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谓之重阳,佩茱俞,食蓬饵,饮菊酒,求长寿。四民或并籍野宴,或举家登山,或走亲访友。
成周城内,望族袁府的豪宅里,汇聚了五湖四海的豪杰名士。袁府中,张灯结彩,珠宝争辉,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天公也作美,将一轮圆月完整地展现出来,堪称千年未有之奇景,就连枯死多年的海棠树也开花了。
晚宴结束后,众人也先后散去。亥时初,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庭院里漫步。她身穿一件天蓝色莲步裙,腰间缠着嫣红色长绫,肤色如雪,体态婀娜。皎洁的月光像水银一样,铺满了每一寸土地。
过了一会,她从屋中取出宝琴。玉指轻扬,美妙的琴声瞬间倾泻而出,低音时如高山流水,潺潺铮铮,高音时如万马奔腾,落雁惊鸿。
“妙,妙啊!小美人,还记得本尊否?”
她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望去,只见两个绝世丽人站在数丈外盯着她。
“叁瑶,我没约你啊,难不成你想强卖?你旁边那个是谁?”
“这是我二姐,”她邪魅地一笑,“我这次不是来卖蛊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那些蛊全被我二姐毁了。”
“你俩合起来整我?”
这个被称叁瑶的靓女穿着清凉,露半胸,下显大腿,十个指甲都涂了鲜红蔻丹,手里拿着一根玉箫,十分妖娆。身旁的女子,一袭白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依然可见其丰ru肥tun的身材,她手里持的是一根羊头杖。
“非也,非也,”靓女摇头晃脑,像学堂里读书的孩童,“我只是来取你性命的,你不用太紧张。”
“三妹,你可要如约啊。”白衣女伸手拍了拍靓女的肩膀。
“想取本姑娘的性命?好大的口气!”
琴声骤变,成了肃杀之音,一股狂风生成,卷着无数落叶,带着凌厉之势向她俩扑去。
庭院里落叶乱飞根本看不见人影,只听得抚琴女子的狂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哈哈——”
风平浪静后,抚琴女子傻眼了,前方的两位美女居然毫发未损!
“你们是人是鬼?你们,你们……”
靓女反问:“姹兰,听说你最喜欢乐器了,特别是箫。”说罢,她左手向前一出,用一股极强的真气将姹兰吸到了身前。
姹兰惊恐失措,只觉得胸被牢牢吸在了对方掌心,四肢穴位似乎都被点住,动弹不得。
“把嘴张开呀,我的小美人,拿出你平时的劲来!”
“啊!”她忽然觉得全身下痛得彻心彻骨,就像被百枚针同时扎入一样,忍不住喊了出来。
接着,靓女将玉箫捅进了姹兰的咽喉,出来时,已有四分被染成了红色。
刚才那一声刺耳的尖叫,惊动了周围,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剑涌进庭院,将她们围了起来:“快放开总坛主!”
“这就是你的杀手?用了我的血蛊,居然没一个达到天级后期,你真让我失望!”
杀手没有一个敢前一步。
白衣女用杖头碰了碰姹兰的脸:“听说你罪大恶极,让手底下的男人去剥皮抽筋,女人去淫荡和杀人,是不是?”
姹兰额头冷汗直冒,但口不能言,只得点了点头。
叁瑶运动手臂,将其高高举起,喊了一句:“起!”姹兰便如尘埃一样,飘到了半空。
“姹兰,听说你喜欢用红魔伞里的血蛊来增强自己内力。不过怎么才只有神级中期的程度啊?我来帮你进步,好不好?”
叁瑶话音刚落,姹兰的身体便膨胀了起来,像一只圆滚滚的巨型气泡,每一根手指都胀得和腊肠一样粗。
黑衣人不断地呼喊坛主,但她已经气若游丝,危在旦夕了。
白衣女凑到叁瑶耳畔说了句悄悄话:“别这样残忍,毕竟我是神。”
“那我就不表演烟花效果了,毕竟我最喜欢二姐了。”
“气泡”又变回了人形,重重地摔在地,白色的脑浆,红色的血液,淌了一地。
“可惜这么好的玉箫被污染了!”叁瑶随手一扔,那玉箫像箭一般,扎进了一黑衣人的头颅。黑衣人当场毙命。
“三妹干得好,果然没有食言。”
“当然,魔无戏言。我们走吧,二姐。”
一片华光闪过,两个神秘女子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只留下姹兰的尸体。
众人先是一惊,缓过神后,个个争先恐后地前用利剑把坛主的尸身剁成了肉酱。
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有的说姹兰是被月神姮娥杀了,有的说是被五雷轰顶,还有的说是她得罪了瘟神而得急病猝死的。
不管怎样,这个大头目死亡的消息是很快传遍了天下,引发了雪崩效应,造成了天网组织的迅速瓦解。身在咸阳的赵高心急如焚,派了几个亲信去维护局面,结果那些人不是携款而逃,就是自杀谢罪,根本无济于事。
江东的项梁叔侄高兴得不得了,这一年简直是喜讯连连。先是始皇帝暴死于沙丘的消息,然后是智障儿胡亥即位,一连串自毁长城的操作,现在是赵高老本天网的瓦解,不得不让人心然砰动。
项梁喝了一口陈年老酿的女儿红,大胆地预言:“各位,秦朝的日子不长了!”他和龙且等人开始秘密聚结江东子弟,结成一支缓急可用的实际力量,着手筹备反秦大业。
XXXX
十月二十三日,这是立冬后的一天,气温骤降,狂风怒号。外面飞沙走石,寒风凛冽,大家都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不敢出去。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天气,另一个月氏姑娘策马奔腾来到了南郑。她脸戴面纱,身着貂裘,头部还裹着头巾,显得十分神秘。不过,这样的衣服是掩盖不了她那丰满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
她进入了中南客栈,没有理会打招呼的店伙计,而是直接去问客栈老板:“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德玛的月氏姑娘?”
老板放下手中的竹简,向她望了一会儿然后说:“有,这个我记得,她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月氏国客人。你和她长得比较像,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姐姐。请问她住在哪一个……”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德玛从楼下来了,她们互相凝视了一会儿。这个月氏女人摘下了面纱,用月氏语对德玛说:“冰洋,好久不见。阿爸叫你回去。”
“冰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阿爸和奥妈他们都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身体健康。你出国前不是说只去秦国的南郑不去其他地方吗?南郑一共就九家客栈,我就逐个寻找。这家客栈附件的大石块有你喜欢的星月图,我想可能是你留的记号。我进来后果然就找到了你。对了,你的两个女仆还在吗?”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房间里谈吧。”
午后,风沙停了,她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德玛将那册《韩非子》放进了包袱里。“冰漪,我在这里交了一个男性朋友,我要不要给他留下几句话?”
“你随便写一个借口就行了,快走!赶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