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乌桓人终于撤走,田畴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相信乌桓人短时间不敢再来找麻烦。
毕竟这等非凡人所能认知的力量,不论是谁,恐怕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就算是田畴第一次与父亲通过竹筒联系,也是让吓得他不轻,病了好几天。
直到现在,田畴都感觉自己活在梦里,有些不相信父亲真的从阴间给自己打来电话。
父亲给与自己奇奇怪怪的能力,每一次都是让田畴大吃一惊。
如今无终县总算是风平浪静,百姓们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大家都对田畴心怀感激,这位新上任的县官还真是有本事,屡次击败了胡人的袭扰。
不少右北平其他县的百姓都是慕名而来,举家搬迁到了无终县。
对于他们来说,能在这等兵荒马乱的年代找到个安宁的家园,已是天大的福份。
田畴正在屋内招待田豫,两兄弟多日未见,此时正是叙旧之时。
“子泰大哥,你这能力……”
田豫最为好奇的自然就是田畴这般神秘的力量。
他自小就认识田畴,并未看出田畴有何不同。
“自从先父去世后,我无终县就得到了他的庇佑……”
田豫满脸惊讶,想起当初田秋章的意外去世,他也是满心愤恨。
“我想也是,像叔伯那般的英雄人物,就算仙逝了,也是能成为一方鬼雄。”
“他定是放心不下子泰大哥,放不下徐无山百姓,才荫蔽于无终县。”
田豫回想起了田秋章。
这位平日里说话颇有些奇怪的叔伯,做事风格也时常不按常理。
但自田豫儿时起,这位叔伯就对自己家关心备至,所以田豫至今还记得他的恩惠。
去年听闻田畴与公孙瓒闹翻,甚至公孙瓒还想杀了田畴。
田豫就离开了公孙瓒麾下,赋闲在家照顾母亲。
他深知公孙瓒并非明主,此事也算是帮助自己下定了决心。
就在二人举杯换盏之时,屋外突然有侍卫慌忙传告。
“田县令,那些乌桓骑兵又折返了回来!”
田畴心中一惊,难道前几日的“妖术”没有吓到这群乌桓人?
田畴暗道一声不妙,赶紧走上了城楼。
在城墙上眺望远方,乌桓骑兵黑压压一片。
三万大军正缓慢朝着无终县城奔来。
“注意戒备。”
田畴令部下关紧城门,观望乌桓骑兵的战略。
只见乌桓骑兵离无终县城数里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纷纷走下了战马,止步不前。
乌桓人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就在数里外驻扎,也不进攻,也无骑兵斥候寻探。
“这乌桓人在搞什么鬼?”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田二牛盯着远处的乌桓骑兵,满脸愤恨,大有上去拼命的意味。
“赵兄,你怎么看?”
田畴对于乌桓的意图十分不解,问向赵云。
赵云早先在发现乌桓骑兵折返时,第一时间就骑着快马巡查一番。
发现除了驻扎在数里外的乌桓阵营,还有其身后一辆辆板车正拉着粮草物资朝这边运送。
“田县令,依我看乌桓人想要围城!”
“围城?”
听到赵云的话后,田畴有些惊讶。
田豫也是点了点头,他和赵云都是难得的将才,对此事有一番见解。
田豫开口说道。
“兄长,赵将军所言极是。乌桓人运送粮草,是在为持久战做准备。”
“乌桓人一定是被你前几日的手段吓到了,如今他们才不敢贸然进攻。”
“如果是我用兵,也不会强攻。”
“无终城小粮少,乌桓人只需围而不攻,不出数月,恐怕我们就不攻自破了。”
赵云和田豫看着远处的乌桓阵营,面容肃重。
“依你们看,如何破之?”
田畴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开口问道。
赵云田豫对视一眼:“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趁乌桓人的包围尚未形成之时,撤出无终县城。”
“离开?”
听到他们二人的话,田畴皱起了眉毛。
虽然明白赵云田豫所言才是上上的止损之策,但田畴有些舍不得。
无终县城虽然城破人少,但是田畴之心血,也是目前唯一的根据地。
若是乌桓人真的闯入了城池内,恐怕整个古城都要付之一炬。
还有那些刚刚定居下来的百姓,刚刚才建起的屋子……
“子龙国让,你们还是先吩咐百姓们从北门撤走,我应当留下来为他们的家园出尽最后一份力气。”
田畴下定了决心。
这无终县所有人都可以撤,他却撤不得。
就算退出了县城,那身后的徐无山呢?田畴不认为乌桓人会放过自己。
田畴悄悄拿出了田秋章的画像,就算不敌,凭借这十个鬼兵,也足以护他周全。
要是真的不幸身亡,只能去地府继承老爹财产了……
“不错!就算乌桓人真的打来又如何,我二牛也定能保护哥哥!”
田二牛颇为自信地说道,赵云田豫明白田畴忠义的性格,只得先去安抚百姓。
而田畴在城墙上等候了半日,也不见乌桓兵动作,心中颇为奇怪。
若乌桓人真是要围城,应该动作迅速,封锁城门,不让他们逃走。
但眼下已经过去数个时辰,也不见他们行动。
赵云田豫走上了城墙,汇报情况。
“兄长,我们已经通知了县城内的所有百姓……”
“但许多人都不愿意离去。”
田豫有些动容,不忍说下去。
“他们都说,愿与田县令共死,保卫家园。”
田畴叹了一口气,城内不少百姓都是跟着自己从徐无山而来。
一舟之覆,无一物而不沉。
百姓们都将田畴当成了寄托,自是不愿离去。
赵云和田豫也是决心留下来。
虽然这不是个最好的选择,但却是他们最想听到的决策。
就在无终县城群情激昂之时,远处乌桓阵中,突然有一骑朝着这边走来。
“田县令!我是乌桓使者!”
还未到城门百里,这位乌桓使臣就大呼起来。
一边叫着一边还左右观察,生怕田畴又刮起大风。
“何事?”
田畴站在城墙上冷冷地质问道,这蹋顿莫不是派使者来劝降的?
这位乌桓使者连忙跳下战马,跪伏在地上。
“田县令!”
“我们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