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语出惊人,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拥挤的人潮随即分开,为他让开道路。
星云宫三太子方良亦转过身,双眼恰好撞上祝泽玩味的目光。
一时间,一股火药味悄然弥漫在整座朝龙殿。
“你又是何人?别人家的闲事你也管?”
方良脸色不善,放他平日的脾气,早就大发雷霆了,但看祝泽卖相不俗,好像是完美化形,怕他有什么来历,因而暂时引而不发。
这小子倒也聪明,遇事不决,先盘盘道,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听他打问自己的来历,祝泽不由冷冷一笑,高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景泰宫麾下水神祝泽是也。”
“景泰宫水神?”方良闻言,霎时松了口气,对自己的谨慎不禁感觉有些好笑,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结果就这?
“你家龙王都要对我礼敬三分,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跟我叫嚣?”
方良傲然开口,语气不屑,景泰龙王见了他都要客气地叫一声贤侄,你一水神也敢管这种闲事,真不怕被穿小鞋是吧。
祝泽笑了笑,压根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不过是仰仗父辈余荫的纨绔子弟罢了,你若真有本事,可敢跟我比一比?”
“哦?你想比什么?”
方良神情一动,眼底闪过一抹犹疑,平白无故跟人比试,必然是有诈,但众目睽睽,他堂堂太子若是怂了,丢的可不只是自己的脸面,还有星云宫的面子。
祝泽笑道:“咱们就比‘砍头’如何?”
“你说什么?”
这小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着表情又问了一遍。
“他说要比砍头。”手下的仆从连忙在其耳边复述。
周遭围观的人群听罢,同样忍不住哗然失色。
“这头砍了可就死了,他难道是个傻子?”
“这哪里是比试,分明就是在赌命。”
“景泰宫的人脑子好像都不太好使。”
人们议论纷纷,对祝泽的赌法感觉十分惊异。
连带方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莫不是在找死?脑袋砍了你还能活吗?”
“那你别管。”祝泽丝毫不领情,依旧我行我素,“不敢比的话,就把尾巴夹起来,在这景泰宫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登时把方良激的大怒。
“好好好,活路不走你走死路,今天你若能被砍头而不死,往后我方良遇到你直接退避三舍。”
“你说的?”
“我说的!”
二人话赶话吵到一处,岂不知祝泽就在这里等着他呢,当即排开架势,喝一声:“拿刀来!”
见他自顾自伸出了脖子,浑然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众人全都被惊的一呆。
有人忍不住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好言相劝道:“上官,何必拿自己的命与人置气?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瞥了眼傲气凌人的方良,祝泽不由笑道:“我今天退一步,他明天必进一步,有一天退无可退,又当如何?”
这样一说,登时无人再劝。
看着他这副引颈就戮的模样,方良心中更觉得来气,“你们都看到了,是这小子自己要拿命跟我赌,可不是我执意要杀他。”
说着话,他气势汹汹的看向身后仆从,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样,“鲨罗,你去给我砍他!”
名叫“鲨罗”的仆人是一条大白鲨,顶着个鲨鱼脑袋,身高约有两米,闻言当即抽出腰间的大刀,走上前来。
看着明晃晃的大砍刀,祝泽眉头都不皱一下,直勾勾的望着对方,指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你可给我看准咯,你家爷爷我怕疼,最好干净利落一点。”
鲨罗闻言,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随后也不说话,直接擎刀就砍。
下一秒,刀光一闪而过,一颗好大的头颅登时从祝泽肩头滴溜溜滚落,胆子小的甚至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但让人奇怪的是,祝泽明明掉了脑袋,身子却依然屹立,颈间也无一丝血液流出。
“都瞧见了,我这可是脑袋掉了。”
滚落在地上的头颅突然间开口,吓的众人好似见到了瘟疫一样,连忙往后狂退,就连鲨罗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地上祝泽的头颅睁着眼,死死盯着方良,好似地狱中刚刚爬出的恶鬼,骇然而又恐怖。
星云宫三太子见状,被吓得胆囊都差点裂开,脑袋掉了竟然还不死,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见他骇然失色,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祝泽也懒得纠缠,当即控制着身体蹲下,如盲人一样在地上到处寻摸,果不多时,便摸到了自己的头颅,轻轻提了起来,随手按在自己的肩头。
头颅与身体连接在一起,瞬间恢复如初,祝泽扭着脖子,仿佛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但刚刚脑袋被砍掉的一幕简直历历在目,完全是众人亲眼所见,谁也不敢否认,一个本该死亡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
“你可还记得你的承诺?”
祝泽抱臂而立,笑眯眯地看向星云宫三太子,那微眯的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凄冷的寒霜,让方良不禁打了个冷颤。
“有……有你在的地方,我退避三舍。”
“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滚?”祝泽一声厉喝,震的对方几乎肝胆俱裂,连忙灰溜溜的扒开人群,奔至门外。
但刚走了几步,方良又觉得好没面子,忍不住回头撂下狠话,“这次算你厉害,咱们下一次走着瞧。”
还下次?
祝泽冷冷一笑,要不是怕弄死他会让景泰龙王难堪,今天他都走不出这朝龙殿。
毕竟是龙王选婿,还没开始就出了人命,死的还是星云宫三太子,终归是一桩麻烦。
但今天他敢出言威胁我,明天岂不是就能拿刀捅我?
祝泽心里杀意萦绕,又将方良的名字悄悄写在了“死亡名单”上,只待找个机会把他料理干净。
免得打了小的,又跳出个老的,再多出数不胜数的麻烦。
想罢,他回过头,看向两眼呆滞的鲛人美女,此刻对方两只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子,似是想要看出花来。
祝泽上前敲了敲桌子,顿时唤回了小美女放飞的思绪,“劳驾,给我安排一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