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章 盛会诗才艳,镇妖盟序现;三儒当立仙,杀妖庆大典(1 / 1)爱吃妞妞的小胖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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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

“尔等便随安怡真君一齐上去吧。”

文华这些日借了姜恒心火于黑棺内温养,表露气息虽是平稳了,但内里道基残缺仍不得补法,故而仍无法脱离棺木。

另,凉武阁近日于星衍峰的表现已显势强,自不可对外展示文华伤势几何。

此刻衡店中已是聚集了凉武阁一众人马。

“那就有劳逸明师兄了。”师兄妹几人中,安怡和文华算是最为亲近的。

闻言,逸明不由调侃,“你这小师妹倒是真见外。”

安怡背着众弟子对师兄师姐皱着鼻子吐了吐舌头,也不看二人反应,转身掷出一个白玉盘,将后辈们搭上。

灵光闪动,安怡已是驾驭法宝往星衍山峰升去。

“丹云,待会儿跟着本座,别轻易多言。”

安怡向着身后已经变化妆容的姜恒叮嘱着。

为了不被化神上人看出端倪,凉武阁还给姜恒备了块上品灵器的敛息玉佩。

“是。”许是经过了多日的教导,姜恒此刻倒真是有些正统传承的修士模样。

“荣华、天韵,待会儿若是有人特意问起,你们替丹云挡下。”除却为首的安怡外,队伍中的第二梯队中还有两位紫府修士。

二人分立姜恒左右,一男一女,分姓夏、曲,都是外门的长老。

“是。”夏荣华和曲天韵自是没有拒绝,纵然他们的修为比之姜恒都高了许多,但在血虚洞一役中,真正扬名的还是要属许俊良。

各种舆论发酵下,许俊良三个字已经是年轻一代的争论最多的字眼。

“长辈那边,阁主和佳旭长老会尽量帮你拦下。”

安怡担心姜恒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考虑的都比较周到。

阁中长老除了留宗的,都已先行一步,在山门广场等候。

随着众人不断拔高,景象变化也是极快的,凌云破雾,青山险峻,石阶连地向天,此刻看去竟仅余一线之白。

又近了些,雾霭缭绕,白鹤展翅,仙鹭齐飞,远林莺鸟啼鸣,俯瞰灵兽嬉闹。

前进的势头一缓,山门映入眼帘,何其壮阔,约莫三十余丈宽,往上再看却是被烟笼罩着,不得真切。

踏出落地,立于青石广场,不见边际。

远望而视,翠碧之间簇拥着黑墨亭廊、华宫盛殿、高耸楼阁,其上无不纹刻彩绣雕花。

“迎,凉武阁安怡真君,随诸真人丹云、荣华、天韵!”

一声高喝将姜恒的目光引了过去,当下再细看周围,却是更为震撼。

几艇印画龙凤灵记的硕大飞舟从云霄间探出,悬在山门圆柱外侧,放下数十位道人。

视线挪动,还可见以笔作舰的白衣书生、脚踏天梭的淡裙女修、骑乘飞鹰的威武将士。

广元宗接待子弟适时唤出来者名号。

“迎,玄阳楼岳台上人,随诸真君和勋、嘉实、宏伯!”

“迎,神泉派成云上人,随诸真君华清、高卓、智雅!”

“迎,!”

“”

安怡当即以神念为姜恒介绍各方,玄阳楼和神泉派分在西东,二宗于综合实力而言在广元之下本阁之上。

那边三方分是书院的人,为首的三位老先生,都是守虚待发,外围拿杖帷的都是院畔行走。

守虚待发,是指儒修之士完成养性的圆满状态,只要他们想,随时可以返虚破界。

院畔行走多是自拥书院的散修,多为筑基炼气。

别看里面的书生孱弱,关键时刻破个小关都是算命高手。

姜恒点头应下。

书院的威慑,不仅在于每每只有等到新的接班人出现时,旧师才会迈入上界更多的玄妙,但凡尝试过的都会觉得这些书生很是邪门。

那队着素衣道服的,是南符峰人士,精通符法,多年隐修,非要事不开山。

那是妙玉门

七宗三院一国此刻皆齐聚星衍山。

而作为东道主的广元宗,此刻也派出了一众紫府长老有序将各方接引入内。

穿过亭廊水榭,清潭涟漪,粉荷摇曳。

途经桂院杏园,芳香扑鼻,美不胜收。

甚至还有些许微末花絮,想与来客一同参与盛会,当真是,随风漫天舞,伴行迎佳士。

不多时,内院已显,比之广场还要壮大了几分。

桌席摆布好不大气,碟上灵果佳肴,壶中仙酿玉液,横纵两座间足足隔了一丈。

“哈哈,诸位远道而来,还请屈尊落座!”

爽朗的声音萦绕于众人耳畔,随声细探,只见前方盘着玄玉台,其上令设雅座。

说话的老者,雪色束发,两鬓长垂,面容温蔼,眼神明亮,着藏青道袍。

那是元忠上人,圣宗之主。

姜恒识海中响起师叔的声音,故而也明白了这位给人以亲近感的前辈,是为广元宗化神后期的恐怖存在。

同在台上,姜恒还见到了白阁主和佳旭真君。

“请君上座!”

清脆之音于唇间传出,未饰粉黛,一袭青袍的女道却似仙落凡尘。

那是圣宗清婉真君。

本座也得上去,你与梦菲同座。

广元宗贵为仙武北陆第一大强宗,被安怡称作圣宗倒也不为过。

至于早先姜恒在仙草秘地中遇见的历练之士,仅算是广元宗的外门子弟。

姜恒眨了眨眼,回头一望,师姐倒是笑的很甜。

大宗办事,自不会拖泥带水,门下弟子皆侍客,一炷香的时间,诸君正坐,一桌两席。

姜恒重新向前端详,玉台上当先的都是各方的宗主,伏丹子师父在一众化神侧畔显得很是乖巧。

说来,姜恒上次见到伏丹子还是五十天前的事了。

眉眼低垂,姜恒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师父成婴那日,他都未能亲自前往送礼。

文华师父说了,他现在身份特殊,仅能在凉武阁庇佑之下,其间因由玄之又玄。

许是感受到姜恒的兴致不高,甘梦菲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她睁着大眼,两颊鼓起,笑的很是好看。

姜恒回以微笑,摇头安心。

而此间,台上已是说了诸般言语。

“元某听闻前些日群山兽吼连绵,今日广邀各位同道与此协商,倒是显得有些晚了!”

主座元忠的自惭,惹得神泉派宗主成云打笑。

“元师,瞧您这话说的,吾等只当那些个玩意儿在死前叫唤罢。”

“成云道兄言之在理,那些个妖畜,纵是与北海相连,待余等誓盟,它们时日何多?”

白圣武轻笑,他们此番强强联合,未来少说要杀几只大妖下酒。

“白兄当真豪气!”玄阳楼宗主岳台闻言,嘴角轻扬,手中捏着酒杯微微晃荡,“话说如这般盛宴,怕是许久没见过了,何不请三位先生为吾等盟会题词?”

岳台手上动静停下,眼眸闪过精光,向着承天书院的院长赵一明瞟去。

“呵呵,岳台道友,我等几个都是些老头,犯不着在后辈们面前卖弄不是?”

守虚待发已是能延寿健体,场中三位书院院长现今都已数百余岁。

不过赵一明话音刚落又起,似笑非笑,“我听院内行走谈及,年轻一代当属凉武阁许俊良为最,不知这真假?”

“赵师所言极是,血虚洞一役,凉武阁声名远扬,许姓小辈何等魅力,引得万千弟子争相谈论!”岳台似别有用意。

“哈哈,有趣。”白鹿书院的院长张维仁摇头低笑,赵一明这是和岳台来这做戏?

议题被带偏,余下各宗反应不一,都是化神伪虚的大佬交谈,此刻能插嘴的可不多。

“二位,何以至此?”白圣武笑不露齿,目光却是扫向各处。

南符峰宗主文宏平淡开口,“隐山峰外热闹多。”

他这一宗弟子可未多掺和那些闲言风谈。

“临月倒是有些兴趣,不怕诸位笑,山内女娃们在衡店听得不少风言,仅一两日便有弟子对这许生起了爱慕。”上月山宗主出言调侃。

“苏晓啊,你说这有的人书读多了,怕不是脑子朽了不成?”

这话是星华书院院长孟元君对后座次代学生说的,但其间之意不言而喻。

“元师,他们当得是要借您这宝地考校弟子,愈老顽童。”成云也是心大,这话把在座都框了起来。

“伯侯国主可有话说?”元忠笑眯眯地看着那一袭赤黄章服、眉宇间英气十足的男子。

伯侯胜焱颔首,上身微倾,对元忠很是尊崇,“元师此言折煞小辈了,私以为圣武道友门下,既扬名,何掩之?”

“圣武何意?”老者平静侧望。

“元师,佳旭不才,愿替行事。”不愧是凉武阁外事殿的殿主,此刻硬着头皮顶了上来。

凉武阁其实暗里是和广元宗有协议的,但眼下成盟在即,有些事倒是不好少了别家的兴致。

玄阳楼不知是否在暗怪凉武阁独灭血虚洞一事,故而在场中敲打。

至于承天书院。

“元兄,赵某前些日在外丢了一块令牌,不若请佳旭长老以此作诗?”赵一明眼角泛起褶皱,笑颜未改。

岳台眉头一扬,又来话了,“岳某倒是未曾听闻此事,赵师也莫要难为佳旭,他哪会作诗啊?”

“嘶不过岳某听闻那许俊良还曾是伏丹谷主门下亲传?”

“岳台上人高看伏丹了,那些个都是谬论,”小老头欠身以示尊敬,“真要说来,在下门内的,实是其弟许俊才,也算惊才艳艳过,只可惜。”

“嗯,想那许俊良便是冲冠一怒为弟报仇,将那血虚洞一应渣滓斩于枪下!”岳台笑得更欢,声音洪亮,“这般人杰,岳某真是想好好看看呐”

“岳台道友之言深得吾心啊!佳旭长老,如此优秀的后辈,何必藏着掖着啊?”赵一明抚须轻笑,竟是未看白圣武一眼。

你佳旭不是要挡吗?你挡得住吗?

临月等人一同望向凉武阁一方,眉宇间带着期许。

“二位所言极是,安怡”白圣武接过话头,喊了小师妹一声,如此情形,已是挡不住了。

安怡明了,向着台下的姜恒望去,美眸微垂。

姜恒温柔地捏了捏旁侧玉人轻颤的小手,起身站起,向着台前,拱手俯身,“晚辈许俊良,见过诸位宗主前辈,见过诸位上人、真君!”

说罢,他向着周侧桌席众门弟子也致意了一番。

“这便是你凉武阁严实庇护的年轻翘楚?确实仪表堂堂,想来定是文武双全之辈!”赵一明夸赞间目光一转。

岳台接话,看向姜恒,目光灼灼,“俊良之武,吾等已有略闻,此番不若再替年轻一代弟子做个表率,为吾等盟会题词一首!”

“元师,这。”白圣武就要解围,他可是听文华说了,这丹云年方二十,于山间长大,怎会作诗?

“诶,元兄,赵某觉得岳台之语正当其时!”赵一明伪虚之境,称呼倒是没有不妥。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哪怕这许俊良不会诗词歌赋,当下也少不了说个只言片语了。

“呵呵。”元忠被人挡了话,表面倒也没有不快,三家书院中,脾气最坏的当属这赵一明,又臭又硬。

柔和的目光扫向姜恒,元忠的神念传入后者识海。

你若不愿,吾言你说。

姜恒当即心中一惊,却是知晓上人之意。

思忖一番,姜恒已有考量,便于识海中留念,多谢前辈解围,晚辈愿为代传。

然而,却是再无任何回应。

台中只见赵一明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柄羽扇顾自摇着,主座的元忠笑容收敛了几丝。

“赵老头,怎的来这显摆立命文器?”孟元君出言暗讽,星华和承天可不对付。

“戚,你这连扇子都没的穷儒,莫要与老夫说话。”赵一明扬着头,手中扇动得更欢了。

而要说眼下最为尴尬的,还得是席下孤身站着的姜恒。

他向着安怡之位,眼睛不停转动,师叔,急!

安怡抿嘴蹙眉,无奈摇头,好自为之。

“怎的?俊良莫不是要以酒润润嗓子?唉,你这孩子也是!才华在腹,却无酒下肚,哪能出得好词好句?”岳台自是发现了姜恒异样,热情地帮忙暖场。

元忠被赵一明的羽扇阻隔了神念传达,眼下也是没了办法,“来,为许生湛酒,功法篇章在口皆可。”

作为东道主,这话倒是无人反驳,也没人真的指望姜恒能说出个什么东西。

白圣武松了口气,既是如此,姜恒所学应能应付。

酒杯虚满,弟子退下,姜恒低头看着杯中倒映的自己,神情恍惚。

哪怕联盟在即,此间明争暗斗仍是不得停歇,而这还是目前有了些许倚仗的自己。

唉,文华师父当真考虑周到。

昨日,文华留了一道剑意在姜恒胸口之内,还曾叮嘱,“诸方来聚,免不得有些争乱把戏,为师恐你避无可避,此道剑意是为通明,若遇困窘,以心火燃之,或可助力。”

“谢元师赐酒,谢诸位前辈抬爱!”姜恒一酒入喉,心间火旺,虚剑化无,紫府中神魂涌动,前世今世应有记忆,迅速在其脑海中闪过,异常详尽。

眼泛慧光,姜恒再次拱手向上,“晚辈不才,愿为圣盟做序一首!”

“好!英杰当如此!”赵一明羽扇轻搁,暗里却是觉得这小辈有些不自量力了。

台上台下面容各异,元忠苦笑,“允。”

“谢元师!”

姜恒立身正直,言语轻启,“名:镇妖盟序。”

“昌武仙山,广元正宗。星衍东西,地接神玄。襟利堑而带洞谷,掌阳陆而引玉门。物华天宝,龙光镇妖魔之墟人杰地灵,行者奉圣灵之地。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庭枕夷武之交,宾主尽方北之美。鸿儒先生之雅望,杖帷遥临伯侯国主之懿范,棨戟特赴。望前拜帖,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晦迹韬光,南符峰之素朴玄光流尘,凉武阁之宝库。家师授许,随至名区年少何知,躬逢胜饯。

时维二月,又属阳春。雪盖尽而寒潭清,桂花落而春山空。立天梭于上悬,访风景于崇阿。临元尊之亭廊,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息兽栖,穷峻岭之幽密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流岚烟其骇瞩。星罗棋布,拘介志士之宗舟渡弥霄,飞龙舞凤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飘絮与裕鹭齐飞,春霭共碧天一色。黄鹂鸣翠,啼弄花林之姿,莺歌撼空,声唱浅草之盛。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神灵明而思泉涌,府丹清而盟序著。杏园芬芳,气灵安君之性玉池朱华,光衬众仙之美。八宗具,三院遇。穷睇眄于中天,极论道于即日。天高地迥,觉仙境之无穷道修志明,逆盈虚之有数。望仙武于日下,目凡俗于云间。群山险而北海深,妖气浓而十年隙。淫乱杀戮,谁容邪魔之人应召相会,尽是诛恶之士。元师意而今见,承抗妖同旧年!

哀哉!仙草现世,秘地纷争。妙玉凄惨,新觉断臂。屈山岳于隐峰,非惧外敌号诸君于席下,正当其时!索性上人见机,真君知意。妖邪污秽,怎容卧榻之侧!今且益坚,牢固青云之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北海虽赊,异族却至群山已退,争雄非晚。文师尚武,磨砺神伤之刃歹贼猖狂,岂可入余之地!

云,山野微命,一介虚丹。无言可辩,等事实之自现有意历劫,染长空之血溅。斩恶浪于百龄,踏游龙于万里。非圣宗之座下,唯结盟之常者。他日争名,全力以对今兹捧袂,愧当献丑。修者不表,揣凌云而自惜良期既遇,纵炼气以何惭?

快哉!胜地不常,盛筵难再血虚已矣,天罗化墟。临此赠言,幸承允于诸师仙谈道论,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期尊均赐,四行有感。请不吝教,各倾成武云尔。

广元正宗立星衍,促膝论道罢和平。

盟誓在即南山立,妖邪凶嚎北海集。

闲庭雅斗日熙攘,物是人非十年休?

今朝有酒今朝醉,逆斩诡谲势登仙!”

语出惊人,四周寂座。

元忠笑颜骤起,白圣武目瞪口呆,三儒似遇明珠,岳台拳头握紧又无力松开,成云嘴角扬起,文宏不再平静,伯侯胜焱多番望向作序小辈不掩欣赏之色,临月眼中闪烁似有思量,佳旭与安怡诧异对望。

席下亦皆是非凡之人,仅一入耳便已将姜恒所言记下,不多时,议论纷纷。

“昌武国境自是囊括了广元圣宗,星衍仙山名副其实!”

“地接神玄怎一个妙字!神泉在东,玄阳在西!”

“可利堑是何意?”

“你莫不是忘了,仙草秘地后,有一化神上人御剑于地上划出一道连至群山的深壑!”

“洞谷?血虚洞和天罗谷!”

“阳陆何解?”

“阳陆乃山之南,可指群山以南,亦通星衍山南,大才!”

“玉门,妙玉门!”

“望前拜帖,望即半月,当真贴切!吾等自是二月四日拜了山门!”

“”

与此同时,台上也开始说道,孟元君嗤笑,“赵老头可当得鸿儒雅望?”

“哼,怎当不得?”羽扇早不知收哪去了,赵一明正襟危坐。

“圣武兄当真将这佳才藏得深,玄光剑流尘钟,好一个宝库!”岳台已然没了为难欲望。

“元尊乃指破界的返虚大能,此间名副其实啊”成云有些佩服甚至羡慕了,凉武阁得了个良才!

“安怡师妹,你家这小生,对长辈夸赞不休,临月好生艳羡。”上月山宗主怎会不懂安君、文师指的是谁。

“临月姐姐说笑了,小辈不懂事,谬赞罢了。”安怡虽是这么说,心头却是莫名欣喜。

伯侯胜焱也被姜恒捧了,此刻亦是满面春风,直问姜恒,“俊良自称云,可有他意?”

“晚辈幸得师尊赐名,道号丹云。”姜恒礼貌回应,暗下向伏丹子微微躬身。

小老头将弟子所举收于眼中,并未多言,这徒弟当真是惊喜纷呈。

“元某惭愧,今日便是要召诸位共承抗妖之责!”元忠借题发挥,“想必诸位也知血虚洞天罗谷以及白城实情,诛邪除魔乃是安内,现在自要安外!”

“元兄,那风林城王山岳当真在此静修?”张维仁出言问道,他们白鹿书院与风林城距离较近。

元忠点头,“正是。”

“唉,何至于此?”张维仁低叹,赵家之事事发突然,惹得风林城人心惶惶,若是他早知这些,定能护两城周全。

孟元君挽袖出言,“张兄,晚辈们可指着咱们仙谈论道,赐学教导呢”

话出,场中瞬时一静,玉台上竟凭空乍现三道灵云,分别飘于白鹿书院陈科、承天书院王正奇、星华书院苏晓头顶。

姜恒一作,竟引得三位副院长踏入养性最后一小关!

“哈哈!元君所言有理,怎可光让小辈出风头,吾等弟子,吾等自当助力!”张维仁豪气迈天,意气风发。

下一刻,他浮空而立,高声道喝。

“倚剑诛邪秽,秉气正浩然!”

银白玉剑一出,天日黯淡,张维仁持剑向着北方群山所在轻拂一剑,一轮虚月穿透重重雾霭。

刹那间,在场众人仿若听到有妖在哀嚎。

“吾畔周身正气存,敌在我手神魂灭!”

张维仁隐去文器法剑的同时,院中之人皆感有缥缈之气萦绕在侧,通明顺心,是为浩然!

接着,张维仁手抓虚空,凭空竟是有只千丈蛟龙出现,龙颈被无形之力擒住,身躯仅是扭动了一番便无了声息。

明眼人皆可感知蛟龙气息的恐怖,那不是紫府元婴,那是化神!那是五阶后期的妖龙!

张院长竟隔着千里,从群山深处抓了只蛟龙!

言出法随!

“承天强不息,纳地广无垠!”

赵一明也出声了,只见他踏步高空,虚幻间似有一小世界将其笼罩。

虚实之间,小世界中幻化出一颤颤巍巍的血翼妖虎。

赵一明实身凝聚,并指一点,妖虎宛若镜中画猫,伴着镜片四分五裂。

又是一只五阶后期的妖兽!!

别说席下紫府筑基,就是玉台上的些许元婴长老,在妖兽无形间散出的威压下,也是心口一窒。

“九曲星河坠,无华儒子仙!”

孟元君脚踩斑斓,星河向北肆意蜿蜒,仅一息便卷了一只六翼双首的青雕回来。

第三只五阶后期的妖兽!!

“此番吾等特斩三只大妖,为镇妖盟贺!为诸君贺!”

三儒同时开口,气息不断攀升,隐隐已有破界迹象。

张维仁以出神造化将蛟龙抽筋扒骨化作一只龙纹笔,赵一明以不朽神通将翼虎化骨溶血化作一座砚台,孟元君以虚幻妙法将怪雕化作一柄羽扇。

羽扇一出,引得张维仁赵一明神色怪异,真行,刚说没有,就给你后辈留扇子?

不过两人并未多言,他们留世时间已然不多了。

只见,

九九灵云落,天际现虚梯。

笔、砚、扇分落于各副院长头顶,三儒之语已是助现世接班之人大成,辅之文器,书院震慑依然还在!

众人早在元忠引领下起身,向着上空,拱手行礼,“恭贺三儒登仙!”

“恭贺三儒登仙!!”

齐声嘹亮,响彻峰林,仙鹭白鹤齐飞!

“善。”张、赵、孟,平和回应,纷纷止于虚梯。

灵云分出幻光不断融入三人体内,大儒们身形逐渐透明。

然在最后即将登天之际,三人似有明悟,齐齐望向下方院内同一处,“当得造化!”

“”

半晌,风消云淡,一切若梦。

曾经的三位副院长,已成正位,同是守虚待发之状。

“恭贺三位儒兄明悟本心!”元忠又领众人向着陈王苏祝贺。

一番礼毕后,成云咧嘴笑问苏晓,“苏师,不知可否帮忙探探,我成云何时能够上界?”

知道成云是说笑,苏晓淡淡摇头,“若是故意寻查天机,尚不得轻言。”

儒修的门道很多,破小关下的无意猜测可以用作卜卦,但太过强盛的天道指引,哪怕大儒们也不能轻易言说。

“圣武道友,我星华书院愿立丹云为供奉教师。”话头一转,苏晓一言又是惊起波澜。

“承天亦同。”“白鹿亦同。”

在座皆惊!

三位守虚儒师先后提出同一要求,难道在他们眼中,许俊良是天命所在不成?

白圣武呆愣了一下,下意识望向姜恒。

再说姜恒本人,一时诗兴涌,语罢至今,一直处在懵圈状态。

他到底干了什么?

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在姜恒身上,无不是欣赏、羡慕、崇拜。

终是被亲师姐摇醒了,姜恒轻咽口水,拱手以还,“实乃丹云之幸。”

“善。”

接连两块令牌分从苏晓和陈科手中飞向安怡,而王正奇却是抿嘴淡笑,无动于衷。

但作为当事人的安怡何其惊惧,咬着下唇收起令牌,眼中都快起雾了。

完了,这师侄有毒,这下她沾了大因果了!

三儒未曾过多解释,然而姜恒看在眼里,心头也是揪了一下。

怪不得文华师父对他说不要轻易招惹儒家修士,个个成长起来,都是天命神算子啊!

“许生坐下吧,吾等言归正传。”

元忠示意,将盟会引入正题,帮着转移走聚在姜恒身上的注意力,也不知有意无意。

畅谈声起,恰如姜恒序末所言,各上人真君一一出言赐教,将修途至今的些许感悟公之于众。

“我广元宗以为气外体内,所谓修行,无外乎纳气于内,合之破妄,聚之成元,是为合气”

“我玄阳楼以为,天分日月,修者当感日之阳,敛月之息,若修得紫府,当和阴阳之势,蜕本我于心”

“我凉武阁以为,气机乃人之厚重,固元稳气是为佳法,通气炼心,行者如游龙,立者如鼎钟”

“我神泉派”

“”

天色由明转暗,论道声堪堪停息,在座者转而举杯共饮。

“元师,岳台刚才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白兄,千万别介意临月先前的任性要求哦”

“苏兄,此杯敬你!”

“”

台上如此,台下更甚,各派年轻一辈的成名人物皆得围捧,其间之最者,还要属姜恒。

“丹云师兄,还望以后多多交流哦”

“诶,天韵师姐,你怎老替丹云兄挡酒?”

“梦菲师姐,如此师弟,当真令人嫉妒呢”

“夏华荣!你再这样,我们不醉不休!”

“”

酒不醉人人自醉,道不苦修修自苦。

一如脱缰的骏马,又似展翅的雏鹰,年轻一代翘楚纷纷,如星般闪耀山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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