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月轻车熟路地走到玉稍的房门前。
原本,她的脸色难看极了,不过在抬手敲门的一瞬间,脸上神色又恢复如常。
纨绔的性子,狂悖极了的神色。
区区一个张燕儿,即便能牵动她的情绪,也只是片刻的事情,还不足以让她记挂多久。
简单来说,苏娆月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门开了的时候,她一眼看见的就是在那坐着的玉稍。
他的外衫依旧是艳丽的红色,里面是白色的一套衣物,青丝垂落,唇点朱红,整个人艳而不俗。
每一次见他,心中总是不由生出一股赞叹之意。
很难想象,这世间竟还会有男人会生得这样倾城绝色。
若是说原本心中还有一些不快残余,在看见玉稍的时候,这些情绪都没了。
“你先下去吧。”苏娆月对服侍玉稍的丫头说道。
那丫头样貌普通,自然不够格成为这楼里的姑娘,那就只能做点服侍人的事情。
“是。”丫头应下,出门之后又贴心将房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玉稍和苏娆月,有些安静,几乎可以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玉稍先打破这份沉寂的。
“郡主这一次前来,又是想听哪一首曲子?”玉稍抬头看着苏娆月,目光不悲不喜,清冷的很。
可是每一次在对上这双清冷的眼眸时,苏娆月总能感受到这背后藏着一些别的情绪。
以前她并不清晰,但是在郭二告诉她有关于玉稍的事之后,她便知道这双眼眸里藏着隐忍,还有仇恨。
苏家的案子,是冤案。
在这一瞬,苏娆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虽然未有查证,但她却从玉稍的眼眸里,读出了这样的消息,并且肯定无比。
“吹你最擅长的那支曲子吧。”苏娆月随口说道。
玉稍也不多言,拿起笛子,便开始吹奏。
他最擅长的是一首悲曲,每个音调都透着怀念的悲凉。
这不是他最喜欢的,但是因为吹的次数多了,就成了他最擅长的曲子。
那无数个无眠的夜里,只有这首曲子是最合他的心境的。
一曲罢,玉稍放下笛子。
若是往常这个时候,依照这位郡主的性子,怎么都会主动说一些话。
可今天没有。
玉稍原本是个沉静的性子,可今天又耐不住,又一次主动开口问道:“已经快三个月了,郡主从未动过我,想来是对我半点都不喜欢。郡主花了几万两银子,就为了几首不知多少人会吹奏的曲子,不觉得亏吗?”
苏娆月低头拨动了一下指尖,笑了笑,“有什么亏的,本郡主高兴花几万两听曲。”
她的眉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狂肆,可是玉稍静静看着苏娆月,只觉得自己一直就没看透过这位郡主。
她身上就像有一层薄雾包裹着一样。
很多时候看起来是个放肆直白的性子,可又让人觉得不是。
让人想要深究,也让他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玉稍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