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军师为何发笑,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沮授认定陈登此来是为求援,但陈登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着急神色,不由引起了沮授的好奇心。
陈登顿了顿才说道:“监军大人说的全对,徐州的确面临四路围攻,但刚才我已说过,我家主公早有定计,而且还是兵不血刃就可以退敌的良策。”
“你说的主公莫非就是曹孟德通缉之人?”这次临到沮授大笑起来,“就他也能有退敌良策?”
沮授笑完陈登又笑,“我家主公几月前的确是无名之辈,但如今却是徐州真正的主宰,试问天下间哪位诸侯可有如此本事!”
有理不在声高,陈登每一句话都像在拉家常,可听在沮授心中却如同一颗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正如陈登所说裴潜名不彰显但正因为这一点更加证明了他的不凡。
没等沮授平复心情,陈登再次开口说道。
“来前我家主公夜观天象,发现北天紫薇星无比耀眼,料定必有大事将要降临冀州,只可惜那紫微星周边似有模糊,天大的好事却前途未知,一旦人为不利,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沮授不太懂星象之说,但古人迷信之,特别是当陈登提到大事二字,沮授心中一动如同被说中了心思。
“不知裴主簿还看出了什么?”这一次沮授的态度就显得客气多了。
“我家主公说袁冀州胸怀大志想要一统河北,然幽州天寒地冻,一年之中只有两三月适合用兵,想要攻下绝非容易之事。”
说到这里陈登瞧了一眼沮授,见他微微点头就知又中,紧接着话锋一转。
“其实对付幽州有一妙计可用。”
“哦?还请陈军师明言!若真是有效,冀州和徐州也是可以合作的。”
刚才还认为陈登是来求援,这会儿一听他对冀幽时局看的如此精准,沮授立刻改口说合作。
“我家主公说,紫微星代表着天子,北天则是指冀州,迎天子入冀州便可师出有名立克幽州,只可惜袁州牧被他人蒙蔽听不进监军大人的建议,而我此来正是要替监军大人解此难题!”
陈登就差说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而此事整个冀州只有沮授向袁绍提起过,且过从未敢对外泄露,陈登是怎么知道的。
“事关冀州机密,你是如何知晓?”沮授看似在质问陈登,其实是在试探甄尧。
此时甄尧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应该不是他告的密,甄家虽然势大,但还没有能力获知州牧府里的秘事。”
排除了是甄家告密,这让沮授更加震惊陈登到底是如此知道他在密谋此事,而又是如何知道袁绍尚未答应迎接天子的。
“监军大人就别猜了,此事我陈登自然是想不到的,而是我家主公夜观天象看破的玄机。”
沮授再次被震惊,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奇人能借天象看透他人所想?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沮授也是这几天才跟袁绍提起,按理说就算州牧府里有间谍,也无法这么快速的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徐州。
或许真如陈登所言,那裴潜懂得天象!
“裴主簿果然非凡之人,在下佩服,还请赐教!”
这次沮授双手抱拳举在胸前,然后头和身体一同向下弯曲,恭敬的行了一礼。
“监军大人太客气了,我家主公还说了,冀州和徐州乃是天然盟友,以后要多多合作。”
沮授说:“正该如此!”
不管是真懂天象还是擅于算计,沮授此刻更想知道裴潜是否真有办法帮他说服袁绍,如果办法可行,他会极力促成合作之事。
陈登微笑着将其扶起,心中暗道主公果然厉害,不但猜到了沮授的想法还能以天象自圆其说,真乃神人也。
裴潜自然不会什么天象,只不过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提前知道沮授会给袁绍建议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有被袁绍采纳而已。
因此裴潜准备从沮授作为突破口,让其帮他说服袁绍去跟曹操抢天子,到时曹操必然分心无法对徐州动兵。
曹操兴建许昌城便是迎接天子的信号,而历史上曹操控制了天子后果然是实力大增。
单是一个广招天下贤能之令,便让其获得无数有能之士的投效,之后东征西讨出师有名,所到之处常能兵不血刃,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妙用被曹操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如此一来对徐州和对裴潜来说都是不利的。
所以不管是从眼前还是从长远利益来看,裴潜都不能让曹操控制天子,目前有能力和有实力跟曹操争的也只有冀州袁绍了。
而要说服袁绍加入争夺天子之列,首要任务就是帮助袁绍击败公孙瓒。
说起来袁绍和公孙瓒也曾有过蜜月期,但后来二人为了争夺河北霸主彻底撕破脸皮,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只要对方还有一口气,袁绍都不愿意分神去忙其他。
沮授也曾试着说服袁绍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办法对付幽州,可袁绍顾虑太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幽州的气候。
幽州太冷不利于久战,但是袁绍若不持续对幽州用兵又怕公孙瓒再次壮大。
以至于冀幽两州年年有征战,沮授说冀州每次初夏才能起兵,刚进秋天就又要做好退兵的准备,实在很难攻克易京。
这时陈登说可以绕开易京直奔幽州腹地。
沮授听后直摇头,千里奔袭成功率本就不大,另外一个不利因素还是天气。
幽州只需严防三两个月,剩下的时间就算让冀州派兵远程突袭,也很难坚持太久。
“我家主公说了,此物可帮冀州兵千里奔袭,直杀幽州腹地!”
陈登不紧不慢的从糜伦背上取下一个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一件红棉袄。
沮授和甄尧当时就傻眼了,这种短款小袄样式汉末还从未有过,但这不是重点,沮授本以为会是某种锦囊妙计,因为之前陈登铺垫了那么多,他早就把裴潜当成了擅使谋术的高人,可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件怪异的服饰。
“此物可御寒?”
“正是!”
沮授伸手摸了摸感觉很柔软,但脸上却是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