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夕阳映成褐红的晚霞如一道流动的熔岩，倾泻在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在这个风景秀丽的草原，一个极美的白衣女子背靠大山，望着落日发愁。

一个紫色光球从远处飞来，落地后化为了一个绝色女子——雌魂花。她毕恭毕敬地走过去，向白衣女郎抱拳作揖：“请问此次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我能让死人复活，能让破镜重圆，能让天地万物瞬间化为虚无，但是有一样，我不能做。”她目光呆滞，透露着绝望，“那就是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能让您这么伤心？”

“我和彩魔打赌，结果又输了。人类再一次让我失望，呵呵。”

“不！”雌魂花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这一次的赌注是什么？”

“从今以后，我们的活动受到了限制。你再也不能干扰任何智慧生物的世界了。我也不能直接杀人了。”

雌魂花楞了几秒钟，随后一声尖啸，如惊鸟坠空般绝望凄厉。接着，她的全身各处向外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波，瞬间将大山击成了粉末，但也将自己的衣裳全部毁坏，变成了一丝不挂的裸体。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这样吧，我创造出一个和你一样美丽的天女作为你的妻子，你和她在一起玩耍，应该很快乐的。”

“她能吸引我吗？”雌魂花白了神女一眼，“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的信仰崩塌了，感到一切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她指着天，恶狠狠地说：“魔女！我记住你了！永远永远地记住你！”忽然又嘻嘻哈哈地捧腹大笑起来，又叫又笑，越笑越响，声震四方。笑声十分恐怖，百里之外的人听到了都直打哆嗦。

XXXX

“我听二狗说，三天前的傍晚，他在褒县的表兄褒元干完农活，扛着锄头回家的路看见了女鬼！”

“哥们，多吃菜少喝酒。这世哪来的鬼？你怕不是《九歌》看多了吧？”

“兄弟，你听我说。褒元看见的那一幕，是真的可怕。只见不远处一个赤luo女尸躺在地，胸部以下被一字剖开，血流了一地，旁边蹲着一个紫衣女鬼！这还不算，地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婴，估计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被女鬼杀了，还被掏出了腹中子。可怜，可怜。”

“那，那后来呢？”

“哎呦喂，褒元当场吓尿了裤子，急忙躲到大树后偷偷地看。女鬼飞到空中，不知喊了一句什么，十几只恶狼从四面八方奔了过来，顷刻间就将两具尸体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白骨！褒元第二天就病倒了，躺在塌把事情讲了一次又一次，其它的话都不会说了。家里人把城里的郎中请了个遍，个个束手无策！”

“啊！”对面的人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的碗筷也落了地。

“这个地方真吵，”德玛愈听愈不耐烦，“小右，我们去齐楚阁好不好？我不信单独的雅间还能听到嘈杂声。”

“正合我意，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

二人来到楼雅间。这里很清净，但是刚刚楼下食客的谈话内容就像心魔咒一样，深深地印在了德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小右，你说世真的有鬼吗？”

“龟？肯定有，这个世界有很多乌龟，江河湖海里面都有龟。”

“我的发音不标准，是鬼，就是人死后，灵魂脱离身体变成的东西。”

“不要想死后的事情了，只要活着的时候快乐就行了。再说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不干坏事，鬼是不会找你的。”

“真的吗？”

“我何曾骗过你一次？你想啊，鬼能记得生前之事，当然要找害过他的人复仇，不会伤及无辜的，你放心好了。话说回来，你觉得这道油焖六笋的味道如何？”

“口感非常好，它是用什么做的？”

“原料是笋，菜名里就有啊。”

“笋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笋就是竹的幼芽，难道你们月氏国没有这种植物？”

“没有，从来没见过。”德玛失落地摇摇头，“竹长什么样啊？”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棵完全绿色的树，树干很细，并且是绿色的。”

“哇，居然有绿色的树干！真想亲眼目睹这种神奇的植物！”

“其实我的书苑后面就是一大片竹林，你可能之前没注意到吧。我们下次就去那里玩。”

“太好了！”德玛激动得坐不住了，“今天南郑逢集，我们吃完饭就去赶集怎么样？”

“可。”

龙右万万没想到陪女孩逛街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满眼都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声鼎沸，杂乱不堪。眼睛和耳朵都要饱受折磨，脑瓜里嗡嗡作响，简直忍无可忍。

她捧着一只草鞋，观摩了半天，放了回去。她又拾起一只腰鼓，看了几眼，又放了回去。龙右替她提着篮子，晕头晕脑地跟在她的身后，步履蹒跚地走着，活像一个小书童。

“小右，你看这个沙果新鲜吗?”“你看这些红枣新鲜吗?”“你看这……”

龙右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能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德玛说了一句：“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龙右精神大振，望了一眼竹篮子：一个拨浪鼓，两匹一尺的绸缎，一根银钗。

他傻眼了，想不通为什么逛了一个时辰以，买的东西却寥寥无几，更想不通为什么不买水果，还要去水果摊问东问西，她甚至几乎每个铺棚都看了个遍！好在终于结束了，龙右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德玛，我们去书苑下围棋吧，我来看看你的围棋水平怎么样。”

“行。不过我先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客栈的房间。”

围棋是他们的共同的爱好之一。她的围棋水平还算可以，懂得不少技巧。攻彼顾我，见招拆招，黑白两种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激烈而又精彩。她生气的时候偶尔会说龙右恶心，不过龙右并不在意。

农历六月初六是龙右的生日。这天，他们又来到石桥看风景。德玛今天穿着鹅黄色衣裙，异常绚丽。龙右看着她的躯体，心想：“诗经有云：‘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或许这位异国女子就是天赐给我的宝贵礼物吧。”

荷花亭亭玉立，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德玛望着满湖的荷花，突然发问：“你知道吗？在我们月氏国的西方还有很多国家，他们有一个用十二种不同的动物来纪年的方法，后来这个方法传入了月氏，你们也用这个方法来纪年吗？”

“啊，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一个山人，与世隔绝，所以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纪年法。请问你有兄弟姐妹吗？你在家中的昵称是什么?”

“我有一个姐姐，我在家中的昵称是沙冰洋或者冰洋（这两个都是月氏语单词，后一个是缩略形式）。”

“我是家中的独生子。我以后也可以叫你冰洋吗？”

“嗯嗯，好呀。”

“我今年二十一岁，你呢？”

“在月氏国，问女人的年龄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你也不能告诉我吗？”

“其实我害怕失去你，因为我的岁数比你大。”

“没关系。在中原，妻子的年龄也可以比丈夫大。顺便把你的生日告诉我，好让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比你大一岁，我的生日在正月廿四。”

“你可以教我月氏人的礼仪吗？”

“好，我教你一个吧，这个姿势是见面和表示感谢时用的。”

她面对着龙右，将右手伸平放在左胸前，然后身体向前倾侧：“右手要伸平，不能握拳。你记住了吗？”

“这么简单啊。我记住了。”

万里晴空突然变得灰白起来，闷热的环境中出现了几阵凉风，看来要下雨了，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去我所住的客栈吧，这次你就到我的房间里教我。我的房间在六楼第五号。”

“成。我们一起去吧。”

XXXX

姑娘家的闺阁很整洁。那是一张大床，薄薄的夹被有粉红色花朵的图案，十分好看。德玛柔软无力地侧卧在夹被，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向龙右勾了勾，示意让他过来。

龙右若有所悟地脱靴床:“今天，你要听什么内容?”

德玛娇嗔道:“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好吧，你就讲关于国法的内容吧。”

“嗯，让我想一想，”龙右平躺下来，枕在枕头，“那我就讲商鞅和韩非子的故事吧。”

“（法定），圣人不必加，凡主不必废。（依法）杀人不为暴，（依法）赏人不为仁者，国法明也。……圣人不宥过，不赦刑，故奸无起。”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十多句，突然听到德玛温柔的话语：“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玩，我以后只喜欢你一个，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的。”

他一惊，侧过头望着德玛。她神情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我把自己的身体送给你当礼物吧。”

龙右大喜。由于这里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便描述。总而言之，龙右只是摸腿摸臂膀而已，德玛后来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龙右果断中止，然后下床。因为他想这些事情应该在成婚之后才能做，要给德玛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