出她的一丝桀骜。
晏槿也是贵女出身,她的骨子里也自然是傲气过人的。
只是平时她没有端架子,但若是看着不顺眼的,又或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她也会用桀骜的目光去回敬对方。
“本宫觉得,唐姑娘并不喜欢听客套的话才对。”
“呵!”
唐笙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入耳的那一瞬间,晏槿想到了聿霆。
她的笑声有那么一瞬间和聿霆特别像,给她的感觉特别的相似。
很快,唐笙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感觉。
“皇后娘娘,您难道就不好奇,这件事情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吗?”
晏槿不喜欢别人跟她打哑谜,皱着眉说道:“唐姑娘,希望你可以直接回答本宫的问题,而不是在这里离对本宫提问。”
“再说,唐姑娘不是一直都快言快语的吗?”晏槿的目光直视到了唐笙的身上,“唐姑娘何必现在跟本宫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
晏槿说完,目光便一直紧盯在唐笙的脸上。
对此,唐笙只是再次轻笑了一声。
“皇后娘娘还真不可爱,按理说,娘娘还比民女小两岁呢。”
唐笙再次扯开了话,“民女家里也有一个和娘娘一样大的弟弟,他总是喜欢抱着民女撒娇。”
“可爱极了。”唐笙自顾自地,竟然当着晏槿的面儿说起了自己的家事。
这显然,并不是晏槿想要听的东西。
可她出声阻止对方,也丝毫没有用,就像唐笙已经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了。
唐笙说到弟弟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话音中也能听到明显的自豪。
听唐笙的话说,她的弟弟唐赫是一个天才,一个可怜的天才。
因为唐赫得了一种怪病,每个月都要服用一种特殊的药材。
而这种药材,是极其难寻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的时候,晏槿觉得唐笙说这些有些问题。
上辈子,她从未听说过唐笙有一个弟弟。
上辈子,唐笙成为后宫的一份子之后,凭借着她的恩宠,完全可以将疼爱的弟弟接到宫里来治疗,可她从未说过一次关于她弟弟的事情。
唐笙一直都安分地住在她的小宫殿里,从未在萧政的面前提过关于弟弟唐赫的事情。
可现在,唐笙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弟弟?
像是有什么话是在后面等着……
唐笙的声音渐渐小了,“娘娘,您觉得这样的一个好弟弟,是不是应该长命百岁?”
“生死自有天定,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走过的路。”
晏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选择性地说了这样的一句大道理。
唐笙却再次笑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了晏槿的身旁,纤细的玉手按在了晏槿的肩膀上,轻轻往下一压。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晏槿的心中荡漾开来,“唐姑娘,你想做什么吗?”
唐笙的声音轻轻落下,“娘娘刚刚痛失了双亲,想必应该比民女要懂。”
“懂什么?”晏槿警惕地提高了声音。
唐笙弯下腰,轻柔的话音落在了晏槿的耳畔,“娘娘,您懂的。”
“失去亲人是如何的痛苦,又是如何的悲伤。”
“所以呢?”晏槿问。
肩膀上的玉手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拍了两三下后,唐笙的声音才再次落下,“所以说,皇后娘娘。”
“为了民女的弟弟,民女敢冒天下之大不为!”
唐笙的声音变了语气。
晏槿瞪大了眼睛,唐笙的手已经从肩膀落到了她的喉咙处,已经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喉咙。
唐笙的声音继续落下,“娘娘,要怪就怪您乱了大人的计划。”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