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久。”
陈小二笑着回应道:“……见大人在忙,就没有打扰。”
韩亢笑着点点头,
来到一旁的桌前,倒了两杯茶,递给陈小二一杯的同时,自己也拿起一杯。
大大喝了一口,这才道:
“……是卷宗有什么问题吗?”说着,端着茶盏的手,示意陈小二手的卷宗。
陈小二把卷宗拿起来,笑道:
“前任寺正,方证的卷宗。”
“……那丫头找你了?”明显的可以听出来,韩亢语气中多有不满。
陈小二点点头,道:
“关于此案,我认为还有一些疑点,方证的性格大人应该清楚。”
“……就算方证是色中恶鬼。”
“也不至于急着提前一天告假休沐去教坊司。”
“他的行为解释不通。”
韩亢叹了口气,坐在椅子,示意陈小二也一起坐,道:
“这些我何尝不知……”
说着,韩亢张了张嘴,道:“方证与那女妖之间,只能说确有此事。”
啧!莫非这其中还有隐情?陈小二脸有惊讶之色浮现而出。
“……此案唯一解释不通的就是方证为什么会去教坊司。为此,我还去了一趟‘绣衣坊’查阅卷宗。”
秀衣坊?!
听到这三个字,陈小二微微一怔。
韩亢却是不以为意道:“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是绣衣御史的一员。”
“……太子病逝后也就退了出来。”
说着,韩亢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多说,扯回话题道:
“事关五品官员,是可以向禀告,要求‘绣衣御史’调查的。绣衣御史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
陈小二点点头,
……异世界的‘锦衣卫’,监察天下,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不过现在的绣衣御史,已经成了给太妃一人的玩物。
主要业务,就是在盛阳各地监造高塔,同时找寻各种能工巧匠。
……讨太妃欢心!
一句话,没有什么是比‘建塔’最重要的。
“‘秀衣坊’给的卷宗很详细。”
“大理寺寺正,方证三个月前,便与那叫小唯的伥鬼苟且。
……只是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那伥鬼杀了他。”
“初步判断,认为是情杀。”
说着,韩亢叹息道:“一旦确定是情杀,那就是与妖物私恋。”
“大理寺官员常年与妖物打交道。
有时候难免不会对一些妖物动恻隐之心,甚至是动情。”
“因此大理寺严苛规定。”
“一旦发现官员与妖物私通,对后辈子女无论是从商还是为官。”
“都会受到影响!”
“……楚楚那丫头是大理寺的天才,我跟老周商议后决定把事情压下。”
“不能让她受到影响。”
“……只是没想到方证的夫人因为不能接受事实,所以跳江自尽。”
说完,韩亢也是唏嘘不已。
听完这些,陈小二也不由咂舌。没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层。
忽然,陈小二皱着眉头问道:
“所以判断,方证可能是色令智昏,才会在教坊司留宿。”
“……又或者是二人之间因‘情’发生了什么……所以发生了这桩惨案?”
如此,倒是能解释的通了。
一些人的确会因为妖物会失了智,甚至是心性大变。
也就是常说的失了心智!
再加事关大理寺官员,还是执掌一殿的寺正,传出去也是丑闻。
一个搞不好,还会搭一个天才的前途。
……得不偿失!
“呼!”韩亢呼了一口气后,点点头道:“……既然这案子到了你手里。”
“身为寺正,你有权是否重启。”
我当然是要重启,要不然怎么接近教坊司,别人不知道教坊司有什么。
我可是清楚的知道的!
……轻呼一口气,陈小二起身道:“大人,我还是认为有疑点。”
“我决定重启此案,调查教坊司。”
闻言,韩亢则是摸了摸修剪有型的短平胡,也没有询问什么疑点。
从椅子站起身,走向办公处,道:“……好,放手去做即可!”
说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回头,伸出手点了点半空,道:“如果那丫头再闹的话,就告诉她吧。”
“……不过切记,这教坊司的背景复杂,利益相关不少,不可莽撞。”
背景复杂!
陈小二眼底闪过一缕精光,然后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大殿。
……
寺正殿——
刚回来就见江川、白锂、方楚楚三人迎了来。
江川也没有避讳二人,道:
“……我询问过大理寺的其他捕头和捕快,据他们说方证为人正直。”
“是个非常理智的人……”
一边走,一边听着江川调查到的信息,陈小二注意到了一点:
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还有很多疑点,那就是方证如果被妖物迷失了心智,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这里可是大理寺!
但韩亢也没必要,没有理由在这种经不推敲的事给自己撒谎。
……那也就说明,方证三个月里,并未迷失心智,他是理智的。
一个理智的人,可能在明知时间紧迫,第二天要返乡祭祖的时候,还去教坊司与女妖私会吗?
这不太可能!
陈小二脚步如风,大脑运转。
“……他去教坊司,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而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造成,他跟女妖决裂的重要因素!”
“少卿已经同意卷宗重启。”
“……但此事毕竟事关大理寺声誉,不宜声张,本官需要暗中调查。”
陈小二站在台阶,一把将卷宗甩给白锂。
后者立刻会意……
立马从腰间抽出朱笔,舔了舔笔尖,大笔在卷宗封面狠狠一挥。
……至此,这份编号“甲、丙、六、零二、丙、三”的卷宗列入重启。
“大人,我也要参与调查!”
方楚楚立刻高举着白皙如莲藕的小臂,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
一旁的白锂也是一脸期待。
……陈小二眯了眯眼,在方楚楚期盼的注视下,摇头道:“不行。”
“此案我自有打算!”
方证的案子,其实基本已经清楚了,被杀的时间、作案过程、凶手。
……全部清楚!
唯一存疑的地方,就是方证那天为什么会反常的去教坊司。
这些根本用不到仵作这行当……她来了这不是裹乱吗?
再说了,
方证这件案子,只是他接触教坊司的一个说辞。
真正的目的是调查血衣楼!
一个少女,该见过的都还没见过呢,去教坊司这种地方……
啧!不合适、也不健康!
“大人,这是我父亲的案子,我有权知道。”
方楚楚一把甩开白锂,倔强道。
啧!这是当自己是言情剧剧女主了?“……我是大理寺的寺正。”
“案件重启过程中,什么人应该参与其中,什么人不应该参与其中……”
“本官说的算!”
说着,陈小二冷着脸,道:
“……还有!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可以任性的地方。”
“没人有义务惯着你!”
“……不要仗着有点仵作的天分,就可以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这偌大的盛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干仵作的,更不缺所谓的天才。”
“……若再胡闹,本官随时可以让你走人。”
说完,陈小二拂袖离开。
冷着脸看都不看方楚楚那红着眼,憋着泪珠不哭出来的委屈样。
这是现实!
不是狗血言情!
我更不是什么面冷心善的男主。
没工夫玩什么虐妻追妻,甜宠虐宠,亲亲抱抱唯你唯一的狗血戏码。
……
一路来怀着激动的心情,
穿过一座座建筑回廊,陈小二终于来到了大理寺存放卷宗档案的地方。
卷宗室!
一座高约五十米,
呈“圆台”状的黑色大殿建筑,耸立在周边楼阁,回廊中间位置。
……殿前是一个原型广场。
广场周边则是分散出十几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从高处俯瞰整个原型广场,就好似一个长了笔直长发的太阳。
“……卷宗室下,有独立阵纹覆盖,而且威力比韩国公府的要强。”
“不,是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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