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真正的爱情在封建时期几乎成为了一种奢望,甚至是“幻想”。幻想最后能走在一起的男女或许有着雅歌书中所写的“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那样的真挚决心;然而就像古希腊人喜欢的那些古典悲剧一样,邪恶而无情的命运注定了真爱之间的感情不会走到最后。
如同那些看似将要胜利最终却走向失败的战争一样,平静而无情的女神带着奥林匹斯诸神的冷漠与超然观战,决定拔动战争的天平,将英雄击倒在地,将他的心脏化为齑粉。
而尼基弗鲁斯正是中世纪婚姻制度的受害者。几年前,欧佛洛绪涅·杜卡娜·卡马特拉对自己一见钟情,两人很快相处在一起,并约定好一起共度余生,幻想着今后的幸福生活。
但,有两件事宣告了两人注定不会走到最后。
第一个主要原因,欧佛洛绪涅的父亲安德罗尼卡·卡马特洛斯与约翰·卡马特洛斯是兄弟关系。
而卡马特洛斯是个在文职官僚队伍里影响力非常大的家族。因为尼基弗鲁斯是安德罗尼卡·科穆宁的亲戚,故遭到了皇帝曼努埃尔一世的忌惮,坚决阻止两人成婚。
皇帝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卡马特洛斯家族在官僚机构的势力太过强大,倘若再与安德罗尼卡·科穆宁的侄子成婚,那么将会形成一股恐怖的政治能量,严重威胁皇帝的地位。
(安德洛尼卡在军队里就有一堆朋友和亲信,要是他的侄子再和文官们打成一片,后果可想而知。)
第二个主要原因,约翰·策雷佩斯·科穆宁在尼基弗鲁斯诞生后便开始为其挑选合适的配偶,最终与占据亚德里安堡的“地头蛇”布拉纳家族的族长阿莱克修斯·布拉纳达成共识,待多年后双方子女都成年后便立刻成婚,即“娃娃亲”。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其一则是阿莱克修斯·布拉纳是安德罗尼卡·科穆宁的部下,两个家族之间的内部联姻并不会引起皇帝的猜疑。
其二则是布拉纳家族不仅盘踞了整个亚德里安堡,而且在军中拥有不小的势力,让尼基弗鲁斯进入军事家族还能提高其军事能力,培养孩子的尚武精神。
尽管尼基弗鲁斯极力反抗,但也无计可施,最终他只能抛弃欧佛洛绪涅。
为了一个女人抛弃整个家族和自己的大好前程?——他做不到。
欧佛洛绪涅的哥哥巴西尔?卡马特洛斯和安德洛尼柯?安格洛斯诸子交情甚好,因此极力促成了这桩婚事。故在家庭的施压下,欧佛洛绪涅被迫嫁给阿历克塞·安格洛斯。
而该家族分支又恰好是这支科穆宁家族的天敌——这样做导致尼基弗鲁斯会在日后的政治圈内对这个家族的成员绝不手软,包括他的前女友欧佛洛绪涅。
总而言之,这一切因素下来,得不偿失的欧佛洛绪涅也彻底与尼基弗鲁斯关系决裂,两人分道扬镳,怀恨在心的她也决下了狠心——只为在日后的某个日子里,彻底报复这个“渣男”。
这件事自然也成为了尼基弗鲁斯心中挥之不去的痛,但现在他没心思去处理感情上的问题了。在安排好大卫一行人的住处后,他便立刻离开了君士坦丁堡,前往贝拉修道院。
贝拉修道院,位于色雷斯西部,今费雷斯。当时这片地区无人居住且杂草丛生,“贝拉”一词在斯拉夫语当中指“沼泽”,自然与当地环境有关。
1150年,曼努埃尔皇帝强迫伊萨克·科穆宁(即尼基弗鲁斯的爷爷)从公共事务中退休,后者于1151年在贝拉修建了一座清道会修道院,作为他的居所和最后的安息之地。
虽然当时他身患重病,但他仍然每天都去监督其建设工作,并亲自撰写了该修道院的宪章。
贝拉修道院供74名僧侣使用,其中50名唱诗班兄弟(免于繁重劳动,致力于教堂服务),年龄均在30岁以上。太监被明确禁止。
该建筑周围环绕着双重坚固的城墙,有坚固的大门和塔楼,压的内部结构呈大致六角形,每个角落都有塔楼。
里面包括一个蓄水池、磨坊和图书馆,以及一个有36个床位的养老院和一个可供当地村民使用的澡堂。为了支持其运作并确保其财务独立,伊萨克·科穆宁赋予该修道院在色雷斯的广阔庄园。他还在该地区的埃夫罗斯河上建造了两座桥梁,由修道院的方丈负责维护。
该建筑尺寸为23x17 m,高17 m。在它的东南角,有一个带有鹰图案的砖装饰。除西侧正门外,北墙中间有一侧门。
约翰接管父亲的遗产后,还对该建筑的中央、后殿进行广泛修复,以及增加了四个外部扶壁,同时屋顶覆盖着铅板。
内部空间以十二边形底座上的大圆顶为主。通过巧妙的建筑布置,将穹顶支撑隐藏在会幕的主墙和两对柱子上,内部宽敞而宽敞,许多窗户穿过穹顶增强了这种效果。
主圆顶被建筑物角落的四个较小的圆顶包围。
修道院内的壁画是当时的君士坦丁堡学派的典范。北墙和南墙是圣徒的大型雕像,北侧左边是伊萨克的父亲阿莱克修斯一世,右边是他的哥哥安德罗尼科斯;以及他的大哥约翰二世·科穆宁。
壁画的内容包括圣徒、主教和五旬节等等,以及以撒的盖子。
1183年冬天,安德罗尼卡一世·科穆宁在这里访问了他父亲的墓地。1195年4月,被阿历克塞三世废黜的安格洛斯皇帝伊萨克二世就是在此地失明。在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后,它被拉丁人占据。
随之时间的推移,贝拉修道院在十四世纪时已经成为了当地逃难农民的避难所;直到1370年左右被奥斯曼人攻占,不久被改造为清真寺。
1920年它再次成为希腊的一部分,1940年修复并重新改造为教堂。
自伊萨克·科穆宁修建完贝拉修道院开始,他和他的儿子约翰便常年定居在此。后者在空余时间里,经常与一群文人墨客悠闲地讨论诗歌、小说,以及神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