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啧啧啧……斗米小民
木悬铃一路上皆看着那佛珠发呆,那僧人为何赠了一颗佛珠,佛珠……为何能让她想起的是苏落回的那串红玛瑙佛珠。
“大哥,想什么呢?”他们已经安然坐上马车,但事情却不是这样就了结的。
“无事。”木悬铃小心收起那枚佛珠,好在这一回那大公子算差一招,否则他们不可能安然无恙从这南人斋出来。
“你说,想要陷害大公子的人会是谁?”
“南人斋的苏堂主。”一旁本以为睡着的应无患忽而睁开眼,“我查看过他的木牌,并非凤凰木所致,可见是被掉了包,既然大公子与当年之事无关,极有可能有内鬼。”
悬铃微微低头,仔细想着,“那苏堂主可是害死你师父的真凶?”
“不能确定。”的确,苏堂主并没有害死那阳起石的动机,即便是有,以当年阳起石的权力也无人敢去招惹。
“糟了糟了!”马车前匆匆跑来一人,弯着腰大喘,马儿着急一抬腿,险些摔了,“那个,那个苏落回不见了……”苏落回不见?
“我和红药只是下楼倒茶的工夫,就不见她人影了……”锦葵喘着大气,看向车上那三人的装束,唯独盯着那人看,“眼下,我们该如何办?”
虽说事情已经结束,但也不可卸磨杀驴,何况苏落回有自杀倾向。
“我们分头去寻人,她没有马应该走不远。”
“我同大哥一道往东边去。”纪无双立即倒戈,“你们俩人,往西处去寻,就在花桥那处汇合。”
他余光落在她肩头,语气更像随口一说,“木姑娘如今穿着显眼,还是同我一道安全。”
谁知那女人忽而不知好歹地来了一句,“无妨无妨,我同无双也很安全,你们二人就往西处去,眼下时间不多,我们得赶紧找到苏姑娘。”
应无患就如此被拉扯走了,本以为那女人起码会难过蹙蹙眉,谁知竟欣喜朝着二人招手。这闹得是又是哪一出戏,欲擒故纵?
“应无患,看什么呢?”锦葵扯着他的衣袖,“走啦。”
……
沿河的一路上,他二人一直仔细盯着河面,生怕哪里露出一个脑袋就是苏落回的。也算是被她平日里那些个花样寻死的法子给吓着的,竟一刻也不敢松懈。
“大哥,方才你是不是更在意我一些?”
木悬铃转过头,看着纪无双那双泛着月光的眼神,摇头一叹,“无双啊,做人呢,最需要的是看眼色。你方才没看见,锦葵盯着应无患的那双眼,都要蹦出来了吗?”
“看见了。”纪无双还是不懂,“那和你在意我有和干系?”
“呆子,如此良辰如此夜,二人把手游湖,自然是增进感情。”纪无双本是风流惯了的人,也算是阅尽天下之美人,怎得连这些都不懂。
“我懂,大哥是想找机会让应无患开窍,可让那应无患勾搭上那女罗刹,对大哥有什么好处?”纪无双仍旧想不明白。
“呆子,他开窍,我就能回去了?”
“回哪里去?”
木悬铃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成人之美乃是美德,你我造就一对鸳鸯,便是美事一桩。眼下这时候,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啧啧啧……”
……
“阿嚏!”
“怎么了?”
“阿嚏……”应无患再次打了个喷嚏,他总觉得耳根子痒,是有只烦人的虫子。
“眼下起风了,看似要下起大雨,要不咱们去那处凉亭避避?”
应无患点头,奇怪的是这天气,湖面风平浪静,竟也能着凉。
“应无患你瞧,这亭中的景色还真是不一般,河边错落的花倒真是一幅好景色。”锦葵兴致高地探着身子,谁知一个不小心扑了出去。
好在身后那人拉住了她的手,恰逢此时他见面前的这个女人竟如此望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吞了,却不是生吞活剥的吞,而是吞没。
女子的眼神都是这般深情吗,可为何那个女人不是这般的。
“当心些,这里光线暗,更要当心脚下。”
锦葵看着他的模样笑了,“我自会当心,不过既然有应阁主在我身边,我便一点也不用担心。”他心中不禁叹道,如此大的一个人,竟学不会自力更生,还总想着靠着别人,可悲。
“应无患,咱们去那处看看吧,那处似乎有芙蓉花。”她兴奋朝着那处走去,步步稳健,根本不像会摔倒的人,只是她莫不是忘了,此行他们是来寻人的。
“二小姐,依我看,这天色不错,不如我们……”
“你也觉得这天色不错,不止这天色。”锦葵莞尔望着远处,“还有这夜景,我都未曾见过。往日里待在山庄之中,红药也不让我出门,如今见到这繁花似锦,却是一番好风景呢?”她一开口便喋喋不休,无休无止,更无厘头。
“二小姐,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继续找寻苏姑娘,人命不可儿戏。”
“那你以为,我当那人命是儿戏吗?”她满眼中写着的是被误解,“应无患,我锦葵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喜欢一个人时,便只知对他一人好,如此心意,你还看不出?”
为何总觉得下一句是,如此心意你若不接受,我便砍了你。
他盯着她腰间的紫雷剑,解释道,“二小姐的个性磊落,自然不少人喜欢。怎得缺无患这一人呢?”
“为何偏偏是你?”锦葵笑一声道,“本小姐也不甘愿,可谁让是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在我以为穷途末路之时伸之援手。如此恩情,我若不报,岂不是在江湖中抬不起头。”
这小姐的意思大致是要以身相许报恩?
“不必不必,此番救你不是无患一人之劳,斗米阁上下皆有出手。你若要报恩,也不必朝着我一人来?”毕竟报恩这件事,应当雨露均沾。
如此话一出,锦葵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堂堂雷火山庄二小姐,被人当众拒绝,虽没一人见得,但心中也是过不去这道坎。
她撇过头,自然是兴致全无,“无趣,找人就找人。”
他算是泄了一口气,却忽而听见河边有动静,像是女人抽泣之声。
走近一瞧,二人立在河边,一人重伤倒地。那哭得凄惨的,是苏落回,那被她抱在怀中的是大公子。还有一个,站在一旁超度的,是个和尚?这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