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俩真不熟。斗米小民
“那你是在跟踪我们吗?”
大叔双眸中未有波澜,而是淡然道,“悬铃,相逢相遇皆偶遇,天之所然,也非我意。庄主是我多年好友,恰好路过,特此来拜访。”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应无患倒是觉得此人谈吐间不凡,更不像普通商人,“阁下既是庄主的好友,又远道而来,为何不通报庄主,反倒走了这龙穴?”
“那阁主为何走了这条小道,想必也是有不可说的原因?”大叔反问道,“既然不可说,那便不便问,此乃人之常情。”
大叔潇洒振袖走在前,衣袂飘起,掀起天边云卷云舒,似与世无争之态。
“想不到堂堂阁主被人怼的说不上话。”木悬铃躲在后处冷嘲热讽之际,见他双目冷冷望去,忙收了笑意,“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俩真不熟。”
“木姑娘是说,一个不熟之人见你时眼冒星光,还直接唤你的名字?”
“哦,我知道。”她轻舒一口气,“阁主是在意,他直接叫我悬铃,而你却只能叫我木姑娘,如此在意了是吗?”
他目光忽而沉定下来,“木姑娘,我想你弄明白一事,这次来雷火山庄是为了调查当年的案子。而此人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实在可疑。”
“你是怀疑,他和当年的事情有关联?”
应无患释然笑道,“此人在黄金找到之后,匆忙拜访雷火山庄,必然是和当年的事有关。”
“如此说来。他自己说他是个富甲一方的商人,显然是在说谎。”
“为何如此确定?”
“其一,他身边的花吹雪武艺高强,一个平常的商人身边怎么会有如此能人。”
“那其二呢?”
木悬铃缓缓摇头,因为她确定,这个大叔从来没在她的书中出现过。起初,她也只是觉得他是个简单的路人,但一次、两次、三次,那人的身份越来越奇怪了。
难道,他和这个时空有关?和这几次莫名的穿越有关联?
“悬铃啊,想什么呢?”不知不觉,大叔转身止步,双眸等待她的回答。
她瞧着应无患的眼色,若无其事问,“我在想,这一路上,山庄的人似乎都认识你,向你行礼,这是为何?”
“哦。”他释然一笑,“我方才说了,我和他们老庄主是朋友,自然是雷火山庄的贵宾。”
“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叔有些委屈地点头,“看来,你是怀疑我了。怀疑我来雷火山庄的来意,怀疑我,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方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不必惊慌,二位。”大叔仍旧一副自在菩萨的样子,“等上了山,见了庄主,相信一切,你们都会知道的。”
……
“你,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此时此刻,不速之客倒是先到了。
“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锦葵朝着身后人吩咐道,“站着干嘛,还不动手!”
“锦葵,不许无礼!”随后,身后又匆匆来了一人,那人矮胖身材,双目倒是极为有神,眉间略带严肃,见着大叔却是恭敬一躬身,“公子大驾,真让您看笑话了。”
公子,他为何称大叔为公子?
“爹,那两个人,一个是骗子,还有一个戏耍过女儿,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老庄主眉间一抖,“应阁主帮过小女和徒儿,又是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贵客。锦葵,回去照顾你姐姐,休要胡闹。”
“可是爹……”锦葵低垂着头,爹爹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只能泄气转身而走。
她气愤,爹爹对于这个公子是百般客气,甚至爱屋及乌。
红药在一旁劝着,“二小姐,那些人是老爷的贵客,您还是别胡闹了。”
“胡闹?上回有情谷,我可是被那人算计了。爹爹却不明是非!”
“可是二小姐,上回那人也只是通知了大少爷,怕您出事不是?”
“怕我出事?”她自顾自念着,仔细想着,“他这人,怎有这么好心?肯定是利用我。”
“那人家也是堂堂阁主,定是考虑很多,才想了这计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怪罪他了。”红药如此说,她这一肚子气倒也是消了。
“你如此说,那就是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也不算丢了我雷火山庄的颜面。”
“小姐能如此想就好了。”红药笑着。
“对了,姐姐的病如何了,师兄不是说要送药过去?”
红药脸上的笑意渐僵,“小姐,您又何必总让少爷去送药,你分明知道,少爷对你的心思。大小姐的心思就……”
“红药!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锦葵忽而带着怒气而视,“带上药,我要去看姐姐。”
“是。”
……
“姐姐……姐姐?”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未见到大小姐的身影,“大小姐人呢?”
“二小姐,方才是大少爷来了,小姐这身子也好了些,这才吵着去后院走走。”
“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她欣然笑道,“那便是这药管用,红药,吩咐着,就用这药。”
“是。”红药点头,“那小姐,这药咱们是放这儿,还是送去给二小姐?”
“嗯,还是亲自交给姐姐,我都许久没见着姐姐了。”
她笑意灿然,三步并两步朝着后院走去,远处便看见两个人影,白衣萧瑟地站在风中。
“红药,姐姐怎么穿的这么少,赶紧去拿件衣服,姐姐大病初愈,不能着凉。”
“是。”正当红药离开之时,锦葵瞧见,那两个身影愈发靠近。
她瞧得真切,姐姐靠在师兄的怀里……
“小姐,我想,应该是大小姐无意摔倒,您瞧少爷已经推开她了。”
她眼眸渐暗,淡然转身,“哦,那,那还是待会找人送衣服给姐姐。”
“可是小姐”
“不必多说!”她眼眸忽而坚定清亮,“此事我自会亲自和姐姐说明白,一定有误会。”
锦葵匆匆而去,红药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心中恼火却忍着,是要闷出病来的。
一路上,她没怎么留神看路,竟一头撞到了别人身上。
“大,大小姐。”
白衣萧瑟的女子转过身,粉黛皆逝,却仍见美人儿站在面前。与锦葵相比,她那眼睛如那温泉之水,柔而暖。
齿间微微带过几个字,“给我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