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猖狂大笑的公子,叫做王保保。
是察罕贴木儿(汉名:李察罕)的义子,原名,扩廓帖木儿。
他们本是蛮人。
可是世居颍州,基本已被汉化了。
这几年颍州一带,明教盛行。
元顺帝虽然一直在大都宫中花天酒地,并不管百姓死活,可是有宰相脱脱,妄想改革元末敝政。
便招安或起复了不少的地方武装,来对付各地的盗匪和叛乱。
想较于汉人。
做为蛮人的察罕贴木儿,自然更受重视一些,被脱脱授以达鲁花赤之职。
只是他这个达鲁花赤,和蒙古人的达鲁花赤不同,明显野心要更大一些。
这两年。
察罕贴木儿和王保保父子二人,可以说,纵横骄奢,在借机猎杀盗匪的过程中,不断的暗暗壮大。
王保保一直都在关注明教情况。
自然识得彭莹玉。
没想到,却在这一次出行之中,恰巧被他遇到。
他又如何不喜?
带了数员悍将,他已杀得彭莹玉,眼见着无路可逃。
却在这时。
从几个僧人之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面有恨色,手提长刀之人。
直直向着王保保手下几员悍将劈砍而来。
“小小沙弥,真是不知道死活!”
王保保骑坐在马,看着朱重八杀入战团,不以为意。
可是。
下一秒。
他就愕然了。
那手执长刀的小沙弥,简真像是一头杀神,他那几员悍将,在热血青年朱重八的刀下,不一会就人头滚落。
也不是朱重八武力值高强。
实在是天赋如此。
王保保立刻就傻了。
“来者……何人!”
他掉转马头,就要逃。
朱重八也不去追他,只是搀扶住了受伤的彭莹玉。
“俺不是何人,俺叫朱重八!“
朱重八鄙视的看了王保保一眼。
他心里知道。
自己虽然勇猛,可是双腿,是万难追不马的。
就不想费这个功夫。
“好啊,朱重八,我已经记住你了!“
王保保经历了一个过山车,彻底被朱重八搅了局,如何不气?
双腿一夹,就溜之大吉。
不知道是不是回去搬救兵。
朱重八也不管他。
这边。
彭莹玉死中得活,不禁感动大喜。
他本来要去颍州投韩山童和刘福通,可还没到地方,就被人认了出来,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又见着朱重八勇武过人。
一时间就起了收罗之心。
“重八兄弟,不知道那王保保还会不会追来,咱们长话短说,我见你是条好汉,你愿不愿意投我,咱们一起杀鞑子!“
彭莹玉不敢久留。
说得又急又快。
“杀鞑子啊!“
朱重八如何不想?
只是。
他看了看印光法师和几个小沙弥,摇头道:“说我是好汉,真是抬举了,你才是好汉,杀鞑子固我所愿,可是……“
彭莹玉也看了出来。
那不远处的印光法师,明伤受伤比自己重了不知多少。
“好汉子!“
“尊师重道,我也不逼你!“
“不过在淮西地界,招惹了王保保,可是寸步难行,除非,你是我明教中人,我明教中人,可一直都在杀鞑子!“
彭莹玉也不含糊。
从怀里摸出一块信物,类似玉佩,递给了朱重八。
“这是我明教信物,你如果再遇到王保保,可持这信物,去颍州投明王韩山童!“
彭莹玉把信物塞到了朱重八手里。
微微一叹,便向着河岸边的小船踉跄走去。
他本才过河,这又不得不复返。
拿着信物,看着彭莹玉过河,朱重八念道:“明教,颍州,韩山童,杀鞑子……”
……
这边。
朱重八偶遇彭莹玉,得了明教信物。
那边。
韩非和汤和两人,坐在马车,已经看到了濠州城的轮廓。
这一路之。
老巡检张甫都在暗暗的尾随。
也真是难为他了,这么些日子,都在盯着钟离村,没有离开半步,并不时的把钟离村中的情况,告诉县尹齐思年。
虽说齐思年并没有什么行动,可张甫也不敢慢待了。
他知道。
县尹张甫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濠州达鲁花赤,脱里不花的心腹。
说心腹稍稍有些抬举。
用舔狗,更恰当一些。
他更是知道,齐思年每年都会往脱里不花那里送去好些女子,多数,都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出现。
张甫怕的不是齐思年,而是他背后的脱里不花。
当韩非和汤和两人,乘着马车过了城门,又走向城中繁华之地时,张甫已经亲自登门,去面见了齐思年。
“大人!”
“那钟离村韩非,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到濠州城中来,这……这是个对会他的机会啊,大人!”
张甫言辞恳切。
好似句句发自肺腑。
齐思年坐在院儿里,正在细细品茶,也不太搭理张甫,过了多半晌,这才幽幽说道:”你继续跟着,看那韩非,到底要做些什么?“
哦!
张甫虽然微有错谔,可是并不敢表现出来。
他还以为齐思年早已把这个事情,捅给了脱里不花,一见到韩非,可不要立刻抓了?
可是并没有。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
张甫退下。
齐思年才冷笑道:“明教的人,已经这般猖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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