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四面生窗,采光极好,顶部有一圈五彩透明的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整块地板在五彩斑斓的波动着。
只是大厅的陈设简陋,只有几排陈旧的长椅并排的坐落,显得有些空旷,最前方有一个高台,是院长们平常讲授知识的地方,而高台之上的黑板,却绘画着各种凶猛浮夸的动物,意外的很是萌爱,显然是孩子们调皮的杰作。
在几排长椅的背面,有着一个大火炉子,里面碳火正烧的旺盛,使大厅的温度始终保持着舒适。
辰星从怀里将三色花放在长椅上,花还跟采摘时的一样,没有丝毫萎缩,在碳火的照耀下,迎着火光好似又盛开了几分,仿佛生来不凡,更妖艳而迷人。
烧的通红的碳火,正发出‘滋滋’悦耳的脆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与辰星的耳边。
“这碳火的旺盛,想来是副院长时常的翻动。”想到这,辰星的内心不觉的暖了几分。
接着脱下半湿的外套并放在椅背之上,露出了稍显瘦弱的身型,多年跟着副院长练习的武艺,也了彰显出了一些功效,结实有力的六大腹肌,虽说并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有点勒痕,与少年的身子相互协调,独特的爆发力油然而生。
光着上膀子,就迫不及待地朝走廊侧边的楼梯而去,伴随着木质楼梯特有的‘吱吱’声,来到了羡雨寝室外边。
“雨儿,我来看你了。身子好点了吗?”
正在房间浅睡的羡雨,听到辰星的呼喊顿时清醒,侧过身子将精致的脚丫挪出了棉被。
刚欲起身,却发现身子虚弱的很,挣扎了一番居然起不身来,心中顿时气妥,又想到辰星今儿也没带她出去,索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也许是对身体的感知也弱了许多,在短暂的挣扎之后,侧身而躺的羡雨,居然没发现白嫩似玉的大腿和精致雪藕般的脚踝,漏了大半在外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少女特有的芬芳。
辰星又敲了几声,等了良久,发现并没有人前来开门,更无人回应,情急之中,发现门并没有反锁,就一股脑横冲了进去。
刚跨进门帘,辰星的呼吸顿时就急促了起来,看到那如花似玉的侧腿正半掩在棉被中,极力的克制住目光的上移,暗道:“坏了,这下真玩完了”。
内心责怪自己的同时,正准备解释一番,却发现羡雨正在熟睡,紧张的心这才放宽了下来。
辰星轻轻走过床边,一股拂鼻的清香迎面而来,似那院里的栀子花香,此环此景,让辰星的脸颊莫名有些滚烫。
连忙蹑手蹑脚地将棉被往旁边拉了拉,欲将那泄露的春光挡住,果不料,情急之下反而碰到了光洁胜玉的脚踝。
大脑‘翁’的一声巨响,辰星这下子真是慌了神,连忙解释:“雨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
内心慌乱,自然没有注意到羡雨的身子,不着边幅地颤动了一下,此时的鼻间微微吐着热气,脸颊也漫透些红晕,只是虚弱之中的脸蛋,略显苍白,反而遮掩的很是巧妙,看上去仍然熟睡。
羡雨的上怀,‘噗通’、‘噗通’瞬间急促,自从懂事起,这还是首次被人摸到这么敏感的地方,但她立马隐藏的很好,表面平静如水,纹丝不动。
辰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峻,内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羡雨平静的太可怕了,似乎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
赶紧将手伸到了羡雨鼻尖,发现没有丝毫气息,又连忙将手放于洁白无瑕的脖子动脉处。
带着一丝哭腔说道:“雨儿你不能有事啊!”,声音颤抖的不行。
就在这时,羡雨感到脖颈处有一丝瘙痒,再也忍受不住了,嘴角弯起个得意的弧度,直到最后的满脸开怀,显然对恶作剧的结果很是满意。
看到羡雨容颜顿开,辰星也恍然大悟道:“雨儿你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
“要不然你就开心的跳舞,不用拖着我这个累赘出去了。”羡雨侧头望窗,撇了撇嘴道。
辰星一头黑线,并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将三色花递到少女面前,半透明的枝蔓在碳火的照耀下,晶亮弥漫。
果然不出辰星所料,女孩天生喜欢美丽的事物,更何况羡雨也从未见过如此妖艳的花儿,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带有一丝惊喜地问道:“原来有这么漂亮的花啊,是月婆婆那里的吗?”
辰星连忙摇头否定,有些木讷地道:“这是回来时,从山腰一个小坑里寻来的,我连根带花都掏了出来。虽不及雨儿你一半漂亮,但也算不错了。”
羡雨俏皮的瞪了辰星一眼,但脸上笑意更浓,轻轻抚摸着花儿,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辰星看着那姣好的容貌,不经呆滞了,暗叹雨儿长大了,肯定是人见人爱的美人。
此刻阳光正好,从床后的窗户挥洒而来,连耳朵上的小绒毛也清晰可见,使少女的脸庞绽放出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给辰星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那长长的、一闪一闪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绽于嘴边清纯可爱的笑容。
“雨儿。”辰星突然温和地说道。
“嗯?”突来温柔,让羡雨生出一缕疑惑。
“我想永远地守护你的笑容。”少年此刻的神情,是那么的坚定。
也许沉浸在美好中的辰星,不知如何表达此时的美,竟说了一段连自己都惊讶的话语,随即紧张万分地看向佳人。
羡雨有些意外的抬头,两人目光相视而凝,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羞意,但并未说话,徒留床边的碳火在空气中‘滋滋’的脆响。
看着那原本青涩的脸庞,不知何时也磨出了几分棱角,一直以来的短发也留长了些许,那坚定的神情使内心动容,心道:“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呢!”
接着,低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花儿,好一会后,又拿起来轻轻的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入鼻尖,随即淡淡的“嗯”声,又传入辰星的耳尖,声似白云柔似水。
此刻气氛略微有些奇妙,辰星得到羡雨的肯定,却又不知然后,只好问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羡雨将一丝哀伤尽藏眼底,笑着点点头,朝辰星温柔地说道:“我感觉还可以,不过这几天,我想躺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我早就这样劝你了把,多休息休息,院里的事情有我和胖虎呢!”辰星看上去,对羡雨的觉悟,十分的赞同。
“对对对,就你对。你去帮我拿个花瓶过来,你就是这么对待它的吗?”羡雨晃了晃手中的花,嗔怪道。
相知不闻情出处,就在辰星转身瞬间,两人的眼角同时划下一行清泪,落到嘴角,趟进心里,略微有些苦涩。
这时,羡雨赶紧抹去泪痕,冲辰星喊道:“我衣服柜里刚好有个花瓶,你去拿一下吧。”
辰星也连忙控制自己低落的情绪,不愿被其看见自己柔软的一面,转身去了衣柜那边,院里的多数家具颇为陈旧,却精致别样。
偌大的衣橱巧工巧具、刻雨纹云,里面却只有几件连衣长裙和御寒外套,而叠于深处的贴身内衣,让辰星不敢多看,迎面而来的清香,让辰星不敢多闻,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入,将藏于角落的花瓶提了出来,意外的有些沉重。
结果让辰星大吃一惊,看着满瓶子的铜币道:“雨儿,原来你是这样子的富婆,你这是瞒了我们多久啊。”
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自从十岁学会了编竹篮,在空余的时间,就会独自做一些拿出去卖,镇里也不知何时,慢慢相传出了一句话:“青青竹篮隔夏花,花笼明月夜笼风,待那花开烂漫时,门前秋果塌春草!”
所以这些年,虽然挣得钱不多,而且大多数都给了院里,但几年下来也存了些许。
“本来想等你成年礼,送一件好兵器给你,不过……”想到这,羡雨又轻微摇了摇头。
看着数了好一会铜币的辰星,反而有些失落地道:“你把这些钱都拿着,去找妙姨买一件好的衣服吧,这么大个人了,大冬天还光着个膀子,也不害臊。”
说完这些话,自己也红着个脸,用手将被子提高几分,恰好盖住精美的脸庞,仿佛不愿意再看到光着膀子的辰星。
只不过这一次将自己捂分外严实,显然对刚才的大意,耿耿于怀。
听完羡雨的话语,辰星看着散于枕边的些许长发,疑惑道:“妙姨?哪个妙姨?不会是杆夫人吧,不行不行,我可不认识她。而且,我又不怕冷,别浪费钱了。”
“你说你认识我就行了,爱去不去,我明儿把这些铜子全扔了,爱谁捡谁捡。”从被子传来的声音,仿佛很不高兴,也隐约有些虚弱了起来。
辰星苦笑着摸了摸额头,心道:“这才好了多久啊,怎么又变回那个刁蛮的模样了!”
看着窗外的雪儿,仍不知不倦的下落,不知道从那里开始,又将结束于何处,一轮明月悄悄地斜挂在了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