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太小看那个黎川了,一开始我看了他的资料,我也以为只是一个运气好些的少年而已,”许文平说着,下意识的从后视镜里向后看了一眼货车,
“但,可能我们都错了,能够不需要晶石就能吸收能源,同时身上暗物质辐射的严重侵蚀也忽然消失,就算家族没法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他的前途也不可限量。”
洛天依表面做沉思状,但心里却异常惊讶,同时也对那个叫做黎川的少年充满了好奇心。
能得到许文平如此赞誉的人,太少了。
“那……”
许文平抬手,阻止了洛天依的出声。
“别想了,以老爷子的性格,如果不能从黎川身上得到些什么,那他必死无疑,潜力越大,威胁也就越大。”
洛天依闭上了嘴。
许文平放下手,扭头看向窗外的稻田,缓缓的拍着大腿,嘴里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歌。
他想起了少年在小巷中和许文康的交易,忍不住轻叹了一下。
心性,潜力俱是上佳,可惜先碰到的是许文康。
车队一路向西,平稳的向着整个净土的最核心地带前进。
时间点点流逝,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
车队停驻在了六区的一个镇子上休整,和老旧的十五区不同,六区是早期建立的城区,如今早已经属于净土的核心地段。
如果黎川能够看见这座镇子的夜景,大概会有些惊讶。
如果说流云镇像是前世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小县城,那么这座名为平翔的镇子已经接近于穿越之前的二线城市的水平了。
摩天大楼,整齐的高层居民楼,以及繁华的街道,霓虹灯将这座镇子照的透亮。
平天大酒店,平翔镇的地标建筑之一,足有五十二层高,这样的高楼用来做酒店,实在有些奢侈和浪费。
不过,酒店的主人名叫许平天,是许文平的叔叔。
“少爷,要不要派人看守?”
洛天依看了看停在露天停车场的货车,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不用的,这辆货车本身,就是最好的禁锢,三公分厚的合金钢板,C级以下的超凡者根本没有破开的可能。
这个黎川虽然潜力十足,但据执法队的人所说,战力最多D+。
许文平看了一眼货车,想了想,随后说道:
“守着吧,不过,不是盯着那小子,而是小心其他人。”
洛天依点了点头,随后去吩咐看守事宜。
许文平则在一个旗袍美女的带领下直奔顶楼。
“五少爷,二爷在里面等您。”
旗袍美女伸手示意,然后低着头退走。
许文平看着眼前的华丽大门,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口气,然后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二叔。”
无人回应。
许文平并不着急,站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他这个二叔的脾气近年来越发古怪了,本来车队的计划里并没有将这里选为落脚点,是二叔派人过来将他们“请”过来的。
二叔来请,怎么敢不来?
说起来,许文平的叔伯还是不少的,至少在他的记忆中,十五六个还是有的,自从他父亲,也就是许平轩,任家主以后,那些叔伯们不是重病,就是战死,短短两年,许家这一辈的直系兄弟就剩下许平轩和许平天两人。
也是那时候,许平天告病隐居,来到了六区,用积蓄开了这么一家酒店,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六区。
如果二叔不是A级,恐怕也只能“病”死了吧?
正想着,房间的门开了,露出了一个身形肥硕,鬓角泛白的老者。
“是你啊,文平,这么快就到了,进来坐吧。”
老人笑着招呼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沙发上,行走时,脚步有些跛。
许文平抿着嘴,跟在老人身后,脸色复杂。
当年叱咤北部战场的“天风腿”,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二叔。”
“诶,坐,坐,喝茶,这是二叔自己种的,你尝尝。”
许平天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许文平。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北部和西部这些日子都还算平稳,去年接连杀了他们三个首领,到现在还没人出来领头。”
许文平双手接过茶杯,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最近怎么样,你们这些孩子里,你是不错的,二叔看好你。”
许平天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厌恶听见关于战场上的消息。
“额,呵呵,都挺好的,没什么变化,一直都在执法队。”
许文平笑了笑,抿了一口茶。
“挺好挺好,执法队不好带吧?那帮人,嘿,”许平天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好好干,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过二叔得提醒你一下,有些事,不能做的太绝。”
“二叔,您太看得起我了,论年纪,论实力,论地位,都不可能是我,所以您没必要担心。”
许平天摆了摆手,“二叔就是给你提个醒,没别的意思,行了,我得睡了,年纪大了容易困。”
说完许平天就起身往卧房里走去。
“我就不送你了,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
许文平站起身目送老人进了卧房,然后坐了下来,看着茶杯的茶,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睛,然后一口饮尽。
卧室里,许平天闭着眼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听见许文平出去的动静后,起身打开了卧室门,看见许文平的茶杯空空如也,嘴角微微上扬。
走廊里,许文平快步走进电梯,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立马进了卫生间,将刚才喝下去的茶水全部吐了出来。
漱完口以后,许文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闪动。
夜,渐渐深了,酒店除了大厅中还有些光亮,整栋楼都暗了下来。
流枫打着哈欠从电梯中走出,来到大厅,抬眼一看墙上的电子钟。
凌晨一点。
搓了搓脸,推开大门来到了露天停车场。
“刘哥?我来了,你回去睡吧。”
流枫将夹克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双手插进兜里,来到了货车旁。
“刘哥?别睡了,下岗了,回去睡吧。”
看见刘进义低着头靠在货车车厢上,流枫也没多想,刘进义站岗睡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走上前,伸手拍了拍的刘进义的肩膀,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刘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