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文德吓的脸色苍白,刘青竹又安慰道:“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郭靖虽然武功高强,但为人非常有原则。他此来是想借助大人手下的兵马,挡住蒙古大军。杀了大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军心散乱,不利于打仗。只要大人真心配合他,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吕文德颤声道:“刘贤侄啊,那蒙古人横扫金国,如秋风扫落叶,我这襄阳城只有区区不到万人的兵马,还久疏操练,尽是老弱病残,如何挡得住蒙古大军?那郭靖武功再高,挡得住千军万马吗?”
刘青竹心中暗道,襄阳兵马如此孱弱,还不是拜你所赐?吃空饷、喝兵血、打压有志之士,不都是你的手笔?可此时大敌当前,临阵换将只会让军队更加混乱,只能安慰道:“大人也不必太过悲观,咱们襄阳城高池深,只是坚守不出的话,敌人就算有十万大军,也未必能攻破。再说了,咱们还有一员大将,有他率领,何愁守不住城池?”
吕文德恍然道:“你是说,郭靖?他真的能行?”
刘青竹道:“只是一个郭靖,还未必能行,但是他身边还有一人,正是他的未婚妻黄蓉!这黄蓉是东海桃花岛岛主黄药师的独生女儿,从小由黄药师亲自培养,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天文地理、兵书战策无所不精,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江湖人称女诸葛!尤其是他们还得了岳武穆的兵书,两人双剑合璧,战无不胜。
成吉思汗率领大军攻打花刺子模的都城撒马尔罕,打了好久也没打下来,反而损兵折将。正是这位黄蓉想出了一条妙计,轻松的破城而入,这才灭亡了花刺子模。
你想想,有这两人在,一个勇冠三军,一个智谋无双,还怕守不住一个襄阳城?”
吕文德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吹嘘太明显了,所以还是沉吟不语。
刘青竹见说不服他,有些不耐烦了,只好使出最后的绝招,说道:“大人,我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是想在蒙古大军到来之前,自己带着家小和积攒的金银财宝逃跑,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安度晚年。可是你能走,全城的百姓走不了,你把他们都扔给蒙古人,于心何忍?
直说了吧,我手下的兄弟,以及他们的家人,都在襄阳城,我不能不管他们。要是大人你逃了,襄阳势必陷落,我手下的兄弟就都没了活路,这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你要是敢逃,我就敢杀了你!然后用你积攒的财宝激励士气,和蒙古人决一死战!”
吕文德大怒,指着刘青竹道:“你……你大胆!敢威胁朝廷官员,你想被灭了九族吗?”
刘青竹摊手道:“我是说你要逃走的话,我就截杀你。你都抛弃官身逃跑了,还算什么朝廷官员?我顶多就是抢劫杀人而已。只要我跟蒙古人血战一场,立下功劳,朝廷就会赦我无罪的吧?”
吕文德气的浑身发抖,说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拿下你?”
刘青竹不屑的道:“你敢吗?要是你有这个能耐,早就对我砍刀帮下手了,还用等到今天?信不信都不用我动手,只要招呼一声,可能是你府里的下人,也可能是你的亲兵,甚至可能是你的小妾,就会跳出来一刀捅死你?你杀不了我,我杀你却像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吕文德被突然爆发出强烈杀气的刘青竹吓的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当真是魂不附体。
刘青竹也是无奈,他本来不想和吕文德翻脸的,可是这家伙一门心思的想要逃跑,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吓住了吕文德之后,刘青竹又是脸色一变,脸上堆起了笑容,上前将吕文德搀扶起来,说道:“大人,还得请你谅解,我这也是不得已。你想活着,我也想活着,为了自己能活着,只能委屈你了。”
吕文德被他变来变去的脸色弄得无所适从,乖乖的被扶起来后,低眉顺眼的说道:“刘贤侄,不是我不想抵抗,若是能挡住蒙古人,我当然愿意抵挡,我也不想把官位丢了。可是,真能抵挡的住吗?”
刘青竹压低声音道:“我就给你透漏点消息,黄蓉,就是我说的那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女诸葛,她曾掐指算过,蒙古人的大汗铁木真,用不了几天就会病死了。只要咱们坚持几天,蒙古大军就得回去奔丧。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两个真的会来送死?他们要的是名声带来的荣耀,而不是什么身后名。”
吕文德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都兴奋的要发光似的,腾的一下站起来,问道:“真的?”
刘青竹连忙“嘘”了一声,说道:“懂不懂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跟你说,这件事万万不能再告诉别人了,说的多了,会被天道发觉,说不准就会出岔子,给铁木真增加几个月寿命什么的。所以,以后就算是在我和黄蓉面前,也不能提起,权当没有这回事,明白吗?”
吕文德连忙点头闭嘴,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他随即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那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女诸葛,还有那位金刀驸马,可不能怠慢了。来人,快将那两位……不,我亲自去请,不然不足以显示我的诚意。”
刘青竹凑趣道:“大人果然有古人之风,如此礼贤下士、求贤若渴,何愁蒙古大军不退,襄阳不兴?”
吕文德哈哈一笑,好像真的成了英明之主一般,当先出了房门,去请郭靖和黄蓉。刘青竹当然立即跟上,陪着一起去。只是来到郭靖和黄蓉休息的房间之外,就见无数官兵早已将这里团团包围,连神臂弩都用上了,指着房间的门窗。只等一声令下,就将房间里的人射成刺猬。
刘青竹一看这架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的脸色一沉,吕文德心中就有些慌乱,连忙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本官的贵客的?都给我滚!滚远点!”
官兵们面面相觑,不是你让我们包围这里吗?可是上官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回嘴,只能低头退去。
等官兵都走光了,吕文德这才几步来到门前,推门而入。刘青竹跟在他身后,就见郭靖和黄蓉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外面的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依然如此悠闲,显然是没把那些官兵放在眼里。
吕文德也明白这一点,也就更加确定,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都是高人。想想昨晚他们两人轻松的潜入自己的卧房,教训了一通后又在数百亲兵的包围下不伤一人的轻松退走,可见军队对他们的作用不大,就更不敢得罪了。于是满脸赔笑的拱手道:“哎呀,真是抱歉抱歉,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本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黄蓉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安抚使大人能及时醒悟,小小失礼之罪,就算了吧。只是大人真的决定抵抗蒙古人大军了?不怕守不住襄阳,玉石俱焚?”
吕文德的眼角抽了一下,强笑道:“黄姑娘说哪里话来?本官守土有责,如今有外敌入寇,本官即使搭上身家性命,也要与襄阳共存亡!”
郭靖信以为真,拍案道:“说得好!吕大人能有此心,是襄阳百姓之福,是大宋之福!事不宜迟,还轻大人立即调动兵马,整军戒备,准备迎战!”
吕文德道:“还要借助金刀驸马的大才,请到正堂叙话!”
四人转身又向正堂走去,黄蓉落在后面,悄悄扯了一下刘青竹的衣袖,问道:“你跟吕文德怎么说的?他竟然一下子变的高风亮节了?”
刘青竹笑道:“我跟他说,他要是敢逃跑,我就敢假扮强盗杀人劫财。逃,就死定了不逃,还有一线生机。”
黄蓉失笑道:“你这是跟他彻底撕破脸了?以后不打算在襄阳混了?”
刘青竹道:“混当然还在这里混,不过这个吕文德嘛,乖乖听话就留着他,不乖的话就弄死,换一个就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前面不远的吕文德听的一哆嗦,心中怎么想的别人不清楚,但表面上却对郭靖更加客气了,甚至有些谄媚。
到了正堂,这里有整个襄阳城防的资料,兵力有多少,战具有多少,如何布置的等等,全都一清二楚。郭靖当仁不让,开始指点吕文德该如何布置。吕文德就算有自己的见解也不敢说,全程唯唯诺诺。
黄蓉也参与了进去,她在兵法上的造诣比郭靖还高,毕竟这东西靠的不是苦练,而是天赋。以黄蓉的智商,随便转转眼珠子,就比郭靖思考一天还强。
刘青竹也不是外行,他是茅十八的时候也打过仗,但是和郭靖、黄蓉一比,他那点水平就不够看了,干脆只听不说,看他们怎么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