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王业就这样,就要把那些严党的官员全都隔离起来?”唐坐在蒲团的嘉靖这样问道。
“他是怎样说的,还说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整个京城都会成为鬼域。”李芳跪在地说道。
李芳是御马监掌印太监,之前是山海卫督管太监,现在又是神务司的督管太监,说白了就是嘉靖的耳目。
嘉靖沉默了片刻,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亲自去严府查看过,不知真假!”
“不过,所有严党高层都患了这个奇怪的疫病,确是真的,这样看来这种怪病的确具有一定的传染性。”
“既然如此,就如他所愿,把那些人都隔离起来吧!既然他们已经患病了,那就不要再拖累其他人了!”嘉靖这样说道。
凉薄是君王的天性,嘉靖也并不觉得,如果严党那些人就这样死去有什么不好,反正他们本来也就是说要死的。
“奴才遵命!”李芳退下去了。
这座宫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黄锦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接着,嘉靖的声音响起:“找人去盯着点,别让他们弄出太大的动静。”
“是!”
……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我要告你!我要本参你!”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惨叫着。
他后颈的衣领被王业揪住,把他从他家里硬生生拖了出来,留下身后哭声震天的家里人。
王业不理会他的哭闹,把他推一辆用黑布蒙着的囚车里,然后把车门关。
王业对几个随行的小校说道:“我走以后,你们把这家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出。”
“不管有用没用,再绕着他们家撒圈石灰粉,到点吃饭的时候,再把饭菜给他们送来!”
“不要怕得罪人,就是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是!”小校大声喊道。
王业马,一挥手,喊道:“走!下一家!”
说完,一马当先,向着严党下一个高官府邸走去,身后神务司的其他人赶着几辆蒙着黑布的囚车跟他,从里面隐隐传出一些伤心的哭喊声。
王业这是在将那些,严党高官们都隔离起来,至于那些囚车,是他一时间找不到其他的工具,所以才从五军都督府里,拆借出来用的,车的黑布则是为了尽量防止这场怪病蔓延。
但这一切在另一些有心人的眼中,却偏向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
“你们都看到了吗?那个王业,居然把那些严党奸臣都从他们家里抓出来,压囚车带走了!”
“我没有真正看见过,但这件事情都传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几天朝的时候,陛下才刚刚对严世蕃表露不满。”
“昨天严世蕃才刚刚被那个王业暴击过,怎么今天那个王业就门把那些贪官都抓走了?”
“不是应该由我们来跟严党斗的吗?怎么我们还没发力,严党就倒下了?”
“难道是陛下的意思?可这说不通啊……”
“……”
以这一方激励的讨论发生在徐阶家里,不知道真相的官员们,看到王业把那些严党的高官一个个的抓走。
还以为斗争已经结束了(其实那些被抓的严党也这样认为,所以他们才会那么伤心),六神无主的他们,纷纷跑到徐阶家里,希望可以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好了!都不要吵了!”徐阶沉声喝道,其实他也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在听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更让徐阶感到头痛了。
“关于这件事情,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也觉得很突然,但老夫马就会进宫去面见陛下,尽量搞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听到徐阶这么说,这些官员们终于不再吵来吵去,徐阶的话让他们找到了一个方向,不至于像以及刚才一样,六神无主,慌慌张张。
于是,他们连忙说道:“华亭公早去早回!”
“我等一切可就都仰仗华亭公了!”
徐阶换好朝服,连忙赶去皇宫,求见皇帝,皇帝也很给他面子,接见了他。
徐阶刚刚三拜九叩还没有来得及起来,嘉靖就说道:“爱卿此来,可是为了那王业无故拘捕严党高官之故?”
徐阶心里一惊,暗道这其中果然是皇帝的授意!
于是徐阶毕恭毕敬的说道:“老臣确实是因为这件事前来,如今外朝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而议论纷纷,人人感觉惊疑不已。”
“希望陛下能给老臣一个解释,让老陈能够稍微安抚一下人心。”
嘉靖没有说话,他身边的黄锦走过来,在徐阶旁边把真相告诉了他。
徐阶听了,吃惊地张大了嘴,惊疑不定地告诉看向皇帝。
身为一个政斗高手,徐阶打死也不会相信,煊赫一时的严党,竟然栽在一个小小的怪病面。
他宁愿相信这是嘉靖在幕后指导的结果,但这是嘉靖给出的解释,哪怕他并不相信,也必须接受。
于是徐阶在出了皇宫后,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那些汇聚在他家里的官员们。
这些官员们也是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一时间感觉自己如同是活在梦中。
在这整个京城官场集体懵逼的时刻,王业已经把那些严党的高官们都抓了起来。
经过再三思考,王业直接就把隔离的地点定在了严府。
因为这里够大,容得下这些人。
“什么?你们是因为我身有可能存在的什么怪病,才把我抓起来的?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看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一个严党的高官在冲着王业怒吼。
王业冷眼看着对方。
他们现在是在严府书房改成的审讯室里,说实话,这是王业见过的最高档的审讯室了。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那个严党的高官还一直在向王业求饶,以为严党是斗争失败,要死定了。
但是当他知道王爷的真实意图后,瞬间就翻脸了。
王业现在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较之以往来说,可以说是非常温和的了。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真实原因是王业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喂!系统,对这种怪病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叮!目前信息不足,无法分析出太多重要结果!]
王业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也就是说,还是分析出了什么,是吗??说来听听!”
[1.该怪病具有传播特性!]
[2.该怪病会使被传染的人发生某种不知后果的异变!]
[3.确定该怪病传播方式为某种唯心传播方式,物理隔绝无效!]
[4.通过扫描宿主躯体,确定宿主本身不具备传染条件!]
王业陷入了沉思。
这种怪病的传播方式的确很奇怪。
不过确认自身不会被传染,还是让王业挺开心的,这样他做事的时候,就不用顾及太多了。
想到这里,王业站起身来,走到还在滔滔不绝怒骂着的严党高官面前。
看到突然走过来的王业,这位高官害怕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可警告你啊!最好快点把我放走,不然的话有你的好果子吃!”
越说,这位高官的底气越足,他又拿捏起了官架子,用高高在的语气命令王业来。
都确认了,自己不会被感染了,王业当然也不会再跟这个高官啰嗦,在疫情面前,简直就是要在跟时间赛跑,每多一分时间,就不知道能够拯救多少人的生命。
王业直接用手按住了这位高官的头,把他按在了桌子,用狠厉的语气说道:
“跟老子逼逼这么多干什么呢?接下来我问你答明白吗?”
“你现在既然进来了,那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别在老子面前摆你那官架子!明白了吗?”
高官的手脚无力的拍动着桌子,他感觉自己的头就要被王爷给直接按爆了。
他连忙说道:“明白明白,我明白了!”
王业这才放开了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边帮王业进行记录的总旗,崇拜的看着他,在今天之前,这些官老爷们都是眼睛都是长在天的,今天却被拉下神坛了。
王业坐在他的椅子,直接了当地问道:“知道你们肚皮的那些手指,是怎么出现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高官惊骇欲绝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突然出现了那些手指的?”这可是他最近隐藏最深的秘密。
“不然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要把你们给逮进来?”王地怒声骂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搞出来的这些破事儿!”
“我可告诉你们啊!这种怪病具有很强的传染力,一一个处理不好,整个京城都会化为一个鬼城!”
“到时候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我劝你配合点,快点告诉我,这种怪病你们到底是怎么染的?”
听到这种怪病有传染性时,这个高官被吓坏了,大叫起来:“林贪官!是林贪官!是林贪官把这种怪病传染给了我们!”
王业目光一凝,追问道:“你能确定吗?”
“能的!能的!一定就是他!”高官疯狂的点头。
“那天!对!就那天!正旦早朝那天!下朝以后,我们来这里商量对策,正在商量着,林贪官突然说想要让小阁老给他找一个御医,帮他看看病。”
“我们当时就火了,还以为他要临阵脱逃,纷纷骂起他来,然后他就……”这个高官细细的说起那天的事情。
越听,王业的脸色越凝重,追问起来:“御医怎么说?”
高官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实际我是今天刚看到了我身长出这些手指头的时候,才联想到了这方面。”
“以前我也只是当场被惊吓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没有再关注了。”
王业当机立断的站起身来,说道:
“走!去找林贪官和那个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