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酌侍女的手艺很好,将陈丰头顶的“狗毛”梳理得像模像样,配上兰心簪,更添三分气色。
这时兔耳侍女也早早将葫芦清洗完毕了,多亏了那个玉壶也是不小,里面还剩下不少水,要不然仓促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人服侍完陈丰用膳,洗漱后便站作一排,看架势,是想同陈丰告退。
“情酌!”
“奴婢在!”
“不知这蜉蝣客院可允许宾客带你们离去?”
陈丰说着话,面带微笑,手中从桌上拿起一颗中品灵石,随意把玩起来。
情酌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玉齿轻轻咬了一下红唇,同左右姐妹使了个眼神后,三人一边作势就要解下自家衣裙,一边淡淡的回道。
“公子若愿意,奴婢三人此时就可,无需出院……”
“这这这……你们这是何为,快穿上,穿上!”
陈丰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其一掌将指间中品灵石拍到桌上,上好的灵木家具,生生被其拍出一个掌印。
情酌等三名侍女,哪里见过陈丰这副模样,其好似如下山猛虎一般,张着大嘴要吃了她们一样。
故而她们闻言,赶紧将自家的衣裙穿好,行动间颇有几分手忙脚乱,其中兔耳侍女胆子最小,眼中泪光,似出似不出,那柔弱娇滴滴的模样,陈丰见了,好似自家真欺负了她们一般。
“你这哭什么啊?我只是稍后想逛逛坊市,对蜉蝣岛地形不熟,看看能不能带你们出客院,给我引个路,罢了罢了!这三颗中品灵石你们拿着下去吧!”
陈丰说着话,对三名侍女一摆手,从桌上扫过三颗中品灵石,依次落入三名侍女手中。
“公子厚赏,奴婢几人万不敢受!”
情酌拿着手中灵石,盈盈下拜,诚惶诚恐,就欲推辞,却是被陈丰直接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给你,你就拿着,谁若是怪罪,就说是我强行赐给你们的!”
“可是公子,这一颗中品灵石实在是太贵重了,奴婢……”
“休得啰嗦,再多嘴,本座把你们都吃了!”
陈丰说话间,大嘴一张,犬牙交错,银光闪闪,甚是吓人。
三人中一向胆子最大的情酌见了这般情形,也不再敢多言了。连忙拉着其余姐妹,冲着陈丰行了个礼,匆匆推门而出。
“唉!”
待三名侍女走后,陈丰看着桌上的灵石沉闷半晌,最后将其收入葫芦里,不住地摇头叹息。
“公,公子。”
待陈丰收了灵石后,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其闻声后,头也不抬,淡淡的问道。
“你又回来干什么?休要再提奉还灵石一事,若不然本座当真会吃了你!”
“不敢,不敢!奴婢此番回来,是给公子带路的!”
“哦?”
陈丰一听这话,瞬间便来了精神,其缓缓抬头,看见来人正是刚才一直沉默寡言的狐尾侍女。
她一见陈丰有兴趣,当即一咬牙,快走了几步,随手将房门带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同陈丰禀告。
“启禀公子,奴婢名叫云香,父母都是清流门俗家弟子,因幼年时还算有些根骨,故而被人收入外门修行。
然奴婢天资有限,又无财力支撑,更没有一技之长,故三十岁仍然未突破炼气中期,按宗门法令贬做奴婢,发配到蜉蝣岛上,至今已然有二十个年头了。”
陈丰闻言,心说:好家伙,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肌肤吹弹可破,谁知道都这般年纪了?
亏得刚才他“小兄弟”几次昂首,都被其控制住了,如若不然,差一点陈丰就要被这位阿姨“老牛吃嫩草”了。
云香侍女,见陈丰听完后,依旧不作它言,故只能自己咬牙接着说。
“公子,奴婢入客院前,曾在坊市中蜉蝣岛的商铺内,做过掌柜,适才听公子提及想找一位炼器师,云香不才,若公子愿意带着奴婢同行,奴婢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而归。”
“你此次返回,怕不是只让我带你出去逛逛街那么简单吧?有话直说,我不喜别人说话拐弯抹角。”
云香闻言又是一皱眉,其心中此刻已然是凉了半截,但今朝遇上陈丰是她等了二十年里的唯一个机会,故此她稍加思量后,便复言道。
“奴婢斗胆向公子请求,若是奴婢能为公子找到满意的炼器师,可否请公子为奴婢再出两颗中品灵石,与奴婢手中的一颗中品灵石合在一起,替奴婢脱去奴籍,恢复自由身。”
“哈哈哈……”
陈丰一听云香这话,不由得大笑,云香见陈丰如此癫狂,心中仅剩的半分希望,也瞬间破灭了,其身体好似突然间没了丝毫气力一般,瘫坐在地,呆呆的望着陈丰发愣。
“本座给你个机会,看见桌上的那串葡萄了么?其一共十八颗,待我吃完之前,你能答出我先前为何给你们三人三颗中品灵石的缘由,本座便答应你的请求。”
陈丰说罢,径直拿起一颗葡萄囫囵吞枣似的扔进了嘴中,随后伸手就要再去摘第二颗。
云香闻言,原本呆愣的眼神,瞬间焕发出了生机,此时其脑中思绪飞速运转,但当陈丰已然吃下第五颗葡萄时,其依旧没有一丝头绪。
就在云香感觉时间还算“充裕”之时,强迫自己冷静,陈丰拿第六颗葡萄的手,突然方向一变,由原本的摘一颗,变为了拿一串。
随后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将这串葡萄,整个扔入自家的嘴里,就在陈丰下咽之时,云香开口了。
“常人以妖待公子,公子以妖待常人,我等以公子待公子,故公子以常人待我等。”
云香说完,仰着头,以期待的眼神望向陈丰,可陈丰回敬她的,不是赞扬的目光,而是风鸣暗劲所化的手臂。
云香没想到自己会输,其此时正被陈丰隔空牢牢掐住脖子拎了起来。
她五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来没有哪一刻,离死亡如此近。
其拼命的拍打,手脚并用,想要施展一些术法,但强烈的窒息感,却让她脑中此时一片空白,根本用不出半点法术。
就在云香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陈丰突然间向扔死狗一样将其扔在了地上。
“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咳……”
此时的云香就好似快要在岸边渴死的鱼一样,捂着自家的咽喉,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呼吸着周围已然被她习以为常的空气。
陈丰从葫芦里又倒出来两颗中品灵石,随手扔在了云香的面前。
“你很聪明,本座很喜欢,只是你那两个同伴不太聪明,本座不喜欢不太聪明的人,这两颗中品灵石现在是你的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云香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陈丰扔在地上的两颗中品灵石,然后一边缓缓起身,一边急忙回道。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那就做给本座看,今夜掌灯之前,本座想看到你的本事!”
“诺!”
云香深施一礼,随后倒退着出了房门,并将房门再度带好。
陈丰靠在椅背上,半眯着双眼,闭目养神。
其心中暗道:你不想为奴,我又何尝想做“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