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拉住王邵的手问道:“贤弟,既然你都将案情推理了一遍,而且入情入理,那你有没有知道凶手究竟是何人?”
王邵耸了耸肩无奈道:“张大哥,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哦,也是哈……”张仪尴尬的收回手,看来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了。
“不过……”王邵看着罗静心的背影摸着下巴道。
“不过什么?”张仪虎躯一震,看来有戏啊,激动有木有!
此时罗静心又靠在了监牢外的木栏上,显然她不是要离开,只是不想靠王邵太近而已。
王邵继续道:“不过这凶手很容易推测出来,崔勇的死亡时间是在子时前后,来前张大哥也说了,过了子时就是最后一班岗,而换班时通常会确认牢里的犯人是否无恙,那也就是说,这最后一班岗的几位人员都是有嫌疑的,或者说在最后一班岗时进出过牢房的人员嫌疑最大。”
张仪听完脸色一冷,扭头道:“去,查下那日的交接班名单,将最后一班的人员都分别看押起来,并审出子时前后还有谁探过这个牢房。”
此时,一位大理寺人员匆匆跑了进来,在张仪耳边嘀咕了几句,张仪的脸色有些难看,最后幽幽一叹。
“怎么了,张大哥?”王邵奇怪道。
“不用找了,那个凶手已经服毒自尽了,正是大理寺狱丞,昨日正好是他执事。”
“咦,李狱丞不是刚就在门外,呃……”那录案的狱丞不禁一呆,原来李狱丞站的角落此刻早就没了踪影。
王邵苦笑道:“这下可真是畏罪自杀了,再查也查不下去了,原本还以为能找出幕后真凶,可惜了。”
“贤弟,这事……以后你得小心些。”张仪显然嗅出了危险的气味,善意提醒道。
“就这么结案吧!”
王邵也深深感到了一种恶意,细思恐极,谁会有这么大能耐指使一个从九品狱丞放着好日子不过,而甘愿成为凶手并情愿赴死也不说出真相?谁又不怕得罪清河崔氏的势力而对崔勇痛下杀手并以此来嫁祸自己?
冷意传遍了全身,他并不记得得罪过什么大人物,要说得罪的人也就是崔勇与巴陵公主而已。
想到巴陵公主,王邵不禁摇摇头,估计这疯女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自己,顶多拿着弓箭追杀自己十条街而已,如此费脑子的事情定不是她干的,而且他与巴陵公主之间说白了也没什么生死大仇,犯不着绕这么多弯弯。
崔家?倒有些可能,但他自认小鼻子小眼睛小和尚一个,要对付自己完全可以发动崔家的底蕴,用更妥当的方式来惩戒自己,根本没必要选‘弃子’这种最不理智的手段,哎,头大!
“你在想什么?”罗静心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哦,没事,就是一些事想不通。”
“有个人想见你,或许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罗静心悄声道。
“谁?”
“到时候一见便知。”罗静心拍了王邵一下,然后率先出了大理寺监狱,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呐,这女人王邵真看不透。
“贤弟,此间既然事了,那大哥送你一程吧,得亏贤弟在,不然今日这事非闹到金銮殿上去不可,大哥这大理寺少卿估计就悬了。”张仪命人处理了崔勇尸首后,走了过来感激道。
“都是自家兄弟,能帮助大哥也是应当的。”
“没想到贤弟不但对佛法精通,连这刑侦之事也能得心应手,大哥真是佩服的不行。”
“呵呵,你要是看了九百多集《名侦探柯南》和三部《神探狄仁杰》,估计也能倒出些干货来。”王邵笑了一句,然后潇洒而去。
张仪赶紧追上问道:“贤弟,你方才说什么?”
“呵呵……张大哥请留步,小弟这就告辞了。”
望着王邵匆匆的背影,张仪嘀咕道:“这柯南是谁,对了,还有那个狄仁杰,不行,我得去查查有没有这号人!”
出得大理寺门,王邵大口呼着新鲜的空气,这牢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忽然又想到柯南小朋友,脸上不禁露出淡淡的忧伤,看来这辈子是见不到他长大成人和小兰妹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是什么?”扩胸运动小小的被阻碍了一下,王邵自然而然从衣襟里掏出了一物。
然后……
“卧槽,完蛋了!”王邵手上的鎏金请帖差点被他给丢到地上去,没说的,王邵拔腿就跑。
“麻烦借光,请让让!”
“不好意思,对不住了!”
这时候王邵才突然觉得这长安城真的是人满为患,什么叫摩肩接踵什么叫寸步难行,越是急越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咳咳……简直比跑马拉松还累,我得歇歇!”王邵一屁股坐在了公主府门外的台阶上,无视了守卫的探究的目光,自顾自的休息起来。
此时的王邵颇为狼狈,驴毛做的假发歪倒在一边,长衫袖口也不知何时粘到了行人的食物,有油渍也有酱汁,活脱脱像一个刚钻出菜市场的乞丐。
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出现在了王邵的眼中,王邵忍住反胃的不适感一边擦着汗一边缓缓抬起头来。
印入眼帘的是位宫装丽人,齐腰橘色拖地长襦裙,腰缠金丝玉带,左侧白玉右侧则挂一只紫金香熏球,双臂上挂着一条薄如蝉翼的淡紫色披帛(丝巾),再往上是只露出冰山一角的粉色抹胸,上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衬着她白皙的肤色更显娇艳动人。
再往上是光洁如璧的一字型锁骨,虽然没有后世明星秀的V字锁骨这般性感,但依旧美丽迷人,从下往上看,那原本该圆润的下巴变得有些棱角,却一点都不显突兀,配上那主人樱桃般水润的朱唇简直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此人正是从宫里刚回来的李丽质。
王邵刹那间有些失神,长乐公主被他盯着,俏脸不由升起两片红云,慌忙掏出手帕俯下身子道:“王公子,为何这般狼狈?”
“哦……嘿嘿,刚跑得急了些,没想到公主居然也不在府里。”王邵很自然的接过手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一抹,汗渍夹杂着污渍都留在了雪白的锦帕上,想了想也没好意思还回去,尴尬道:“那什么,瞧我干的好事,手帕回去洗干净再还你。”
长乐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公子也别坐在石阶上了,随本宫进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嘿嘿!”王邵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子却唰的站了起来,还毫无形象的拍了拍屁股,自以为潇洒的甩了甩刘海。
“啪嗒。”一坨黑乎乎的毛发连带着发髻掉在了地上,王邵干笑两声:“嘿嘿,这样凉快些。”
哪知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话音未落便有一阵秋风扫过,王邵明显打了一个寒颤。
“噗嗤。”长乐捂着小嘴乐了。
“咯咯咯……”那群跟在长乐身后的婢女却没顾忌的放肆调笑起来。
“王公子,请!”长乐可没再笑话王邵,反而提着襦裙欠身一礼,王邵瞬间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这女人性格太好了。
“女士优先!”尊卑还是要分的,毕竟在场的人这么多。
“女士优先?”长乐咀嚼着王邵的话,忽然展颜一笑,也不多话说,转身提着裙子就先进去了。
跟着公主来到了一个小花园,长乐一指园中凉亭:“原本已经备好了酒席,只是久候公子未至,便已经撤了下去,若公子不嫌弃,就由小女子陪公子在此间坐坐吧,等开席了再移步不迟。”
“嗨,公主客气了,热一热就成,我不挑嘴的。”
长乐却道:“上复菜有失礼数,公子还是稍等片刻,若公子觉得无聊,那我就陪公子手谈一局如何?”
王邵一愣道:“那个……公主殿下,我能不能问问,手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哪知这话一出口,边上的侍女又是一阵娇笑,长乐也是捂着嘴,然后白了身后的侍女道:“不得无礼。”
长乐微笑解释:“就是下围棋啊。”
“早说嘛,这个哥不是给你吹,哥绝对是行家啊!话说你们唐人也够了哈,围棋就围棋嘛,非得叫手谈,存心欺负农村来的是不是?”
“啊?”长乐公主一头雾水。
得,说多了你也听不懂,王邵赶紧道:“那成,咱们就赶紧谈吧。”内心又补了一句,其实哥用嘴谈更专业……
等等,小丽质,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的天,哥是真会好吗,别用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