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貌似观音,心如蛇蝎!”郑涸自然是要帮自家侄儿的,“为报夫仇海上追杀郡主不成,又出此毒计毁郡主名声!”
萧家人大声道:“捉了她,给王爷处置!”
幸子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艘载着几十名士兵的大船逼近倭船。
郑氏船队的人叫道:“这个倭女罪不可赦!烦请各位捉拿归案,交给北海王处置!”
幸子的船被拖至岸上,穆九跟着兵士向北海王低声禀明了情况。向宁在边上听得大恨:贼心不死!
北海王瞅了眼被押至岸边的幸子及她的两个侍女,淡淡的道:“一介倭女,犯不上为她影响比赛。管住她们的嘴,让她们先晒晒太阳,赛完了龙舟再说!”
穆九领命,特意经过明珠身边,对她道:“无事,有我。”
明珠笑道:“我知道。是不是又拿出海的事说嘴了?”
“无人信他。”
但是,两人心中俱有疑惑:御木本幸子明知败坏她声誉的计划不会成功,为何还要来此受辱?
决战的四艘龙舟到位,各自自信满满,气势不凡!咣地声锣响,海上白涛翻滚,龙舟若隐若现,不知为何,萧家的船偏离了航道,接近了郑家的龙舟,一时间,郑家的龙舟附近海面被萧家的船桨掩得波动四起,龙舟颇为起伏,行船竟困难了不少!
郑家领队咒骂了声:“倒霉!”去年龙舟赛就是用这种方子,联合其他船队,影响了萧家的龙舟,令其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今年又用此算计郑涸没成功。不想他们竟被萧家以牙还牙!
萧家的人极精明,他们忽远忽近,就是存心搔扰郑家!眼看穆九有了优势也不恋战,立即避开!
“穆九的船和郑涸的船在前面!”明岚捂着胸口,心跳加速,“姐姐,你说谁会赢?”
明珠也紧张,不过她对这场胜负早有预料,笑道:“何氏船行。”
她话音刚落,海上鼓点声骤响,郑涸的龙舟加速冲刺,直入终点!
穆九的船落后了一丈的距离。
郑家龙舟死命追赶不及,恨恨不休的瞪向最后一名的萧家船队,却又底气不足:谁让他们手上也不干净呢!
“阿九。”郑涸笑咪咪的道,“这次我沾了你的光!”
穆九摇头笑道:“郑老板技高一筹,穆九输得心服口服。”
郑涸笑道:“明年阿九的龙舟交给我何氏!”
穆九挑眉:“我先恭祝明年何氏生意兴隆!”
郑老爷子似笑非笑的对郑洋道:“常年打鹰,今日反叫鹰啄了眼睛!骂你们蠢货还算是客气的!去年的旧招今年还敢拿出来用?人家早准备好对策了!”
郑洋听得出,父亲对于输了比赛并不生气,生气的是他们“不思进取”,导致输了比赛。
“风水轮流转。”郑源笑道,“反正阿涸也是咱们郑家的人,咱们也不算输!”
这句话郑老爷子爱听,但仍是冷睨他一眼:“自欺欺人!”顿了顿,“去,叫他们回来,问问刚才那倭女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领队就将御木本幸子的事儿叙述了一遍。
郑千里老奸巨滑,虽然不知幸子所说的真假但有一点很明确:“挑这时候过来,明显是来寻事儿的!”他白眉一扬,“为什么?她怎么敢?”
热热闹闹的龙舟赛结束,百姓们渐渐散去,官眷们也退了场,只剩当地的知县、知府、驻军将领等着恭送北海王。
明华见到幸子时就觉不安,此时他与向宁、穆九、明岚俱陪在明珠身侧,目光警觉的监视着幸子几人的一举一动。
吴总兵上前问道:“王爷,那些个倭女是何来路?”
北海王淡淡的道:“东瀛的贵族御木本家的人。”
“御木本?”吴总兵面色一变,“陛下曾有令,不许此族之人再入我大明领土!”
“此事便交给你来办!”北海王向他侧了侧身子,“莫与她废话,直接送她们上船,找个合适的地方,解决了!”
吴总事应声:“遵命!”
幸子却跪在地上,手中挂着那珠串,朝北海王大声道:“王爷!幸子有话要说!”
吴总兵低头望她:“你以为你说的话,会有人相信么?”
幸子美目中掠过道坚毅,低声对吴总兵道:“我有琅王殿下与东瀛贵族勾结图谋皇位的证据!”
吴总兵楞了楞:“你说什么?!”
“北海王恐怕不知道,京城正在想办法算计他吧?”
“闭嘴!”吴总兵迟疑了下,还是问,“你有什么证据?”
幸子取出一封信来:“书信为证!”
吴总兵欲接过信,幸子却又收回衣襟内。
吴总兵想了想,还是折回去告之了北海王。
北海王摇头道:“此女果然狡诈。方才在海上欲毁明珠声誉,只是为了激起穆九他们的怒意将她拿下送至本王面前,她一旦有了机会,就抛出琅王的罪证与我交易!好算计!”
吴总兵皱眉问:“您要不要见见她?”
海王冷笑:“见,为何不见?”他笑对诸官员道:“今日龙舟赛办得不错。你们本王很欣慰。今日到此为止,各位散了就好。”
各地官员们应声散去,不一会,现场只剩下北海王及世子、月向宁全家及穆九。吴总兵这才派人唤幸子过来说话。
明珠全家与穆九依旧坐在北海王下首,看着幸子踏着小碎步,低头行来,至明珠身边时停了停,目光先在一群人间飞速的扫了一遍,在向宁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对明珠笑道:“月大小姐,很抱歉,我们又见面了!”
明珠看她穿得仍是黑衣,不禁蹙眉问:“御木本拓真没死吧?”
幸子颇意外,感激的道:“拓真若知郡主您还记挂着他,一定欣慰无比!”
明珠扯了扯嘴角:“真奇怪。”
幸子不解的问:“奇怪什么?”
明珠坦然道:“奇怪你的目的啊?穆九说得不错,是什么让你抛下了陛下的禁令冒死再到大明?”
幸子苦笑摇头:“正因为陛下的禁令,使得我御木本家族失去了天皇的信任,境遇凄凉,我才想向北海王求条生路!”
“生路?”明珠想了想,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至于方才利用了郡主之事,引起王爷的注意实属无奈,请郡主和月先生千万海涵。”说完,朝明珠和向宁深深行礼不起。
“呵。”明珠冷笑,不与她废话,心里暗道:我偏是个小器的!
向宁也知她是一条美女蛇,只冷冷的道:“废话莫说,你去王爷面前道个分明吧!”
“是!”幸子起身,经过向宁身边时轻抬手摸了摸鬓边发簪,忽的银光一闪,众人来不及反应,却见向宁胸前一支细长尖锐如发簪的凶器,鲜血飞快的染红了青色的衣衫!
幸子手持簪柄,在向宁的作口上狠狠地又搅动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丝残忍得意的笑容,奇怪的是,她先轻轻侧了脑袋,望向前方的北海王,见到他几欲疯狂的大喊一声:“向宁——”冲向自己后,这才将视线移到明珠僵硬骇然的脸上:“月大小姐,你也尝尝拓真失去父亲时的滋味吧!”
“不——”明珠明岚明华同时尖叫着抱住向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