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把刀离我的天灵盖只有一厘米，而我只感觉有阵凉风吹过我的头顶，同时带走数根雪白的头发。

昂热后来回想起这场切磋的感受，如果不是他天生反应就比普通混血种快上四倍，再加上夏若并不是真的想杀他，恐怕脑袋已经削掉了。

夏若随手为之的斩击被躲过，昂热急速倒退，这种状态下继续近身战绝不是好的战术，炼金刀被对手夺走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

夺刀的时候，昂热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辆火车拔河，不及时松手的话，恐怕掌心的皮肤会被巨大的力量撕扯裂开。

昂热擅长并不是力量，他的定位是刺客，讲究速度和敏捷，要领是一击必杀。

尽管他的力量在混血种中也是顶尖的，但人体骨骼和肌肉密度钉死了他的上限，单论力量，他其实比不上那个叛逃家族的皇。

更让他觉得无奈的，是言灵·时间零仿佛对夏若失去了作用。

但昂热知道真相，并非是时间零没有作用，恰恰相反，如果没有施展出时间零，刚才夏若的攻击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

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秒，远处观战的副校长根本没反应过来，在他看来，两人的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而更远了，但昂热的武器却莫名其妙到了夏若手里。

但这不影响他推导出发生什么，而且难得看到昂热战斗吃瘪，真是大快人心，副校长恨不得开瓶美酒，一饮而尽。

两人的战斗并没有停止，昂热极速后退，以身体为轴转了一圈卸掉惯性力，调整好姿势再次冲锋。

然而这只不过是佯攻，如果说速度和力量都占不到优势，那么任何近身的攻击都毫无意义。

就在他作势冲锋的时候，真正的杀招已经放出。

夏若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在朝他飞来，脚尖用力点下，青铜地面裂开，身体极速向后倒退，同时寻找目标。

然而除了朝他靠近的昂热，没有任何其余的东西，但本能告诉他确实有东西正朝他飞来。

不对，假如他是昂热的话，绝不会再发动正面攻击，况且正在冲锋的昂热完全是赤手空拳，总不会是打算和他对拳。

不是还有一把从不离身的折刀吗？

对，那把折刀可不简单，上面附带的毒素甚至能对初代种造成致命伤害。

是侧方，不再专注于正面，夏若发现视线边缘出现火红的亮光，真是那把折刀，飞来时没有一点声音，可惜刀身倒映出上方的火焰，暴露了它的位置。

这鬼玩意他可不敢用手接，有毒，对初代中都称得上致命的毒素，夏若可不会觉得上面所谓的毒素是什么神奇的化学物质。

昂热的折刀攻击令他措手不及，无法移开位置躲闪，只能扭动手腕挥动炼金刀阻挡。

嗡~

折刀与炼金刀接触的瞬间，夏若扭转刀柄，等到折刀前进半个刀身时，他便抓住机会挑飞了折刀。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抓住昂热的手腕，止住他的攻击，又迅猛地松开，稍微用力锤击昂热的胸膛，将他击飞。

有点意思，不过这只是热身罢了。

夏若撩起袖子，对已经停下的昂热说道：“很强啊，校长，要是我反应慢一点，还真会被你打中。”

没骗人，他不是在奉承校长，是真的差一点。

他之前根本没注意到昂热何时把折刀丢了出去，简直像魔术一样，可在这个状态的他面前，很难有小把戏能瞒过他的眼睛，但回想昂热的动作，应该是在后退卸力的时候。

刚好青铜古棺就在他身边，遮住了折刀起手的路线，再加上他的注意力并不算特别集中，以为夺走昂热的武器就已经足以决定胜负。

“没必要骗我这老头子，就算成功了，估计也很难破开你的防御。”昂热倒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缺点，算是给这场切磋定下结论。

夏若足以碾压一切的属性，让他回想起卡塞尔庄园的夜晚，那个来历不明的初代种，年轻的昂热见到祂后，仅仅一个照面便失去战斗能力。

即便是如今的昂热，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与厮杀，也不确定自己能支撑多久，那还只是人形的初代种，倘若孵化龙躯，根本不是单人武力可以对抗的。

“校长，接好了。”夏若将炼金刀还给昂热，又说：“还继续吗？”

昂热看着炼金刀上裂痕，一脸无奈，这是他掷出的折刀造成的伤害，假如夏若没有挑飞折刀，而是选择硬刚，倒也能拦下。

不过事后这把炼金刀的修复成本怕是要增加好几倍，相对的，夏若也不一定就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昂热，即便这位老人的拳头只是刮痧。

“不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大概知道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那条铁律是无法打破的。”昂热说道。

夏若很清楚昂热说的铁律，常态下，无论掌握怎样的言灵，单体混血种是绝对战胜不了次代种以上的敌人。

顶尖混血种即便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大幅度提升身体机能，强化言灵效果，也只是触及到次代种的实力范围。

这么想来，梅涅克·卡塞尔当年究竟打赢的李雾月？

果然是因为他那把家传砍刀，之后碎片被昂热收集后，重新锻造成折刀，耶梦加得死前曾说过那是圣枪的残骸。

关于圣枪，夏若只能想到刺穿人子的圣枪朗基努斯，可这和龙族有毛线关系。

唉，这个世界的水太深了，第二阶段的实力感觉不够啊。

昂热捡起折刀，仔细检查后才收回袖中，对他而言，这把折刀有着重要意义，不仅陪伴他经历无数场战斗，更是友人的象征。

“嚯嚯，真是精彩的战斗，昂热你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失手，该不会是骨质疏松了吧。”副校长显然意犹未尽，虽然无法看清整个过程，但并不影响他说几句怪话嘲讽老朋友。

昂热听见后，只是笑笑，说：“你行你上，让我瞧瞧大炼金术师的战斗。”

副校长装作没听见，早就戴上眼镜，加速朝夏若奔来，活像哈士奇冲向铲屎官。

夏若只是朝他挥手，金光飞出，散成丝线织成网阻止他继续靠近，而副校长停下脚步，触摸着这些金线，赞叹道：

“竟然真是炼金物质，构想出这种形态的炼金师真是有钱，不过你的用法错了哦，年轻人。

直接把它们当作战斗武器，等于是拿金砖拍人，实在是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