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田甲五十万钱!”
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首先出价,五十万钱已经是他能报出的最高价格。
如今阳间的日子不好过,鬼魂的供奉就更少了。
这五十万钱已是这位男子凑了数十位富贵同乡的所有积蓄。
围观的群众都是纷纷羡慕地看来,男子颇为满足地昂起了头。
“矿田甲七十万钱!”
没能得意一会儿,有声音传出,有人一次性加了二十万钱。
男子瞬间泄了气,他再也不能拿出更多了,今天矿田甲是与他无缘了。
莫说是他,七十万钱的价格现场怕是没有鬼能拿得出来的。
除了董卓。
董卓双眼冷冷地横扫了一眼现场,不少胆小鬼都缩起了脑袋,没人敢继续争夺。
于是矿田甲就这样落入了董卓的名下。
众人转头报价矿田乙,最终矿田乙也以七十五万钱的高价被买走。
而中间的矿田丙,煤层厚度还不到一丈,在外面的市场价也就不过十万钱。
而且还不一定能产出价值十万钱的阴灵石,所以一直无人问津。
有的人想要捡漏,试探地报了一口价:“五万……”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另外的人竞价。
“六万……”
“六万五……”
……
价格抬得很慢,最终定到了十一万,就再也无人出价了。
而田秋章一直低着头,他在思考这煤层和阴灵石的关系。
为何阴灵石会产出在煤层中?过往阳间也是经常开采煤矿,为何没有阴灵石?
究竟和阳间的区别在哪儿?
想到这里,田秋章眼前一亮。
“十五万钱!”
田秋章叫出了一个惊人的价格,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十五万钱已是田秋章所能承受的极限了,纵使他受一村之供奉,而且没有地府抽成。
但毕竟时日尚短,家底还不是那么丰厚。
不似董卓喊价七十万钱那般,大家的眼神都是羡恨。
田秋章喊价十五万,众人眼里都有莫名的笑意。
真是个冤大头!
十五万钱都已经能在西郊矿田买一个小一点的矿田了。
而西郊矿田的平均煤层厚度可是有两三丈。
坐在轿子之上的董卓轻蔑地嘲笑一声。
“我原以为阳间的蠢货就够多了,没想到阴间的憨鬼也是不少啊!”
没有理会董卓和手下的笑声,田秋章其实也并不在乎这十五万钱。
他只想买来这块矿田,来验明自己的猜想。
至于究竟能挖出多少阴灵石,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
“晏丘管辖,能否将探针继续往下再打五丈?”
晏丘看了一眼田秋章,既然丙号矿田已被田秋章买下,再帮他勘测一番也无妨。
董卓见到田秋章还不死心,只是觉得好笑,颇有些幸灾乐祸。
以前也有人花高价“赌矿”,但往往最终都没有好结果。
晏丘吩咐壮汉拿出几根新的空心铁管,在丙号矿田重新勘测。
“叮!叮!叮......”
打下足足五十五丈的探针后,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下,探针被一根根拔起。
在最后几根探针被拔出后,大家都是傻了眼。
“这……究竟是多厚的煤层。”
“这探针的最后两根竟然全部都是煤层!”
不少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董卓都是推开了身边的身为,伸出脑袋。
最后六七丈长的探针竟然全部都被黑色物质填满!
“岂不是说明这煤层厚度甚至不止六七丈!”
就连一直跟在田秋章身边的赵风也是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田兄……你是如何知道这地下情况的?”
“直觉……”
赵风不相信田秋章仅凭直觉就敢“赌矿”,花费巨款买下这片矿田。
周围人都是又羡慕又敬佩地看着田秋章,没想到“仅仅”花费十五万钱,就让他买下了这个矿田。
董卓牙根直冒酸水,赶紧叫晏丘给自己也重新勘测一下。
但纵使继续往下打了六十丈的探针,最终结果也没有改变。
甲矿田只有五丈厚的煤层,根本无法与丙号矿田相比。
晏丘深深地看了一眼田秋章,这个新上任的“一村之鬼”,真有些自己的能耐。
在众人的一片感叹声后,这场小型拍卖会最终散场。
董卓冷哼一声,坐上轿子离开了现场。
接下来就是安排专业人员进行开采,并州附近有许多以此为生的游鬼,所以并不需要太多担心。
晏丘邀请田秋章二人前去附近酒楼一叙。
晏丘也对田秋章如何发现丙号矿田十分感兴趣。
若是他学会了方法,那今后北方四州的阴灵石矿勘测岂不是方便很多。
田秋章三人来到并州鬼市一处颇为安静的楼宇。
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三人,赵风忍不住开口问道。
“田兄,究竟你是如何知道丙号矿田最为富裕的?”
赵风和田秋章待在一起已有些时日,他很了解田秋章。
知道他脑子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田秋章想了想,他其实也只是大胆猜测了一番。
“你说为何阳间的煤矿里没有阴灵石?”
听到田秋章这样问起,赵风也是一拍脑袋。
“对啊!为何阳间没有呢?”
“阳间和阴间最大的区别就是阴气。阳间并没有阴气存在,而阴间的大气里却存在稀薄的阴气。”
虽然还搞不清楚阴气的组成成分,但这一点是地府所有鬼魂都知道的常识。
“简单来说,阳间植物深埋地下,经过各种地质作用,最终形成了煤。”
“而阴间的植物除了呼吸二氧化碳更有另外一种物质,那就是阴气。”
“‘阴气’在阴间植物体内积累,最终在相关沉积作用下,成了阴灵石这般的结晶体……”
赵风和晏丘四眼相望,完全听不懂田秋章在说些什么。
“其实地下每个地层覆盖都是有规律的。”
“我们脚踩的泥土,实际上是腐殖层,就是些松散的沉积物。”
田秋章说了一句,看见二人都一脸茫然,明白自己用前世所学的科学术语讲,他们是不会听明白了。
“那些拔出的探针是不是分阶段有不同的岩石或者泥土?”
这句他们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最上面是泥土,中间出现灰白色的岩石层,接着就是煤层。看甲乙矿田的探针,煤层下面又是岩石。”
“说明此处的地层自上而下是泥土、岩石、煤层、岩石。”
“再看丙号矿田,探针打到最后一丈才见到煤层,不是因为它煤层厚度不够,看整体地层依旧按甲乙矿田的规律,我猜测这应该是一个褶皱地形,准确的说是一个褶曲。”
“这个褶皱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倒着的拱桥,两边翘起来,中间弯下去。”
“在地下各种应力作用下,中间这里的煤层会加厚。”
“所以,虽然这个‘倒着的拱桥’的底部煤层最深,但其实是最厚的煤层……”
赵风完全听成了白痴脸,他一点也不明白田秋章说得是些什么。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晏丘管辖,正低着头思索着,赵风开口问道。
“晏管辖走南闯北,想必应该听懂了吧?”
“略懂……”
其实晏丘根本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