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个王朝大明帝国建立后,世界开始了新历。
新历266年。
大汉王朝,太子宫。
韩岩在睡梦中受惊,耳边尽是猎猎地风声,身体急速坠落,有跌入深渊的错觉……直到躯体一哆嗦才转醒。
茫然看着床顶的幔帐,环视四周,屋里的一切都古朴简陋,家具高不过膝盖,以黑棕色为主,老旧粗糙,像六十年代的农村,连窗户都是木制小格子,上头蒙着布,透光不好。
思绪恍惚之下,韩岩发觉自己细胳膊细腿,手掌变小,皮肤稚嫩,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穿越了。
而在身旁,一位熟睡的少年看上去应该比自己年长两岁,脸庞圆润,眉心微凝,神态雍容且有坚毅气质。
正打量着,突觉一股尿骚味刺鼻,裆部也似被湿布子裹住了毛孔,很难受,正要采取点什么措施,却见少年悠悠转醒,双臂伸了个懒腰,慵懒十足,鼻头耸动了一下问:“你又尿床了?”
对于未知环境,心存戒备和畏惧是天性,韩岩在床上稍微坐起来,怯生生的尬笑了一声表示友好,没脸回话。
少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翻身站在床边,向门外喊:“来人,上虎子。”
房门应声而开,两个奴婢迈着小碎步,低头恭敬伺候。
少年只是站在地上,两臂张开,微微仰着头,等待伺候。
一个奴婢小心翼翼替他解开裤腰带,拉下裤子。
一个奴婢捧着虎形夜壶,虎嘴就是壶口,半跪在少年下身处,头颅深深低着,不敢看。
解裤腰的奴婢大概是地位高,有资格把着少年的那拉拉胯玩意,对准壶口,嘴里“嘘嘘嘘……”吹起来,声音婉转动听。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水滴声有力击打着夜壶壁。
方便完打个哆嗦,奴婢便将他的裤子提起来,系好,少年还不忘问床上的韩岩说:“你要不要再尿一下?”
“不用了……”韩同志瞠目结舌,一切都那么真实又自然,完全不像演戏。古代贵族真他妈奢侈,连尿都得有人把,裤子还得别人穿,这享受,啧啧。
见他不尿,少年挥了挥手说:“退下,准备朝食。”
“喏,殿下。”两位婢女齐声应答。
一听这声喏,韩岩心里便明白自己到了秦汉时代,电视剧中只有秦汉才喊“喏”。
不会是秦朝末年吧?
韩岩想着便兴奋了,一拍大腿,眉飞色舞,“英雄崛起于微末,秦二世而亡,老子穿回来怎么也得过一过帝王的瘾,坐那龙椅上睥睨四方,权倾天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少年见他妄图权柄,胡言乱语,眉心逐渐凝起,“前些日子太医说你智力有退化的趋势,我还不信,今日你又是尿床,又弱了智商,看来非医治不可了,正好年大明传过来一本本草纲目,我也研读过,今日姑且试一试吧。”
在韩岩不解的眼神中,少年喊来婢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番,那婢女便在矮柜里找出裤子,向韩岩恭敬说:“请世子更衣。”
韩岩心里一喜,世子,怎么也是个诸侯的儿子吧?
没多想,接过裤子,拉上床帘便鼓捣了起来,等他穿好下床,那婢女便第一时间将尿湿的床单收走,相当勤快。
韩岩整理着古装汉服,大袖能扇风,袍衣木履,全身宛如包粽子似的被严密裹住,后颈被衣领膈得忍不住扭巴了两下,还是不舒服。
奴婢们也便鱼贯而入,端着饭菜放在案桌上,刚才收床单的奴婢赫然在列,手里捧着粟米热粥,请韩嫣入座,将粥放在他面前才侍立一旁。
对面,少年拎起袍子,双腿并拢跪坐在案桌边。
韩同志哪懂这个年代的礼仪,案桌那么太低,蹲着又不舒服,只能一屁股崴地上,两腿盘起,大大咧咧地痞子样把房间里的人给看呆了。
“你们平时就吃这个?”一眼扫过桌上的饭菜,粗制滥造,色香味一样都没有。
“热饭堵不住你的嘴。”少年端起粟米粥便喝,眼角余光却偷偷瞄着韩岩。
韩同志没多想,端起热粥也要喝,才放嘴边却发觉这粥不对劲,热气蒸腾间有一股很明显的骚味,像是……尿。
狐疑地低头打量自己裆部,小腹用力,感应着下身一挺一挺,随叫随到,我没尿啊?
再瞅瞅对面津津有味喝粥的少年,韩岩迟疑了一下,兴许就是这个味道吧……眼一闭,便下了嘴。
“噗……”一股尿骚气充斥口舌间,忍无可忍,入口便吐。
对面的少年捧腹大笑,嗓子里“裤裤裤裤”抽搐不停。
韩岩脸色一变,哪还不清楚自己被耍了,妈的,才穿越便喝尿,是可忍孰不可忍,羞辱人也不是这么个法子,老子不干了。
少年一见他动了怒,赶紧解释说“岩子你别急,本草纲目载有古方:人尿床,以热饭一盏,倾尿床处,拌与食之,勿令病者知。”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人如果尿床,用小便拌饭,吃下去可以治好,但不要让病人知道。
“靠!”韩岩气急败坏,却反应过来不对,明朝应该不穿汉服,问:“你刚才说什么大明朝,难道现在是明代?”
“你的智力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少年惊讶,“我大汉朝自高祖立国,如今已有七十八年之久,北有匈奴,西有隋唐王朝,西南有大明帝国,南方有诸侯争霸,其余地方小国林立,唯我汉室占据正统,为中央帝国。”
“……”韩岩呆了呆,脑子有点不够用。
见他愣住,少年怀疑地问:“这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韩岩老实摇头。
“……完了完了,你的智力已经退回到襁褓孩童的程度,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被人下了毒?”少年嘀咕一句,便一咬牙说:“来人,去给我找母猪屎。”
然后又神情严肃地对韩岩说:“岩子,你可不要怪我,这本草纲目是大明朝的药圣所着,我让太医令的人看过,他们捧之为圣经,其中记载:解一切毒,母猪屎,水和服之。你再不医治便要成白痴,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可一定要忍一忍,吃完母猪屎便好了。”
闻言,韩岩瞳孔放大,心里已经不能用草泥马来形容,再隔着待下去得被活活玩死。
见他要跑,少年先急了,一声大喝:“来人,堵门!”
霎时间,门口出现四位身高马大的将士,刀兵步卒,气势威猛,四人在门前并排一站,屋里的阳光便是一暗,被这些巍峨的身影挡住了光线。
“你害我,老子跟你拼了!”韩岩这下是真怒了,士可杀不可辱,让老子吃母猪屎,葬你爹的,弄死你。
见他要行凶,四位将士瞬间涌来,如同乌云一般将他淹没。
韩岩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能惊惧地挣扎,“我没病,我没病啊,我不吃母猪屎……”
“岩子,莫怕,有我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我葬你爹,敢不敢告诉我你是谁?!”歇斯底里的怒吼。
“连我都忘了?”少年发懵,随即面带悲戚,吩咐婢女说:“给我去喊太医,据说脑残者无药医也,看他们有没有办法破解。”
说完,又认真盯着韩岩,“我叫刘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