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琥和宋瑛同时站起来,“父亲,儿子愿意代替您前往哈密!”
宋晟一阵剧烈的咳嗽,朱詹埈赶紧前给他轻轻的捶打后背,良久之后,宋晟才说道,“你们两个跟随我多年,从来没有独立领兵作战,只怕不是帖木儿的对手。”
“哈密是我大明的西北门户,哈密丢了,咱们的国境线就要往里挪几千里,这次要不是哈密报警,帖木儿的二十万大军只怕要到了玉门关我们才知道。你们可知道哈密的重要性?”
“老侯爷,您不也是跟随这父兄一点点的打出来的经验吗?两位姑父跟随你多年,本领不一定比您差,不放心大胆的让听命试一次,怎么知道他们行不行呢?”
宋晟对于自己的身体其实是心知肚明,只是一直强撑着,听了朱詹埈的话,多少有些心动了。
“听说殿下数次在关键战役中斩首敌军主帅,要是殿下能够一同前往,本将军也就放心多了。”
所以,怎么又到我身来了?
我来西北就是打酱油的,你好意思让我最前线?你就不怕我到了哈密就死给你看?
你就不怕来自朱小四的怒火?
“老侯爷,小子年轻,没打过什么仗,最多指挥过一百人,去了哈密也帮不什么帮吧?”
宋晟苦笑,“如果有其他办法,我是绝对不会让殿下去冒险的。”
“哈密国王免力帖木儿是回回,让他面对同样是回回的帖木儿大军,只怕心里会有负担,出工不出力,甚至反戈相向都有可能。”
“无论是宋琥还是宋瑛,他们的资历和身份都不足以压制免力帖木儿,咱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亲赴哈密,才能让免力帖木儿不至于有异心。”
朱詹埈死心了。
看来这趟哈密是不去不行了。
让老宋晟去,99.9999%的会死在半路,剩下的0.00001%是到了哈密立刻嗝屁。
所以,宋晟去不去都一样,他是必须去的。
在军中的威望,朱詹埈自然是无法跟宋晟想比的,可是他毕竟有皇孙和亲王的身份,这层身份只要是在大明的领土,还是很好用的。
就算不顾及朱詹埈,他们也好顾忌朱棣。
如果只是丢了一个哈密,偏远地区的一个孤城,或许会派一直万人的军队攻打一下,要是损失太大,就撤军了。
可是要是一个皇孙死在这里,朱棣脑子一热,跟你不死不休都有可能。
所以,朱詹埈是除了宋晟之外,最合适的人,没有之一。
因为战事紧张,朱詹埈没有休息的时间,直接出发了。
这次带的人除了在京城带出来的一千五百骑兵,另外还有宋晟给的一万人。
不是宋晟小气,而是实在无人可用。
经过这些天的调查,锦衣卫终于确定了帖木儿派来的全部招降的人马。
短短时间内,这些人的规模已经达到了十万人!
虽然不如偷袭朱詹埈的那支骑兵精锐,可是十万人的规模,就算是宋晟也不好应对。
他要保留主力先对付里面的人,能给朱詹埈一万人,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
如果能够尽快的解决掉他们,宋晟自然会派人增员,但现在只有真么多了。
跟朱詹埈一起还有宋晟的六子宋瑛和凉州卫指挥使王贵。
从凉州出来,是比凉州以东更加广袤的沙漠。
这里的沙漠更加凶险。
如今的丝绸之路已经凋零,再加帖木儿大军东进,一路并没有多少的商队。
也没有马匪愿意招惹这支一万多人的军队。
一路倒是还算平静。
从凉州出来,过张掖,经过嘉峪关,过了玉门关,终于进入了万里无人的大戈壁。
如今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中旬,隔壁里的夜晚几乎可以滴水成冰。
他们都是早早的就宿营,不然晚这么冷的天气,士兵根本无法行动。
沙漠里取水也成了问题。
这段路,只有最好的向导才能两三天找到一处水源,一万多大军的饮水根本无法通过携带解决一路得水供应,只能每到一处水源随时补充,如果错过一处,全军都要缺水。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今天中午找到了一处水源,每个士兵将随身的水囊、水车都装满了水。
向导说下一个水源要在三天之后才能到,这些水足够他们喝三天的了。
晚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扎下营。
向导是一个常年往来隔壁的穆斯林,不是朱詹埈不想找一个汉人,而是丝绸之路凋零之后,很少有汉人走这条路,只有为数不多的穆斯林才熟悉沙漠的地形喝环境。
朱詹埈的饭菜都是完颜颖雪在小灶单独做的,跟士兵喝将领不在一起。
今天朱詹埈的菜是黄焖羊肉,羊是在水源地取水的时候猎杀的一头黄羊。
完颜颖雪炖了满满一大锅,朱詹埈让人给宋瑛喝王贵送了一些去,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也不着急吃,端着碗溜达到了向导的身边。
“阿訇,要不要一起吃一点,羊肉。”
向导摇摇头,挥了挥手里的馕饼,“我有这个。”
“天天吃馕饼,也该换换口味了。”朱詹埈故作不知道的说道。
“多谢殿下了,我是一个虔诚的回回,曾经到过天房,我们的规矩,不能跟异教徒同吃一个锅里的饭。”
“哦,”朱詹埈不置可否的哦了声,试探道:“阿訇刚才看着西边的天空发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向导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摇摇头,“没有,只是习惯而已。”
“您对帖木儿东征有什么看法?”朱詹埈继续试探。
“帖木儿汗是大帝国的大汗,我只是一个牧民,我的看法似乎并不重要吧?”向导不置可否的说道。
朱詹埈又闲聊了几句,向导对他爱答不理,朱詹埈也不生气。
看向导实在不想搭理他了,才端着碗回到了自己营帐里。
“紫紫,你去看看宋瑛喝王贵吃完饭了吗,让他们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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