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巩阴沉的表情骤然间凝固在脸旁之上,一种名为痛苦的表情缓缓爬上。
随着身后黑袍人手掌上的力度逐渐加大,毛巩的脸色渐渐变得酱紫,化作手术刀般击出的左臂在一股无可反抗的巨力之下,一点一点不受毛巩控制的被拉了回来。
另一只,本来是牵制住对手身体的右臂,此刻反而变成了禁锢自己的肘制。
毛巩在内心愈发恐惧之时,也明白这样下去,自己绝对必死无疑,想办法破局才是关键。
然而,还没待他想出头绪。
咔的一声
左臂竟被直接拧断了,森白色的骨茬直接从血肉之中穿透出来,裸露在空气之中。
“啊”惨烈的尖叫声瞬间从毛巩口中传出,脸上的表情因为极度痛苦而变得扭曲至极。
“哈哈哈”狰狞的笑意几乎在毛巩哀嚎同时,从黑袍下传来,显然对于毛巩的这副语态很是满意。
“是不是很痛啊,我最喜欢看着心存侥幸的猎物在我面前哀嚎了,那种神情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风景。”黑袍人变态的说道。
说罢,如火炮制般,继续将同样的残酷手段,一种享受的姿态再次施加在毛巩身上。
血液肆流,染红了毛巩的衣衫,也染红了其身下的大地。
可就是这样一幅极度血腥的场景,黑袍人却一脸享受的双手盛开,仿佛在迎接某种美好事物一般。
在毛巩绝望、痛苦,而又怨毒、憎恶的目光注视下,黑袍人缓缓蹲下,用那双亲手碾碎他身躯的双手,在毛巩满是鲜血脸上一抹,然后凑近黑袍下的嘴角,舌尖轻舔。
“正是美味啊。”黑袍人狞笑道,张狂的笑声中享受中带着某种病态的乐趣。
即便身旁那两位曾见识过自家老大手段的觉醒者,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想要后退远离此处,可却又生生止住,因为那样做,只会激怒黑袍人。只得微微低下头颅,将目光挪作他处。
这种变态的做法,也只有自家老大可以做得出来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袭击魔都基地的队伍。”地面上,凄惨之极的毛巩,在身体疼痛抽搐间,语气不稳的说道。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黑袍人不以为意,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正在这时,另一边战场上,尘埃落定,所有护卫的战斗成员统统倒在血泊之中,浓重的几乎无法掩盖的鲜血气味不断的在空气中散发开来,吸引着附近游荡着的变异体。
“寅使大人。”其中一位似乎是队长的一级觉醒者来到这边,单膝下跪道。
“说,什么事情?”被唤做大人的黑袍人,终于将目光从毛巩身上挪开,看向跪在地面上的手下。
“寅使大人,那边任务出了点问题,情报上所提供的目标人物好像并不在队伍之中。”这名一级觉醒者带着一丝不安的缓缓说道。
“嗯?你说什么,目标不在?”闻言,黑袍人骤然间抬起头来,凝视着面前汇报的手下,掩藏其下的表情很是不好看。
“确定吗?不会被你们误杀了吧。”说道这里,黑袍人语气一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变得森然无比,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动手。
“大人,我们不敢,已经彻彻底底确认过了,目标确实不在队伍之中。”单膝跪在地上的那名队长在这股森然气势之下,身体猛地一颤,急忙开口解释道。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解释,不给寅使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下一秒,自己真得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和那边永远躺在这里的尸体一样。
因为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这个职务是怎么得来的。那是自己的幸运,同样也将自己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样啊……”寅使似在揣摩其话语的真假性,但是身上那股欲要噬人的气势,却缓缓消失不见了。
地面上,那名队长心中隐隐舒了口气,但却不敢表露丝毫,明白自己这次是不会有事了。
低垂的目光忽然掠过寅使大人身后的那具生肉模糊的尸体,心中一寒,急忙将目光移开,不敢丝毫言语。
那具尸体,也就是毛巩,身受必死重伤的他,因为觉醒者的强悍体质,依旧还残存着一口热气,勉强支撑着。
听见了两人间的交谈,被鲜血模糊的眼眶下,瞳孔陡然间一缩。
他明白这队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强悍队伍所为的目标是谁了。
傅逸研究长!
因为某些缘故,傅逸研究长拒绝了撤离名额,留在了魔都基地之中,也逃过了这一劫。
但是,黑袍人他们为的究竟是什么,是冲着傅逸研究长这个人来的,还是冲着魔都基地中由傅逸研究长住持的核心研究资料来的。这些他还不知道,更何况,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毛巩四肢皆断,身上更是被黑袍变态各种施为,别说逃走,甚至连报信都无能为力。
“寅使大人,那……剩下的那些研究人员,该怎么办?”良久后,依旧半跪在地面上的队长,小心的试探问道。
“不过都是些废物罢了,都杀了,注意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黑袍寅使不满的瞥了手下一眼,毫无波动的目光下,却让那名队长浑身发寒。
“明白了。”
待手下走后,寅使朝着远处望了一眼,那些也别称作研究人员,不过都是一些打杂的罢了,组织中最不缺就是这种人。
目标竟然不在,这倒是让寅使有些出乎预料,这还是组织上情报信息第一次,哦不,确切说是第二次才对,出现了失误。第一次是在江州,为此组织损失了两名大将,虽然对于那新任酉使并不在看得上眼,但是就连巳使也折损在那人手中,甚至听说这消息还是唯一金蝉脱壳的卯使带回来的,黑袍在心中对于那个男人也稍稍提起了一些警惕之心,不过也仅此而已。
寅使重重一脚跺在毛巩的胸膛之上,身体微微前屈,带着一丝讥讽说道。
“别装死。”
“能不能告诉我,傅逸他到底在哪里?如果你告诉我,没准我心一软,就会放你一马。”
“放过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好,我告诉你,但你必须得说话算话。”
“行。”
“呸”
一口血污从毛巩口中吐出,丝毫不拉的溅射到黑袍人凑近的脸颊之上。
“哈哈哈,藏头露尾的畜生,早晚你也会下地狱的,我在下面等着你。想知道傅老的去向,等你下来陪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会告诉你。”毛巩得意的大笑道,浑然不顾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心中却有些失望,这黑袍人对自己还是太过警惕,自己本想咬下他的一只耳朵的。
不过,一口血污也很值啊。至少,毛巩觉得自己心中敞快了许多,死算什么,我会在下面等你的,总有一天,有人会替他报仇的。
“……你找死。”黑袍人怔怔的将脸颊的血污擦拭去,随即脸旁瞬间在暴怒之中扭曲开来。
踏着毛巩胸脯上的大脚猛地下压,提起,踩下,再提起,再踩下,仅存的数根肋骨在这种程度暴力打击下,纷纷断裂,甚至有骨茬在扭曲中刺向毛巩体内的脏腑。
一口又一口带着暗红血块的鲜血,似不要钱一般,不断从毛巩口中涌出。重压之下,眼眶染红,眼珠暴瞪,似要飞射而出。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结束。
在众多手下骇然的目光注视下,黑袍人双臂一擎,将毛巩残躯举过胸口,在半空中猛地一撕,化作两半残尸坠地。
如此残暴的场景,即便是秦铮,也不禁眉头一挑,看向黑袍人目光更是杀意凛然。
“秦铮,我们到了。”耳麦中,忽然传来琳姐的呼唤之语。
“好,看到另一边那些人渣没有?全部杀了。”秦铮毫不留情的下达了屠杀命令。或许本来秦铮心中还存有一丝放过的念头,但是在见过他们的手段后,这丝或许存在的念头被彻彻底底的掐灭。
“收到。”
“你那边?”琳姐沉声应下,没有丝毫犹豫。
“这边不用担心,交给我来解决。”
“你小心点,他们都是那个裁判所的人,下手不必有心里负担。“说完,秦铮在耳麦中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闻言,琳姐目光微微一凝,带着浓浓的敌意扫视着那些正挥起屠刀的队伍。
“走。”
……
黑袍寅使静静的站在血雨之中,手下两名觉醒者却不敢有丝毫打扰。
半晌后,
“寅使大人,那此次任务怎么办?目标不在这里,需要联络组织获取最新情报吗?”两人之中,其中一个觉醒者忽然小声试探着问道。
闻言,黑袍寅使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目光转了转,看向远方的魔都基地。目标肯定是因为出了某些临时变故,留在了魔都基地内部。
可是,魔都基地时那么容易进入的吗?更别说还要潜入其中悄无生息的绑走基地内的一名极为关键的重要任务。
“我自有分寸。”
正说话间,一道蓝色光柱自魔都基地方向冲天而起,仿若一根擎天之柱屹立在那里,极为醒目。
“那是?”黑袍寅使的目光瞬间被这道忽然出现的蓝色光柱吸引过去,遥望着其所在的方向。
遗迹出世了?
正在潜行中的秦铮微微一怔,随即便确认了异象,不在犹豫,得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
“好机会。”
因为这道突然出现的蓝光异象,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各种疑问,贪婪的欲望不断在众人心头闪过。
见状,秦铮眼中精光一闪。
裂击!
一柄长刀骤然间在黑袍寅使头顶闪现。
一刀斩下。
下方,黑袍寅使面色大变,竟然有人在不知不觉间潜到了自己附近,那种死亡致命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可是,距离实在太近。
长刀在秦铮手中斩落的同时,一只臂膀在不断涌溅的血雾中飞起。
秦铮目光一抬,嘴角不屑的笑了笑,你跑的掉吗?
笑容掀起瞬间,身体再度消失不见,又是一刀裂击再次斩出。
面色扭曲的黑袍寅使,正慌忙逃窜的脚步瞬间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胸口穿透而出的半截长刀,其上丝丝缕缕血迹滴落。
“下辈子记得老老实实做个奉公守法的好人。”秦铮低沉而又杀意凛然的话语在其背后响起。
秦铮的身影出现在黑袍寅使的背后,手中长刀一抽,贴在其黑背的手掌轻轻有力一推。
黑袍寅使身体猛然间一个踉跄,想要止住身形,可却发现身体中的力量正在急速流逝,仅存的手掌拼了命的想要堵住胸前宛如破洞般的伤口,却发现没有丝毫作用。
他感到身体越来越冷,拥有的力量正在离他而去。
他不甘,想要开口质问,可是一张口,全是血液涌溅,话语含糊。
“你是谁?”黑袍寅使自知自己毫无生路,踉跄中缓缓转身,双眼模糊间看想那正持刀的秦铮。
“不管你是谁,袁平,柳乐,快给我杀了他。”视线逐渐模糊的寅使垂死挣扎的厉吼道。
“你是叫他们吗?”秦铮嘴角讥笑,将脚边的两具尸首踢向黑袍寅使,彻底掐灭了寅使最后的希望。
“乖乖下去陪他们吧,与你的那些手下一起。”秦铮脚步向前一迈,手腕微摆间,长刀在其咽喉处抹过。
寅使倒地,憋屈的死在这里,甚至临死前连击杀自己的秦铮都没有认出。
曾经的不屑,在这样的结果下,又显得何等可笑。
在秦铮这边战斗结束的同时,另一边由琳姐带队的战场上,也渐入尾声。尤其是寅使的死亡对于他们的打击更是前所未有的,士气大跌,最终被琳姐一鼓作气之下,全数歼灭。
“伤亡如何?”秦铮腰悬长刀,脚步轻移来到这边,目光在众人浴血的身影上扫过,徐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