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的结果是孟佑赢了,许沐阳输了。
也可以说是孟佑输了,许沐阳赢了。
李云海没能突击入股信珂。除了楚思源等股东的不同意见外,还有券商保荐人的干预。这么突击入股,那会让信珂往后排很多。
许天元问:“那要多久?”
“很久,很久。而且会不会重新查都不知道。”负责人明确告诉许天元。“久到可能大家都忘了信珂是干什么的。也许认为它是生产纸尿裤的。”
许天元就这么非常“无奈”的服从了大多数人的意思。李云海的如意算盘落空,也得服从现实。
飞鸟资本内,楚思源冷笑。
“我以为大家都已经很精明了。没想到许天元更精明。”
金格也笑着说:“这人装疯卖傻。”
“人家用的是三十六计,‘假痴不癫’。”楚思源说:“李云海想从许天元手里分走一部分收益。许天元为了养老项目虚与委蛇。在这个时候,他面对大家的不同意正好借坡下驴。这老狐狸!人情做了,不伤感情。那些股东和许天元关系都不错,这次否了他的想法,以后是要补偿的。‘吃两家’。”
金格说:“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孟佑呢?让他进来。”楚思源说:“这小子也鬼精鬼精的。”
“也许在写参加你们聚会的‘观后感’。”
“他会学到很多的。”楚思源说。
昨天晚上,许天元和许沐阳走后,楚思源让服务员将剩下的打包给了孟佑。他要是不介意就都拿着。桌上这些,孟佑可以吃好几天了。而且打包的都是山珍海味,孟佑当然高兴。房主的微波炉有了大用途。
楚思源的秘书将孟佑叫了进门。
“感觉怎么样?”金格问:“昨天是不是有一种好‘菜’的感觉?”
金格一语双关,说孟佑是昨天桌上的菜,也说明了他是真的菜鸟。
“感觉好极了。”孟佑说:“龙虾热了虽然味道没那么好了,但是也不错。”
“我问的是你对昨天谈话的感觉。”楚思源捂着脸说:“怎么满脑子都是吃啊?”
“谈话的感觉还好。”孟佑说:“我和许沐阳在外面还打了一个赌。”
“赌什么?”
“李云海不能得逞。”
“你怎么知道?”楚思源和金格互相看了看,他们很好奇孟佑怎么猜到。
“因为他要动所有人的好处。”孟佑说:“上市搁置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我觉得许天元也不会答应的。”
“可他昨天表现的有意思。”
“我认为也许李云海给了许天元什么好处。”孟佑摇摇头说:“但是……”
“说下去。”楚思源鼓励孟佑。
“好处和现在的利益比差很多。”
楚思源说:“所以,许天元是演戏呢。你看得不错。”
“演戏?”孟佑到没有想到许天元是在演戏。
“借我们和其它股东的手,阻止李云海介入信珂。”
孟佑苦笑。“所以许沐阳也在演戏?”
金格说:“那并不知道。不过你要知道,这位小许总,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许沐阳陪着妈妈在商业街闲逛。沈颂一下午没课,找女儿出来逛一逛。女儿在外闯荡这么多年,作为妈妈说不想是假的。只是女儿在国外独立生活惯了,母女的关系也需要适应一下。
就像是朝思暮想的孩子放假回家。很多父母都会有如下的表现。
第一天看哪都好。睡懒觉也那么可爱。做的全是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第二天,家长觉得孩子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毕竟刚回家。
第三天,“你怎么还睡啊?”
第四条,“你是猪啊?快起来。一天也不出去一趟。”
许沐阳和沈颂一也需要相处时间,将各自的生活节奏、方向等调整到一起。
“这件怎么样?”沈颂一拿起一套小风衣问许沐阳。
许沐阳正全神贯注的发着消息,没有听见妈妈说的话。
“喂。”沈颂一又问了一声。许沐阳还是没有回应。她微笑着看着屏幕,正研究怎么措辞。
这模样,让旁边的服务人员都笑了。
“肯定是男的。这就是女儿。”
沈颂一此时的自嘲模样和在学校里的教授一点都不一样。她和店员都笑了。
“什么?”许沐阳发完了消息问:“怎么了?”
“说是与男的发消息。”
“是,”许沐阳爽快的应着,说完自己琢磨琢磨不对劲。
“沈教授。”许沐阳说:“你有个教授的样子好不好?你想暗示我什么?”
“怎么了?”沈颂一说:“我只是描述客观事实。”
“可你怎么知道是男的?”
“我猜的。”
“那你怎么是描述客观事实?”
“你刚才承认了。那说明我描述的就是事实。”
许沐阳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搞乱了。就像是饶进了鸡生蛋和蛋生鸡的问题里面。
“和谁聊天呢?”沈颂一整理着衣服,貌似随口问了一句。
“不告诉你。”许沐阳故意气人。“你不是能猜吗?”
“不告诉我没关系。”沈颂一不在乎的说:“这件风衣好看吗?”
许沐阳觉得自己的招又打在棉花上。她一向认为自己是战无不胜,可只要碰见妈妈,她发现硬碰就打棉花上,不硬碰就被一棍子敲倒。沈颂一绝对是“武林高手”。
孟佑的手机响了一下。许沐阳放了最后一个开枪的图片。刚才许沐阳正是与孟佑互发消息。两人就昨天的打赌进行了沟通。最后都是欠对方一件事。
来到一家书店,沈颂一进入里面。她在经管的书架前寻找着什么。许沐阳跟在身后,很好奇妈妈的行为。
“沈教授,再找自己的书吗?”许沐阳问:“上次那个封面的照片有点丑。”
“没有。我又不像你那么自恋。”母女两个的斗嘴,从揭短开始。
沈颂一说着,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书,《房间里最精明的人》。这本书对安然(原是世界上最大的综合性天然气和电力公司之一)从飞速崛起、突然崩溃到彻底衰败的全过程进行了客观深透的报道。
“怎么选这本书?”许沐阳问。
“送给一个学生。”沈颂一的神色很严肃。
“哪个学生需要这么提醒?”
“孟佑。”沈颂一看着女儿的眼睛,好像她知道女儿在和谁聊天。
“孟……”许沐阳问:“他也不是你的学生。”
“虽然没有真的在我这里学习,但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沈颂一说:“只是还年轻,不知道究竟哪些是对,哪些是错。”
沈颂一将书放到了柜台,扫码结账。服务员打包的时候,许沐阳问:“他需要这本书干嘛?”
“防微杜渐吧。”沈颂一说:“哪天,你给他送过去。”
“你买的,为什么是我送?”许沐阳反问的声音有些大。
女人对一件事反应过大,特别是与什么异性接触的事情,说明这件事可能她在口是心非,掩饰着什么。
沈颂一奇怪的看着女儿。她也是过来人,女儿下意思的动作已经让她明白了。
“你年轻,腿快。”
“我……”许沐阳无话可说。
晚上七点左右,许沐阳开车来到了孙凯迪所住的小区。她拿着书下车,正准备打电话时,孙凯迪叫了许沐阳一声。
“是小许总吗?”
“你是?”许沐阳一时想不起来孙凯迪了。
孙凯迪因为任务的压力,对于有钱人总是记忆深刻。孟佑说她现实也是有原因的。许沐阳一天不知道见多少人,根本想不起来孙凯迪是谁。
孙凯迪介绍自己说:“孟佑曾经的室友。”
“啊。我知道了,你好。‘曾经’?”
“你到这里是来……”
“我找孟佑,正准备打电话呢。”
既然碰见了孙凯迪,许沐阳有点不好意思上去了。自己还上去送书,就过于热情了。她就麻烦孙凯迪将这本书带给孟佑。
“他不住这了。”
“搬走了?”
“搬走了。”孙凯迪重重的点头。
原因,许沐阳也不方便问,但是对与严正的性格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人对于什么都是持怀疑态度,心思太过沉重。
“那我联系他吧。”
许沐阳说着,与孙凯迪道别离开了。
孙凯迪的房子其实也不愁租。租天就刚刚进来一个女性室友。只是人家根本不让着她这个房主,她没有任何特权。
孙凯迪无奈,无语。还要不断迁就租客。
“当时真是糊涂。”孙凯迪气的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