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原本平整的地面凹凸不断,大地层层震动;在距离宁越正前方五十米的距离,一道数十丈的冰墙破土而出,挡在宁越的身前;冰墙巍峨高大如城墙,拦截在宁越面前,阻断他的退路。
“将军”刚刚从前线撤退的三军将士神情担忧,叽叽喳喳的在人群中吵扰不断, 数百名士兵情急之下原路折返,想要回去支援。
透过冰墙的微弱的缝隙,宁越察觉出他们的意图,身子翻转,向着回援的兵卒密语传音道:“退出去,不用管我!”
宁越的声音急促,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鼻息间吞吐着白色的水蒸气, 气息微微喘动,话音刚刚落下,面前最后一丝缝隙也被冰墙所遮掩。
宁越停下步伐驻足观望,伸手拔出腰间的活卒刀,眼中寒芒迸射;正欲挥刀破开眼前的冰墙,脑海中响起了常帝的提醒声:“小子!不要浪费时间,以你的实力,想要破开这冰墙,没个半炷香的时间,基本不可能”
“你能别说废话吗?”宁越嘴中喘息着粗气,有了常帝的提醒,刚刚抽出的活卒刀收归入鞘,已经放弃了破墙的打算。
宁越单脚猛踩地面,脚掌往地面上转动,在雪地转出一阵弧圆,一招豹子转身,跳入空中;宁越身子猫着腰,双腿发力如猎豹窜动, 顺着墙面向着左侧的方向奔逃。
眼瞅着就要绕出围墙,谁知下一秒正前方又升起一块围墙,阻挡在宁越面前;宁越脚步停顿,神色错愕,虎目环顾四周,只见两道墙体与先前的两面冰墙呈现合围之势,想要将宁越夹在中央。
站在原地的宁越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冰墙,伸腿向后撤退;刚走没几步,原本平坦的地面一阵抖动,地面凭空升起。
还不等宁越做出反应,天空中一阵轰鸣;宁越抬首向着头顶上方眺望,天空中飘荡出一抹冰墙,将最后一缕阳光掩盖在冰层上。
宁越心中咯噔一下,查看四周自己的前后左右全部被冰墙包围,脚下的大地和头顶上方的冰墙像是异性相吸的此此帖,不断缩小距离,看架势是想要将宁越碾压致死。
“糟糕”宁越面色铁青,看着不断缩小的空间, 宁越大致能够了解敌人的想法;若是不及时冲出去, 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老常!别他娘的装哑巴, 快想个点子啊”宁越心脏剧烈的跳动, 神色颇为纠结;感受着眼前冰层的压迫感,宁越没了章法,只能向常帝寻求帮助。
“这个时间节点,我不能出手,否则我就暴露了;到时候血流成河都是小事情,搞不好整个沧澜界都会有灭顶之灾”常帝在宁越脑海中传递信息,以宁越周身为节点,将自身的精神力散开,查看周边的情况。
宁越抬首看着头顶上不算缩小的冰块,面色变得铁青,声音急切道:“干!在这样下去,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小子你不要慌!这玩意短时间内要不了你的命”
“你他娘说的是人话行不”宁越气的是咬牙切齿,双手持着活卒刀,原先平淡的眼神在这一刻有些焦灼;宁越猛吸一口凉气,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冷箭,半响张口怒喝道:“既然跑不来了,那就劈开他”
“霸刀!”“轰轰”“咔嚓咔嚓”
黑色的活卒刀身上,布满白色的热气,宁越蓄势待发,手中的活卒刀赫然劈砍而出,向着上空轰杀,原先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墙被劈砍出无数的冰粒,零零散散的从空中坠落向宁越的面颊上。
冰墙虽然有裂纹散开,但依旧纹丝不动,在宁越上方屹立着并不断向宁越的面前挤压,威压宛若山岳,只让人喘不过气了。
“哐!”宁越嘴中剧烈的喘息,手中的活卒刀发出丝丝蝉鸣;宁越定睛一看,手中的活卒刀上的裂纹又蔓延了半公分的程度,宁越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声该死。
宁越双目环顾四周的环境,收刀归鞘双手合十;周身的鼎气蕴含在宁越掌中,宁越紧咬牙关,张口怒喝道:“木法!大手掌”
“呼”一计手掌冲天而去,向着头顶的冰层打去,原本的缝隙在再次蔓延,冰块层层龟裂,但依旧无法将其破开;宁越抬首仰望着上空的冰块,嘴中剧烈的喘息着。宁越正想出手,常帝忽然开口道:“不要白费力气了,用木法组建防御坚持住,有人来支援你了”
“支援!”宁越微微愣神,看着四周不断缩小的冰墙。双手蕴含鼎气拍打向地面,顷刻间十颗木柱以宁越为中心围绕成正方形,抵在四周的冰块上,想要以此来遏制冰块的压迫。
宁越站在正方形中央面色涨红;原本朝着宁越收缩的冰墙在这一刻速度缓慢;当然宁越也不好受,周身的鼎气在不断的流逝,每一秒的消耗都是以往的数百倍。
北宫朔左手呈剑指,眼神冷漠的盯着困在冰牢中的宁越,空闲的手掌伸出,神色平淡的盯着宁越,神色冷漠猛然向空中伸手抓去。
“将军”柳大年和徐怀等人面色骤变,纷纷冲向阵前,想要解救宁越。
“轰轰轰!”战场上狂风四起,风雪加载着冰块汇聚成一道冰块巨手,在巨手下冰牢就像是冰山一角,小的只剩下五分之一;巨手抓向冰牢,行驶的劲风肆意挥舞,将赶来的柳大年等人吹倒在地东倒西歪,令得柳大年等人异常的狼狈。
方舟上,数十位将军齐齐向着阵中冲杀,想要将士兵解救出来,数十道流光在空中穿梭,这自然引起了拓跋罡的注意,在其身后的副将开口提醒道:“将军!要杀了他们吗?”
“不用过多的暴露底牌,都是一些小鱼小虾!我们的目标不是剿灭敌军,而是拖延时间,等时间一道,这场战争就能分出胜负了”拓跋罡背着手,眺望着方舟的方向,眼神中透露着一抹自信。
阵法中
冰块巨手伸手探去,威力滔天,势必要将宁越扼杀在此地;恰在此时,一道长枪横空而出,空中淡白色的雷电浮现,直面上空中的冰手。
“轰!”两者交战,雷电冰块肆意蔓延碰撞,在空中迸发火花硝烟;蓝光攒动箫霄手持战枪,怒视着上空的冰牢,两手伸展长枪,摊开手长飞去,眼神平淡道:“开!”
寒风搅动风云,萧霄身子傲立在天地之间,手中长枪捎着冰牢刺去,咔嚓两声长枪贯穿冰层后,萧霄眼中寒芒如电,张口暴喝道:“开!”
“滋啦!”淡蓝色的闪电肆意的攒动,在冰层上不断游窜,整个冰牢冒着白色的硝烟夹杂着蓝色的闪电;原先看似坚不可摧的囚牢在这一刻赫然崩碎开裂,巨大的冰块宛若降下的冰雹,咔咔往下坠落。
地面上白雾四起,宁越此时正依靠着木柱保持防御,在冰牢破碎的刹那间,宁越看到了光芒从冰墙上照射进来;宁越当下不在迟疑,身子腾空,一招大鹏展翅,手持活卒刀挥舞,和萧霄里应外合,当下一举破开冰牢,从里面冲杀而出。
冲破冰牢的宁越浑身被冰雪覆盖,行动颇为迟缓,尖锐的甲胄上覆盖上寒霜,宁越双脚落地,震荡起无数的风雪尘土,宁越挥动刀柄,向着自己的胸膛捶打,只听得冰块开裂的声音,宁越身上的冰层迅速崩坏,悉数坠落在地上。
萧霄手持长枪,看着气喘如牛的宁越,冷声呵斥道:“速速离开!我来断后!”
宁越并未多言冲着萧霄重重点头,回首瞄了眼白雾,眼中寒芒流转,随后收回目光向着阵法外逃窜。
“猖狂!”北宫朔眼瞅着宁越要逃,当即双手剑指,眼神冷戾道:“百冰迷墙!”
宁越刚刚逃窜不过三十米的距离,在他面前又一次浮出一道冰墙;宁越刚刚撤回步子,想要调转方向;刚刚动身下一秒挡在宁越面前的冰墙赫然炸开,虚空中的雷电肆意飞舞,萧霄手中银枪一阵抖擞,冲着宁越招呼道:“走!”
宁越顿时心中有谱,脚下加快步伐向着外围突破,一直在两边接应的鱼老叟朝着宁越挥手示意。
北宫朔眼瞅着放走了宁越,可谓是怒火中烧;眼睛都能喷出火来;北宫朔收回目光盯着下方的萧霄,张口怒喝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你也不用走了!”
“北宫朔!别不要脸了,堂堂一个大将军,盛莲巅峰强者,尽然对一个小兵出手,要不要脸!”萧霄肩膀上扛着长枪,眼神淡漠的盯着北宫朔,胸有成竹道:“况且,本将军要走,你也拦不住我!”
“是吗?既然来了,那就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北宫朔双手擎天,眼中杀机四伏,显然动了杀念。
“是吗?”萧霄那张俊逸的面庞透露着一丝冷笑,冲着后方大声嚷嚷道:“诸葛错…!”
“走你!”诸葛错吆喝了一声,在萧霄脚下凭空浮现出一道褐色的阵法,光华攒动,直接将萧霄的身子包裹在其中,裹挟着萧霄向后方流窜。
“咻咻………!”北宫朔刚想拦截,但话刚刚说出口便是又收了回来;此时的萧霄已经离开了阵法的范围,北宫朔根本感知不到萧霄的存在。
出了阵法的宁越浑身哆哆嗦嗦,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衣甲上满是雪水,原本在阵中还都是冰块,但一出来就消融了,浑身湿漉漉的。
周边的将领迅速围了上来,看着犹如落汤鸡的宁越,急忙上前关怀,七嘴八舌的问道:“将军感觉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宁越却是不耐烦的推开众人探来的手掌,环顾众人道:“都给我撒开!军队的伤亡如何了,闲着没事干啊!柳大年你山字军队行动速度最快,将受伤的兄弟带回去,若是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本将活剐了你!”
“末将得令!”
“其余将士向着营地返回!”
“诺”
众将得了军令后,各自退散,安排好一切后宁越便是转身冲着唐敌万先前所在的方位眺望。
阵法之中损失惨重,宁越麾下的兵卒乃是第一批杀出来的,损失较少;但之后退下来的兵卒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许多士兵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逃出来,身上鲜血淋漓,且能够活着出来的士兵,更是少之又少。
其中一员名叫吴礼的将军,带着麾下的兵卒去闯阵,只持续了小一会后面就没了动静,连一个人都没有冲出来过,显然全体阵亡了。
“轰!”一击轰鸣而出,一道人影被炸了出来;宁越定睛一看,正是狼狈至极放唐敌万,眼下的唐敌万浑身浴血,身上满是刀口;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随后唐敌万张口吐出一口瘀血,面色异常的惨白。
宁越面色骤变,急忙快步上前搀扶唐敌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塞入唐敌万口中,这才止住了他流血的伤口。
随即有数千名将士从阵法中撤出,童任老将军黑着一张脸从阵法中飞出,看着躺在地上的唐敌万,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其余阵法中的士兵也都陆陆续续的退出来,但大多都是灰头土脸神色低迷;显然这一战打的实在是太憋屈了。方舟上的轩辕令郎按着怀中的兵刃,半晌开口:“全军撤兵!”
“呜呜呜!”撤兵的嚎叫徐徐吹响,这一场试探终于是在武明一方的哀嚎中落下了帷幕。
方舟上观战公孙重楼一人操控十张竹简,一只毛笔在竹简上写写画画,将战争的全部过程全部记录下来。
公羊重楼是根据战争的情况来推测出整个战场的走势,以此来收集阵法的情报。
“收!”公孙重楼挥动手中的毛笔,数十道竹简卷缩在一块收入衣袖中,做完这些公孙重楼背着手看着宁越,黑色的瞳孔浮现出宁越等人身影,思索一阵,公孙重楼不在多言,背手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