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
元宝?
喜宝元宝就是这么长大的,怎么就不行了。
“家里地收的黄豆和玉米省点用够咱吃一冬天的了,等开春了消停消停咱们再从长计议。”
朱五六发言完毕,一挥手告诉大伙散了。
三个人你瞅我我瞅你就是不动地方。
“咋的?我说话不好使了?我还是不是这家里的男人。”
“你是你是,但你有钱吗,是谁签的字,又是谁赌的钱。”
孙佩芳一击致命,怼的朱五六不敢出头。
今天起,家里钱方面就易主了。
“你还说你有朋友,哪来的朋友?钱是他们借你的?”
朱五六不乐意了,这怎么能一棍子打死一帮人呢。
“你看你看,芳儿你咋说那话,我那些工友怎么和你以前的掌柜比。
掌柜的家里什么背景,那生意做的多红火。
我那些工友辛辛苦苦一年也攒不下来几个钱,都要过年了大家手头都有些紧。
这我都能理解的。
这就是赶年关了,不是这时候他们肯定借我。”
“啊,那行,是我路走窄了,我不认识他们我误会了,那说说咱们认识的,隔壁金大婶的钱你还要不要了?村头赵老太太的钱你要不要?把头老李叔的钱你要不要?
都不要了是吧?
你不要我要!
我今儿我就出去,我连带着给里长家还骡子车我就打听打听,欠钱不还他们是几个意思。”
诶、诶诶、
周欢和周满让到了一边,给朱五六充分的施展空间。
只见朱五六腿脚忽悠一下利索了,跪起来就去抓人。
软硬兼施:“你咋这么着急呢你,这钱我也没说不要啊,村里这几家都是实在邻居,能不给钱吗,再说了哪有过年要钱的,还让不让人家过年了。”
可真是个场面人。
听听她舅说的什么话。
让人家过年,自己全家饿死。
她宣布她舅才是优秀劳模。
与此同时,脑子里叮的一声任务开启,周欢气运丹田,准备插话。
“舅舅、舅母,要不这钱就让我去要吧。”
俩人还没吵吵够,听了这话一齐扭头。
“你去?”孙佩芳不同意,“你一个小姑娘去干啥,你是没见过那些泼皮,你说不过他们。”
“可你和舅舅去不好看啊,舅不好意思开口舅母就好意思了?咱家已经出了一个恶名昭彰的我了,就别再出第二个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村里是怎么背后议论她的,那些个大嗓门她想听不见都难。
个个缺心眼的臭婆娘,说话都不知道避人。
粉白的拳头举起来,三个人眼睛瞪溜圆。
233在心中呼唤:你可真刑啊,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朱五六嗓子呛住,他外甥女要为了他挥舞女拳了,从前希冀的事儿摆在眼前原来他并没有多高兴。
“使不得啊欢儿,听舅的,别再出手了,你都及笄了。”
急死个人了。
十里八村的小伙子从前有多喜欢盯着你,现在就有多害怕你。
“我和姐去。”
啥?
一个不够,又要去一个。
周欢摇手,不用不用,她自己能行。
周满不同意,他是男孩本就要保护姐姐。
孙佩芳也不同意,家里俩大人做炕头啥事儿让孩子出头,窝不窝囊。
瞥了眼自家老头。
窝囊。
周欢说不过三张嘴。
嘻嘻哈哈暂时答应下来。
紧接着又说回了这药。
这真是好东西,得卖,大不了她拿一根艾蒿以身试法,大街上来个现场直播。
劝到了最后朱五六倒不是信不过孩子。
只是不大敢进城了,怕再被打。
周欢安慰道了:“这回我跟你去,有我在咱怕啥,怕就跟他磕命!”
闹笑话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了?
这回朱五六没有理由拒绝了,但他也彻底失眠了,身边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一闭眼却全是他外甥女打了人进衙门的场景。
再一起身吓的一身冷汗。
而周欢在隔壁屋起来的时候周满已经起来去山上继续扒松毛去了。
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回头一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两个小毛头兵先继续养着吧。
她自己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此时独闯难关的周欢是个什么造型呢。
她不会扎头,自洗澡后在家就披着,在外就在头顶扎个丸子,像男孩的发型,方便省事。
至于身上,穿的是最破的一件花棉袄,她都想好了无论下地干活还是去村里走动,就可这一套祸祸了,反正也没人见。
干净的那一件还得留着卖货的时候穿呢。
门面很重要。
就这样,穿着不伦不类的周欢凭着记忆来到了她最想去的地方。
站在土坡上,掐腰,抻脖,提气。
“嗳——里面的吴师傅在家吗,我是朱五六家的周欢,你出来我和你说两句话呀——”
隔了一会儿没动静。
窗影泄露了那人的方位。
周欢哼哧了一声,一秒入戏,继续道:“吴师傅!你出来呀!你别躲在家里不出声,我知道家里有人!”
一声接着一声的音浪喊出去。
没喊出来那位吴师傅,倒是一如往常,那些好信儿的老少爷们娘们又出来了。
同时出来的还有猫在老吴家地头上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周满。
“小满?!你在这干啥呢?”
周满在地头上干的好好地,也是好奇心作祟寻思抬头看看,这倒好,一抬头就对上了周欢质问的眼神,吓得扔下手里的镰刀,调头就跑。
别问他跑什么,他就是慌得很。
瞅这背影逃的东倒西歪的,还带一个大檐帽。
周欢轻叹。
跑什么劲,这会儿哪有闲工夫追着他跑。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继续喊。
不一会儿,垄沟上的人越来越全乎,四方邻里口耳相传。
朱家的小外甥女又要大展拳脚了。
这回大家伙都是从家来的,准备的全乎,茶水也拿了毛嗑也带了,有的家里有老人的还搬来了小板凳。
笑嘻嘻的等着开始。
周欢瞄了一圈,这就是差不多了,该来的都来了吧。
那就开始吧。
颠了颠手上的石头。
高举、甩膀子,小时候怎么扔的铅球,此时此刻就怎么扔石头。
只听“砰”的一声,窗户纸被砸破了。
屋里人吓破胆的哎呦了一声。
屋外人眼神俱是一亮,不由得抖腿吆喝了起来。
十米以内。
大多数人根本看不懂这老吴师傅到底惹了朱家什么,只有少数听说了,悄眯的说这吴师傅地里有毛病,没看小丫头都不敢上前反倒是让人出来说话吗。
兴许就是这丫头当时的病就是在这干活闹得。
接着还有少之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详情在底下嘀咕:“这吴师傅是用了人家娃娃干活,听说还没给人家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