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尔回头望去,早已看不见阿尔忒弥亚王国的边境线了,同样的,格拉迪欧帝国的边境线也还在视线的尽头。两国之间是一片荒凉的无人区,据说时常有魔兽出没,此刻他和尤斯塔斯正处于这片无人区的中央地带,而尤斯塔斯竟然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眼看天色已晚,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抱歉啦,不过我修行过一点魔法,可以布下防止野兽接近的小型结界,今天晚上就请安心休息吧。”
尤斯塔斯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一路上他除了走路、说话之外,什么都没做,反而阿克塞尔还出手解决掉了一些凶猛的野兽。抓住了一个让自己表现的机会,尤斯塔斯表现得非常积极。
阿克塞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过,尤斯塔斯布置结界所吟唱的冗长咒语,却是听得阿克塞尔皱起了眉头——虽然修行的是剑术,但是阿克塞尔对于魔法也有一定的了解,听得出来,尤斯塔斯要布置的所谓“结界”,只不过是一点简单的幻术罢了,根本算不上是结界。而这样简单的术法,尤斯塔斯竟然发动得如此吃力。
阿克塞尔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个弱小的修道士所做的唯一一件明智的事情,就是与自己结伴而行。
入夜,气温骤然降了下来,尤斯塔斯裹紧了罩袍,尽量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这样的温度对于阿克塞尔来说,还可以接受,让他稍微有点惊奇的是,尤斯塔斯竟然和他一样,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就准备休息了。
“嘿嘿,我们修道士常年进行苦修,磨砺自身,这点风寒根本不算什么。”尤斯塔斯擦了擦鼻子,又紧了紧罩袍的衣领,翻了个身,“安心睡吧,有我的结界在,野兽是不可能侵扰咱们的。”
阿克塞尔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几乎没指望这个破“结界”会为自己以及尤斯塔斯提供庇护。就算真有的野兽,甚至魔兽出没的话,阿克塞尔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除非出现高阶魔兽,否则的话,无论野兽、魔兽出现多少,全都不足为惧。
尤斯塔斯似乎对自己的“结界”极为自信,仿佛“结界”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可靠屏障,不一会儿就安心地睡去了。听着他平衡而均匀的呼吸声,阿克塞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这个修道士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在野外过夜的话,那么他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简直称得上是奇迹。
阿克塞尔躺了下来,凝视着静谧的星空。一旦抵达特里同,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在那之前,还是要进行充分的休息比较好。
睡至午夜,尤斯塔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惊醒了。尤斯塔斯下意识地翻身坐起,却看到阿克塞尔不知何时早已醒了,神色冷静而从容,看上去十分可靠……应该比“结界”更加可靠一点。环顾四周,借着皎洁的月光,映入眼帘的是隐隐闪动的森冷寒光,密密麻麻的几乎无穷无尽,几乎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这……这是什么?”尤斯塔斯的舌头有点打结,“喂,好像是魔兽啊。”
阿克塞尔点了点头,神色仍然保持着镇定,说道:“嗯,是剃刀蜥蜴。有点麻烦了。”
尤斯塔斯的脸色立刻苍白了下去——剃刀蜥蜴是低阶地属性魔兽,体型大小几乎等同于老鼠,繁殖能力不错,是比较少见的群居魔兽。一对异常发达的刃状獠牙从口腔的两侧外翻,宛若刀片一般极为锋利,剃刀蜥蜴也因此而得名。
虽然单独一只并没有什么战斗力,甚至一个普通人都能将其一脚踢开,但是一旦出现,则必定成群结队。因此,剃刀蜥蜴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麻烦的魔兽。
“你就待在这儿不要乱动,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
吩咐了一句,阿克塞尔抽出了长剑——这个举动先是让尤斯塔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让他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因为这支长剑实在是非常普通,其锋利程度未必在剃刀蜥蜴的鳞刃之上。尤斯塔斯甚至幻想着未来某一天,某个经过此地的旅人会在无意间发现,这里安静地躺着两具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遗骸……
阿克塞尔一挥长剑,带动起一股金色斗气,猛然压下。
觉察到了斗气的恐怖,剃刀蜥蜴群立刻敏捷地四散避开。这一击,阿克塞尔本来就没有打算动用全力,如果能将其惊退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避免一些麻烦。可是不知为何,这群剃刀蜥蜴仿佛极具攻击性,即使阿克塞尔的力量凌驾于其之上,也丝毫没有退避的迹象。相反,它们竟然又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有意思……”
一只剃刀蜥蜴已经飞跳了过来,几乎要跳到他的胸口。一对牙刃映射出惨白的光辉。眼看就要撞中阿克塞尔,阿克塞尔冷哼一声,闪电般地挥出长剑,精准地一斩而过。根本没有消耗丝毫多余的力气,这只剃刀蜥蜴就被自己的冲击力剖成两半,无力地摔到了地面上。
尤斯塔斯刚准备为阿克塞尔的优秀剑术喝彩,突然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剃刀蜥蜴的尸体就静静地趴在他的身前不足半米的距离,透着腥味的血从它的腹部往外溢出。幸好这只吓人的小东西已经死透了,否则的话,尤斯塔斯认为自己可能会害怕得叫出声。
轻松解决掉了一只,阿克塞尔的脸色却是稍微凝重了一些。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阿克塞尔曾经不止一次地遇到过剃刀蜥蜴,可是那些时候,只要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它们便会落荒而逃。而这一次,在死掉了一个同类之后,剃刀蜥蜴群却离奇地没有表现出惊慌、恐惧之类的情绪,相反,它们仍然保持着随时发动攻击的凶暴状态,视死亡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