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凝霜离开之后,许鹤云方才睁开双目。
仰靠在躺椅,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发呆。
这次江南道之行,让他有些累了。
在京城那等龙潭虎穴之地,他都没有觉得这样累过。
江南风光好,人人安居乐业。
可是这份安乐,都是我燕北将士身先士卒,用性命堆积而来的。
天下又有谁知那燕州城内,十室九空,满城遗孀?
若没有燕北,北蛮皇庭早就马踏大梁了。
届时,江南风光还会如此好吗?
许鹤云有些为燕北不值。
燕北两代燕北王为中原守门户,燕北后山竖起墓碑三十万。
可是呢,偏偏有些人为了邀名博利就对许家嫡长女恶语相向。
为了博得朝堂某些恨许萧的人的青睐和几分好感,便要如此针对一个弱女子?
凭什么?
大姐做错了什么?
青州重利,苏州重名。
江南道士子推崇“大义所在,虽死重于泰山。”
那为了你们口中所谓的“大义”,就去死一死吧,
嘴挂着仁义道德,却做着令人恶心下作事情。
这样的读书人,也配称为读书人?
难不成以后还指望这样的人来治国?
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大义是针对一个什么都没做错的寡妇的。
真正的读书人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而不是口讲着仁义道德,却需要靠诋毁,编排一个女子来谋取前程。
许鹤云压抑住心中的情绪,睁开双眼。
“来人。”
暗中出现一名身穿黑衣的人,跪在许鹤云身前。
“拟两封信,一封传回燕北,告诉许萧江南道的事情,让他心中有数。”
“第二封信,快马传至京城,我许鹤云请罪,求剥去我将军官爵,回燕北之后禁足不出。”
传信京城,是为了面子让自己那便宜老丈人过得去。
总归自己带走了人家心爱的闺女,些许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此时不宜与大梁大动干戈罢了。
小孩子胡闹也就罢了,但绝不能不明是非。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大梁的底线,实属不智。
“遵命。”
黑衣谍子领完命令之后并没有马离去,而是跪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
“说。”
“大将军传信而来,让公子在年关之前回凉。”
许鹤云摆了摆手,轻声道:“知道了。”
整个下午,许鹤云一直独坐在原地发呆。
中间大姐和袁景明来看过一次,都被叶凝霜给劝走了。
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
因为他每一次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似梦似真。
有种真实和梦境的疏离感。
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
这些念头其实一直以来都有,只是被他死死压抑在心头。
直到今天发,被那个年轻读书人的一句“凭什么”给激发了内心的情绪。
他也想问一问凭什么,凭什么燕北就得死那么多人。
凭什么你们这些安居乐业的人还要戳燕北的脊梁骨。
“喂,姓许的,你不吃饭是要当神仙吗?”
许鹤云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向赵风雅。
只见赵风雅双手叉腰,站在许鹤云不远处,鼻子都快朝到天去了。
徐鹤云微微一笑,道:“当不当神仙不知道,但是你相公我是当定了。”
“你是不是担心被父皇怪罪今天杀人的事才一个人待在这里的?”
隋珠从下人的手中接过凳子,古灵精怪的坐到许鹤云身边。
“姓许的,你别怕,本公主已经写信告诉父皇事情的经过了。”
“那些人的确可恶,该杀。”
“你倒是有心了。”
许鹤云微笑着看了眼一脸邀功模样的隋珠。
隋珠没有想到,许鹤云仅仅就说了一句有心了。
“姓许的,你就一句有心了?”
赵风雅气呼呼的抓着许鹤云的袖子,质问许鹤云。
许鹤云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理会赵风雅的小脾气,仍由对方抓着自己的袖子。
赵风雅看许鹤云不理自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反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高挂着的月亮。
赵风雅也觉得没劲,还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索性也就不再继续拽着许鹤云的袖子了。
“喂,姓许的,你看着月亮做什么?”
许鹤云随口回应道:“我想牵着你的手,看月亮慢慢温柔。”
听闻此言,赵风雅愣在了原地。
她没想到许鹤云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登徒子啊。
竟然想占自己的便宜。
但是,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呢。
好像脸颊还有些烫。
赵风雅慢慢的将自己的小手靠近许鹤云的大手。
然后鼓起勇气,拉住了许鹤云的手。
许鹤云被手的动静给惊醒,回过神来。
撇过头看了一眼隋珠。
只见赵风雅两颊布满红霞,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学许鹤云的样子看着天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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