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赵廉回到宫中却是欣喜不已,对保寿长叹道,
“也是列祖列宗保佑总算我赵家后人不绝,待我百年之后面对先人也可做交待了!”
保寿也是跪在地上抹着眼泪道,
“陛下,这可真是天佑我大魏,那帮子人千算万算没想到把真正的皇家血脉送回了宫中,这下子您再也不用日夜担忧了!”
赵廉恨道,
“原来那妖妇竟是域外邪教之人,域外邪教行事本就不同中原,怪不得朕身上的毒想尽办法也不能化解……”
保寿笑道,
“陛下乃是真龙自有天佑,如今将太子爷送至陛下身边,又知那毒物来源,想来化解之日便在眼前,陛下能定龙体康泰,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廉叹道,
“什么万岁,我也不盼着万岁百岁,这孩子是个睿智聪敏的,只是现下还太过稚嫩,我只盼着上天再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栽培这孩子!”
保寿道,
“陛下,即是知晓为域外奇毒,便命凰翎卫为您寻遍天下名医,必能根除毒素的!”
赵廉苦笑道,
“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么多年来那妖妇在我身边,长年累月的下毒,我的身子已中毒太深,毁了根本,若是不然……你当为何这后宫之中再无皇子皇女出世?便是到了后头那妖妇不再下手残害嫔妃,后宫也无所出,那便是因她算准了我已无生机!”
“陛下……”
保寿哭道,
“奴婢只恨本事低微不能为您手刃那妖妇!”
“唉!”
赵廉摇头,
“这也是我应有此劫,我有罪待到地下自与祖宗忏悔,只是这大魏的江山再不能有失,如今皇儿回归他又是个可造之材,我自是要将这江山完完整整交到他手中才是……”
想到这处闭目沉思许久才轻声吩咐道,
“你派人送出信儿去,让两位王爷进宫见我!”
“陛下,两位王爷无旨不得入京,这一回他们乃是秘密入京,这么明目张胆进宫,只怕那头……”
赵廉冷哼一声道,
“我前头以为敬儿身死万念俱灰,便想将二王召入京中把这一趟水搅混,便是我归了天也不能让那妖妇得逞,如今即然皇儿做了这太子,这偌大的江山我自不能给我儿弄乱了……”
顿了顿哼道,
“我便是要借这时机看看,这朝堂之中有多少魑魅魍魉趁着这个时候大行其道,我弄一个靶子,让他们一个个跳出来也好让我儿瞧得清楚,以后得掌大权时才好识人用人!”
说到这处想了想道,
“让他们递牌子进宫求见,就说是我的秘旨召他们入宫!”
“陛下,如此那妖妇只怕要从中阻拦……”
“哼!怕什么,我前头装做命不久矣便是为了让他们狗咬狗闹起来,现下不过加一把火罢了!你放心……朕还未死,二王不敢做得太过,那妖妇也是……太子还未坐稳位子,她一心想我儿登上大宝好助邪教进驻中原,现下最不愿二王兴兵叛乱的便是她了,如今她必是持稳为主,必不会乱动心思的!”
“是!”
保寿依言退了出去,瞧了瞧紧闭了房门心下暗喜,
“万万没想到那一位竟是真皇子,陛下又有了盼头,总算是重燃了斗志!”
如今的陛下又能瞧见几分当年英明神武,杀伐果断的影子了,至于这宫中因为这事儿会死多少人,却是不他保寿能管得着了!
当下将信儿送了出去,走时想了想还是不忍心道,
“这事儿办了之后,想法子自己走脱吧!”
见对方有些疑惑的瞧着他,只加了一句,
“再不走,便将命留在这宫里吧!”
说罢转身走了。
第二日镇西王赵肃果然收到皇宫中传来的密旨,赵肃看完皱紧了眉头,
“来人,请世子过来说话!”
下人们去请赵衡翀,
“父王召儿有何要事?”
“你瞧瞧吧!”
赵衡翀展开一看也皱紧了眉头,
“……自朕登基以来勤勉为民,殚精竭虑,日夜不敢懈怠,无奈国有妖孽,祸乱后宫,朕身疲体惫,困于床榻令不出室,命不得申,眼见得太子受奸人诱导,朝堂混乱,百官粥粥,民怨四起,为保我大魏江山稳固,祖宗基业不失,只唯请二位兄长速入宫帷,有重任相托,万不可负……”
“父王,这秘旨是由何人所送?”
赵肃应道,
“乃是一名宫中的小太监,这秘旨本王瞧过上头有陛下亲印,必是不假!”
赵衡翀道,
“即是如此我们需进宫见驾才是!”
赵肃点头道,
“即是秘旨有要事相托,自要见驾,如今后宫由皇后一手把持,便是几位阁老轻易都不能见了陛下,我们想入宫见驾只怕不易!”
陛下已是近两年未曾临朝听政,朝上一应诸事都是阁老与众臣们决断,内阁之中四位阁老程、刘、李、蒲,如今程文远将女儿嫁给了太子已是后党无疑,刘振业年事已高,只怕年内便要致仕,现下一心只盼能全身而退,在内阁之中只装聋作哑做个摆设。
李胥晨起于微末于一介小县县官做到如今之职对皇帝也算的忠心耿耿,朝堂之中以他为首也是苦苦支撑。
蒲鹴年纪最轻,正是想大展宏图之时,前头在皇后与两王之间摇摆不定,这半年太子势起立时便投入了后党之中。
说起来后党大势渐成,于二王威胁甚大,赵廉突然秘旨召了二王进京,这其中蹊跷一时也不能堪破,现下又令两人入大内禁宫之中,不得不让赵肃心生疑窦,
“我儿,依你看可是皇后诡计?”
若是云馨婉一心想做那吕后来个未央宫杀韩信又应如保应对?
赵衡翀想了想冷笑道,
“父王不必多虑,韩信一介反复无常的小人如何能比父王,父王乃是我大魏皇族,手握重兵也是先皇所托,这么些年父王爬冰卧雪,身先士卒,为的是我赵家江山,所作所为那一点能被世人所指摘?便是因太子体弱谋求大宝那也是不让我赵家江山落入他人之手,这江山赵家人争便是家事,若是云馨婉敢悍然出手,我西南上上下下数十万枕戈待旦的兵士,可不是泥捏的!”
赵肃点头应道,
“我儿说的是!因而明日入宫你不可同我前往……”
这厢取了那调兵的虎符出来交与赵衡翀,
“若事有变,我儿立时想法子逃出临州城,回转沧州领兵勤王……”
“是!”
父子两人商议完毕,赵衡翀回转后院见了方苒苒,
“如今京城局势诡异变幻,不知凶吉,我将你送出城去,自城南撼海码头登船,你便在那船上等我!”
方苒苒打量他神色,
“可是有危险?”
赵衡翀摇头道,
“一时倒瞧不出危险,只是为防万一罢了!”
方苒苒摇头道,
“即是如此我便不走,在这临州城与你在一处!”
赵衡翀过去牵她手道,
“你若不走,我心中牵挂不能全心做事!”
经了前头一回他确实有些怕了,那一晚若不是方苒苒命大,这时节只怕早就香消玉陨,化做一捧黄土了!
方苒苒想了想点头道,
“即是如此,我便在码头等你,若是你不来我便不走!”
赵衡翀搂她入怀,轻轻印下一吻应道,
“你放心,若是真有凶险那一日,我便是死也定要带了你去!”
方苒苒应道,
“你若能了牵挂,我跟你赴死又如何?”
赵衡翀应道,
“放心,你家人之事前头已有了眉目,我必要好好追查的!”
前头派人寻到蔺州那小山谷里头果然早空无一人,镇西王府的人一路寻去却是发觉有些蹊跷,只是此事方苒苒定不知晓,现下也不是说此事的时候,只有待到明日事了之后再说。
方苒苒在他怀里沉呤良久才问道,
“那……世子妃可是要与我一同走?”
赵衡翀想了想道,
“你们一同走,备上两条船,你在码头等我,她便一刻不停送回沧州,我会修书一封给我母妃,让她严回管教高氏!”
方苒苒点了点头,
“好!我在码头等你……你切记住了……你不来我不走!”
“嗯……”
平南王赵勉收到秘旨与赵赫显看过后,也是有些疑心此乃是皇后诡计,赵赫显也道,
“父王不必担心,这秘旨是给你与镇西王的,二王同时进宫,谅那云馨婉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在那宫帷之中动手,若是她真敢这样只怕不必我们出兵,那朝堂之上百官也不会放过她!”
赵勉点头道,
“想来这秘旨应是圣上所下无疑,即是如此你便陪父王走一遭吧!”
赵赫显想了想便道,
“父王,秘旨只宣你与镇西王入宫,儿臣若是跟去真要有事,只怕无人接应,儿臣还不如留在宫外做父王的接应!”
赵勉想了想点头道,
“我儿所言有理,自是也要预防万一才是,即是如此你便在宫外令那王府五百侍卫接应便是!”
赵赫显想了想又道,
“为以防万一,父王不如与儿子临机决断之权,若是真有事起,也好回去调兵遣将!”
赵勉想了想摇头道,
“不必,此事依本王看凶险不大,擅动兵戈恐令边陲不稳!”
两位王爷虽手握重兵却也肩负守卫边疆重责,擅自调兵若是令得边境异动,战事突起那大魏朝便真要内忧外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