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牡秒懂了，原来这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在此之前，他把这里的一切想象得过于神秘高大，觉得既然是数法，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肯定极其晦涩艰深，所以在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就在脑中自动加上了高深滤镜，而这种自以为自己看不懂的心理，抑制了他头脑的活跃度，才会使他一眼看过去什么都不懂。

此时经过方寸知解释，项小牡才明白，数法竟也是以数学为基础的，换句话说，修真界数法的基础与尘世中的数学基础并无太大差别，比如勾股都是勾三股四弦五，这些知识小学的时候就学过！

一旦放下了那种仰望的心理状态，在心中揭开了神秘的面纱，便不再觉得这是难解难读的卷册，项小牡再看这本数法精蕴初识，仔细琢磨一下，发现自己半猜半蒙也能看懂五六成了。

天地万物中，“数法”是先于天地存在的，与宇宙的规则同源，它是被人类发现并认识的规律，进而成为强大的工具，却不能被人类随意篡改其本质。

他开始认真看这些数法理论书籍，剩下不明白的那些，便问方寸知。

方寸知虽然远不及堂叔方勿择的水平，但他倒很遵守保镖的附加条款，给项小牡讲解的时候还挺有耐心，只要他懂的，就全都详细解答，又顺便展开讲了很多基础的概念，包括干支、五行、九宫等等，告诉项小牡这其中的数如何推演，在计算时要如何考虑并代入生克的关系等。

在尘世中，数学中的数字就是单纯的数字，但在修真界却不同，比如一加二等于三，本来是一个简单的加法，但在修真数法中就要同时考虑1、2、3、这三个数字的阴阳、五行、方位等属性，要考虑它们之间的互力关系，所以一下子就复杂了很多，可以说是从一维变成了多维。

但这些对项小牡来说，不是难题，在跨过了入门的那道门槛之后、在克服了古文字阅读障碍之后、在明白了基本原理之后，他很快就能举一反三，理解了这几本书册中的内容，甚至渐渐觉得，这些其实很简单嘛，和初中数学的难度水平差不多……

项小牡看第一本书用了五个多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是在听方寸知讲解各种修真基础概念，他拿出笔记书，一边听一边记，一个名词一个名词的理解，等第一本书啃完，再看第二本空间数法通论的时候，他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全通。

到了晚上，两人就躺进各自的修炼蛋内，修炼加休息。至于脱衣会不会尴尬的问题嘛，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项小牡继续看那几本书册，甚至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把有些内容转换成了尘世通用的数学符号，用自己更容易看懂的方式表达，并认真写在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方便日后复习，加深记忆。

这是他以前上学时很多年养成的学霸式的好习惯。

午后，方寸知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地板上发呆，而项小牡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推演数法乐此不疲，忽然，静室空间内外一阵轻微的波动，一扇门凭空出现并打开，方勿择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

方勿择见方寸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一点形象全无，他皱着眉头深深瞥了方寸知一眼，却没说什么，然后对项小牡说：“大壮小友，包总要的数据结果出来了。”

项小牡正埋头在纸上推演数字，反应慢了些，倒是方寸知先翻身站起来，嘟囔道：“叔你可算来了，终于能出去了，闷死人了这地方。”

方勿择在方寸知脑袋上凿了个暴栗：“小子长点出息！”

方寸知也不气恼，反而故意嬉皮笑脸道：“堂叔，你说你们啊，你们明知道我整天吊儿郎当的不着调，就换个人培养呗，家族里有那些个兄弟姐妹，为啥非得揪着我当未来的族长呢？”

方勿择见侄子方寸知这样子，真想踢他一脚，但只冷冷说道：“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就算跑到天边，也得回去担负起你的责任和使命！”

“嘿”方寸知嘻笑道：“堂叔您这话就说重了，好像盼我早死似的，要知道，人各有命，而我命由我不由天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晃荡着走出了空间静室，回到阁楼三层的书架旁边，等项小牡出来。

而这时项小牡才从一堆草稿中抬起头，站起身，看向方勿择：“勿择叔好。”

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因为他能感觉到，方寸知在堂叔面前，似乎是故意想表现出烂泥扶不上墙的欠抽模样，他知道方寸知想逃避族长的责任。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不要贱贱的生装良好青年了，尽量避免成为勿择叔眼中别人家的好孩子，也尽量不要和方寸知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那种行为真的挺缺……

所以，他只问了一声好，就开始收拾桌案上的东西。

方勿择走到项小牡身旁，看着他收拾纸笔，然后看到了项小牡写的草稿，信手拿起几页，惊讶道：“大壮小友，你竟然全都看懂了？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这几卷书册全读完了？”

项小牡说：“多谢方寸知指点我，全都懂了。”

“寸知那小子，他指导你？”

“是的。”项小牡点头。

方寸知在外面听到了，急说：“是小项道友自己悟性高，和我没有多大关系！而且他太谦虚了！”

方勿择没有刻意追究这些，只微微一笑：“没想到，大壮小友在这方面竟有如此高的悟性啊，既然你对数法感兴趣，那我就再给你复制一些书册带走吧，有空的时候慢慢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打电话问我。”

项小牡心想，好嘛，这简直和高中那时候一样，做完一套习题的奖励是再送十套习题……究竟是奖还是罚已经没有界限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无所谓，没什么区别，便只点头：“多谢勿择叔。”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静室空间，方勿择这才说：“包总要的数据结果出来了，我们已经讨论出了结论和建议，建议包总直接从渠流观引一路灵气至览栖山，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方便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