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的办公大楼，苏宼夜和宇文灭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商讨着事情。

“你为什么不叫其他人？”宇文灭问道。

“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我们现在并不确定殷晓是否能感应战力，所以普通人的跟踪很可能没有任何效果。而有一些战力的人无法做到把力量压到很低，只有你化为蝙蝠的时候可以把力量压到1以下，拜托你了，这项工作只有你能做。”

宇文灭沉默了几秒钟，脸上有些不乐意。

“那要跟踪多久？”宇文灭问道。

“这个不确定，直到她露出马脚和幕后之人碰面。我会特地派几个士兵暗地里监视殷晓，以殷晓的能力，她肯定能发觉。当她决定与幕后之人碰头之时，她一定会先设法摆脱监视她的士兵。那个时候，就要靠你了。”

“原来如此，故意安排普通士兵跟踪，她甩掉士兵后就会放心地与幕后之人碰头，却没想到甩开士兵之后还有我。”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普通士兵的跟踪与监视只是做做样子，你才是重头戏。”

“真不是个好差事啊。”宇文灭叹息道。

“对方也算个美女，偷窥美女你还不乐意啊。”

“我这个人很实在，只能看，不能摸有啥用。”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事后我给你安排几个女人行了，望城美女如云，随便你挑。”

“算了算了，我宇文灭也不是那种俗人，我帮你监视一下殷晓好了。”

“太好了，谢谢了。”苏宼夜谢道。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恩，去，拜托你了。”

宇文灭完后离开了苏宼夜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宇文灭走后，苏宼夜露出了一点不悦的表情。他拿过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点起了火，抽了起来。

“出来。”苏宼夜道。

魏驰从办公室的大柜子后面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或者应该一种莫名的憋屈。

“委屈你了，坐。”苏宼夜示意魏驰坐到沙发上。

“你为什么要特地这么做？”

“你也看到了，宇文灭的内心仍然无法完全服从命令，哪怕给他许多好处，他还要犹豫不决。”

“最后他不是答应了吗？”

“答应是答应了，却是用帮这个字眼。”苏宼夜抽了一口烟，一副不太爽的样子。

“五虎之中没有一个人是鼠胆庸人，本来就不是这么容易就服从他人的。想要征服他们，不下点时间和功夫是不行的。”魏驰回道。

“五虎暂且不了，先你。”苏宼夜笑了笑。

“我？”魏驰有些纳闷。

“恩。”

“我有什么好的。”

“这几，五虎都展示过了自己的实力，但是你从来没展示过。作为五虎的首领，你不可能一点能力都没有？或力量，或异能？”

魏驰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十多秒之后，他才开口：“你不用拐弯抹角，直。”

“强者魏某，到底强在哪里？你不会跟孟横一样，靠装备，靠部下，而自己却没什么本事。”苏宼夜冷笑道。

魏驰的嘴唇有些发抖，他的内心无比气愤，但是他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气得都呼吸急促了？”苏宼夜继续挖苦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魏驰咬牙切齿道。

“你也是聪明人，排掉江枫和我，你的智谋无人能敌，把你留在河东地区，有点屈才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放了我？”魏驰吃惊道。

“别激动别激动，现在只是商量，我还没确定。”

“你能不能别拿我开玩笑，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枫过，只要你协助解决破空的事情，我们就会把你颈上的项圈摘掉。但是，如果摘掉了你颈上的项圈炸弹，你很可能会带着五虎离开望城，回到南蛮，这是我们非常不乐意见到的。”苏宼夜直接开门见山了。

“那你们也不能言而无信啊，你们答应过的事情就应该做到。”魏驰也开门见山了。

“解开你的项圈很简单，但是解开之后我们就会有利益冲突，那样子我们会很为难。你应该知道曹操煮酒论英雄的故事，曹操放过了刘备，放虎归山。但是，我们不是曹操，我不可能放你们所有人回到南蛮。鉴于此，我们之间的矛盾就会不断加大，一旦形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很可能会直接将你们全部除掉，以绝后患。”苏宼夜看向魏驰的目光十分锐利。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地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你是聪明人，我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你也知道，这个时空有未知的未来人介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如果这个世界是棋盘，那么未来人就是棋手，而我们就是棋子。我不甘心就这样做他们的棋子，所以我才会和江枫合作，想尽一切办法壮大势力。我们需要盟友，尤其是四国之王，我们都应该好好合作，可惜的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我们这个时空的人都应该好好合作，但是人心都是贪婪的。就好比末世第20年那场世界大战，四国之王在大战之前已经知道了异族的威胁，却仍然保持着内斗的局势。”魏驰回道。

“你能理解到这一点我真的很欣慰，人心是贪婪的，现在放你们全部人回南蛮，保不齐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的敌人。但是，我们又不想恶意除掉你们，其一是有违人道，其二是不想失去你们这盟友。”

听到这里，魏驰已经大概明白苏宼夜的目的了。

“你都讲到这份上了，就直，你想怎么做？”

“这里有一封信，你看下。”苏宼夜起身，亲自把信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魏驰。

魏驰接过信，看到了这是一份打印出来的信，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痕，白岩，宇文灭，雷战，张风。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河东之地了。原谅我不告而别，我要回到蛮南之地为江枫统一南蛮，你们则留在河东辅助江枫。之所以把你留在这边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河东已经成为诸王争霸地，许许多多的异能者和强者集中于此，甚至是未来人物也汇集到了这边。换言之，这里是重灾地区，不可不重视。你们好好留在这里辅佐江枫，静待我统一南蛮，举百万雄兵与你们会师。千万不要去蛮南找我，否则我一定会死，这不是开玩笑的。等我到达蛮南后，我会派使者带手信给你们。”

魏驰看完信后，看了看苏宼夜：“没想到你们是打五虎的主意。”

苏宼夜也坐到了沙发上，笑着：“不是的，我们是真的希望你帮助我们统一南蛮，就算你没有五虎，以你的本事也能统一南蛮。留下五虎是因为河东之地群雄割据，五虎在这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五虎又不是傻子，你把这样的信给他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魏驰冷笑道。

“这只是参考模板，到时候还得你用你的笔迹亲自写。”

“想得还真周到。”

“怎么样，这条件还可以，你统一南蛮之后，你就是诸侯，整个南蛮都是你的领地。炎黄之地整片国土的四分之一呀，心动不？”

“可是……”

“可是什么？”

魏驰叹了一口气回道：“其实我没什么信心。”

“没信心？是因为力量太低吗？”苏宼夜笑了笑。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我和江枫并不确定，但是种种迹象表面，你应该很弱。末世开始之后，你太依赖装备，导致你的力量很低。你一直欺骗所有人，告诉他们你只是隐藏了战力。的确，你依靠装备就能在不使用力量的情况下打败对手，所以你被传成了神话般的存在：强者，魏某！就连五虎也相信你是个真正的强者，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10的力量值应该就是你的最大战力，你根本没有隐藏，你只有这么弱的战力。”苏宼夜一语戳破了魏驰沉睡在心中的秘密。

强者魏某，强者魏某……

回想起曾经所有人的欢呼，魏驰似乎真的快忘记了，原来自己其实很弱。强者魏某是一个谎言，可怕的是，谎言被重复多了，自己都相信了。自己都相信了，大家也就更加坚信不疑了。

而现在，魏驰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装备，心中的勇气和自信也随着它们的失去而逐渐消失。

魏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炸弹，流下了眼泪。

因为，昨江枫吞并破空之时，魏驰竟然不敢主动去找江枫，让他依照约定解除项圈。他不敢，他害怕，害怕江枫会杀了他。

魏驰是个聪明人，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也明白江枫和苏宼夜的手段，只要一个不心，自己就会被他们两个轻易抹杀。

回想起憋屈的全过程，魏驰内心愤恨不已。为了活命，魏驰从南蛮来到河东。为了活命，魏驰甘愿在脖子上套上项圈炸弹。还是为了活命，魏驰不敢主动找江枫解除项圈炸弹。

仅仅几时间，魏驰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王。

那碎掉的王者之心，还能拾起吗？

魏驰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他得到了末世攻略和先进装备。但是他更不会忘记，末世第25日，他成了老江枫的棋子，任人宰割。

为什么，我的命运会被人主宰？打从一开始，我的方向就已经错了。而现在，苏宼夜要我回到南蛮，重新开始。可是，我却没有了自信和勇气。

我现在，连个士兵长都打不过。

魏驰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他闭上了眼睛，眼里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狂涌而出。

苏宼夜明白魏驰的泪水里包含着多少的无奈和悲愤，他来到魏驰的身边，拍了拍魏驰的肩膀。

魏驰睁开了眼睛，只感觉眼前一片金光……

“这是……黄金……蚂……蚂蚁？”魏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