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樊眉儿被戏院的一堆人给围了起来。

基本都是问小山楂在学校表现如何如何。

面对这些大爷大妈的问题，樊眉儿一一回复。

她倒是实话实说，不但她喜欢小山楂。

其他的孩子和老师也都很喜欢这个小丫头。

抛开她让人怜惜的身世不说，小丫头一直很懂事，很聪明。

不仅不会在幼儿园哭闹，从来不给老师添麻烦。

甚至有时候还会帮老师做一些事情。

比起幼儿园里的其他小祖宗，不知道要乖巧了多少倍。

夸赞小山楂的同时。

樊眉儿美目流转，时不时瞥一眼坐在自己对面，自顾自嗑瓜子的程小秋。

虽说她一直记恨着这个死娘娘腔说自己“羊毛”的事情。

但此时的樊眉儿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程小秋确实太美太美。

樊眉儿忘记了自己从哪里看过的一句话。

让人想睡，那叫风sao。

但让人相爱，那才叫风情。

毫无疑问，程小秋便是属于后者。

不知道此时的他，是否还沉浸在刚刚那出《游园惊梦》中的杜十娘身。

整个人也似乎变成了戏里的杜十娘。

只是简单的嗑瓜子，无论纤细的手，还是低垂的眼眸。

在加清秀过分脸的那对桃花眸子。

倾国倾城，太艳丽，形容他有些不适合。

他的美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让人惊艳，而是越看越有味道。

就像水磨腔的昆曲。

如同江南潺潺婉转的溪流，千回百转的流入人的心田。

绝代风华！

或许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去形容他的美。

呸！！！

美个屁！

娘娘腔！

老娘好歹也是学了那么久的京戏，竟然被这么一个唱昆曲的娘娘腔骂做误人子弟的羊毛！

秦老头嘴角抽搐了一下。

刚刚还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怎么转眼就变成似乎要吃人的老虎了？

自己也没说错话啊……

樊眉儿只当程小秋学得是昆曲。

哪里知道小山楂师父真正拿手的却是京戏。

她刚刚也是陡然又想到“羊毛”，所以这表情就绷不住了。

毕竟自己今天是作为幼儿园老师，来看小山楂的。

她还算是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

反正自己而今虽然在实习，还是传媒大学的学生。

这个死娘娘腔，之后再找他算账！

这样想着，火气倒是也少了几分。

聊了约摸半个钟头，樊眉儿这才起身。

整个过程，她和程小秋没有任何的言语沟通。

或许是最终意识到，小山楂这个老师和师父之间有些不太对劲。

等到樊眉儿和众人告别，起身之后。

一向精通人情世故的秦老头，给众人使了个眼色，让大家都不要动。

而后小跑到程小秋旁边，用胳膊肘蹭了蹭他。

“小程，这樊老师可是小山楂在学校里最亲近的人，赶紧送送人家。”

程小秋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

意思很明显了，这么多人，凭什么就要自己去送？

秦老头挤了挤眼睛。

“小山楂叫她啥，老师妈妈，妈妈……”

听到这，程小秋无奈。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秦老头强调的“妈妈”，戳中了程小秋的心窝子。

他看了眼旁边仰着小脑袋一脸期待的小山楂，这才起身，抱起小山楂，往门外走。

瞬间，小山楂就乐了。

匆匆几步，好歹在樊眉儿刚走出门外的时候赶了。

两人相视一眼，气氛古怪。

戏院里，秦老头一堆人眼巴巴看着门外这对同龄人。

拉胡琴的独眼，压低声音，“我看啊，这樊老师也挺俊的啊。

和我们小程老板有点般配。”

这话一落。

独眼就收获了一众白眼。

独眼不服气，“我告诉你们，我这双火眼金睛，就没有走眼的时候。”

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改口道。

“我这只……火眼金睛……”

众人又翻了个白眼。

倒是秦老头想了一会。

用手婆娑着下巴，“嘿，你们别说，你们见过有别人让咱们小程老板这么吃过瘪的么？”

众人白眼翻的都快累死了，“这倒没有过……”

“也没人敢说咱们小程老板娘娘腔啊。”

秦老头：“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想想，小山楂受了委屈，或者遇到格外开心的事了，戏很喊小程老板啥？”

众人：“师父爸爸。”

秦老头，“刚刚喊樊老师啥？”

众人：“老师妈妈……嘶……”

“有戏……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