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象棋(1 / 1)卜改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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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非要做的东西就是象棋。

丘伯找来一段细长的木料,把木料锯成厚片,再用工具打磨光滑。

李非拿来一把刻刀,将象棋中的各类棋子刻出来,染红黑两色。

李非本来就认识一些小篆字体,战国时期各国使用的大篆虽然还有不小的区别,但李非学起来也快,象棋需要的那些字,他都已经学会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副象棋包括棋盘,都被李非做了出来。

棋盘是用一块厚麻布做成,用尺笔画上线条。

最中间的楚河汉界,李非改成了秦山赵界。

下午,等太阳没那么热,李非带上象棋,拉着李锐一起出门了。

邯郸是战国时期有名的大都城,这里有大量的冶铁手工业作坊。

当然,最出名的是歌姬和美酒。

李非兄弟来到邯郸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这里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李非找了一处显眼的位置,在地上铺上了从家里带出来的竹席。

席子铺的很正,然后李非才跪坐在席上。

商周时期规定,席子要铺的有规有矩。

子曰:“席不正,不坐。”

坐席还要有坐姿,要求双膝着地,臀部压在后足跟上。

坐下来后,李非把怀里的这幅象棋,铺在了面前,将所有棋子摆好。

“大兄,坐下陪我下棋。”李非向一旁的李锐招呼道。

“下棋?可是要对弈?你做的这象棋我不知规则。”

李锐带着疑惑跪坐下来。

“我先告诉你规则,象走田,马走日······,这些棋子的用法如此,最终目的是吃掉对方的将或帅,明白了吗?”

李非说了半天,才把所有棋子的运行规则以及注意事项,给李锐讲清楚。

“似乎明白了。”

“明白了,那便开始,败几次就会了。”

象棋也是博大精深,其间变化万千,非三两言能够讲清楚。

“谁先行?”李锐问道。

“红子先行,兄长是红子,你先行。”

让李非大跌眼镜的是,李锐第一步是拱卒,拱卒也没什么,但李锐拱的是中线的卒子。

李非立马把炮移到中线,很快,李锐就输了。

“这便败了?”

李锐有点懵,他觉得自己输得也太快了,于是重新摆棋。

“再来。”

如此反复,李锐连输五局后,他的神情开始凝重,行棋的速度也放缓许多,走一步,往往要等上许久,不再像前几局那样轻浮。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无法改变,李锐照样是输。

这时,两人坐在这里下棋的时间已经不短,引起了来往行人的注目。

两个幼童坐在这里对弈,而且还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鲜游戏,许多人驻足观看。

“再来。”

结果又是连输两局。

李锐眼睛有些发红,他性子刚硬,有一股不服输的劲。

“再来。”

李非笑了笑,没有说话,开始重新摆棋。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头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对李非两兄弟讲:

“小君子且慢,能否让老夫对弈一局。”

话虽然对兄弟两个人讲,说到最后却面向了李锐。

显然,意思是想让李锐给他让位子,他要和李非下一局。

李非嘴角微微翘起,鱼儿要咬勾了。

看摸样装扮,这老头不差钱。

李锐看到是一名老者向他请求,压下心头不服的火气,与李非对视一眼,站起来就要给这位老者让位子。

“慢着。”

说话的是李非,他也站了起来。

“老丈可知晓,我这里对弈的规则?”

老者转过头看,看了看幼小的李非,傲娇地说道:“行子的规则,老夫已然明白。”

李非摇摇头,讲道:“并非行子的规则,我与人对弈,需要赌上些许钱财,添个彩头。”

听到钱字,老者认真看了一眼李非。

博弈如此高雅之事,这幼童竟然要赌博,简直是世风日下。

其实,战国期间赌博盛行,最流行的是斗鸡,上至天子下至平民,都乐在其中。

田忌赛马的故事,就是贵族才玩的起的高端赌局。

普通百姓,则多用赛狗代替。

起源于夏朝的六博棋,也是用来赌博。

但对于老者而言,对弈乃高雅之事,李非要赌钱,让他不耻。

不过老者刚才看了两局,他本来就喜欢与人博弈,看到这新鲜的玩法,一时心痒无比,这才让李锐起来,让他与李非对弈一局。

“我观望许久,你们方才并未赌钱。”老者说道。

“他是我兄长,与兄长博弈是为游戏。与旁人博弈,自然要赌钱。”李非淡然解释。

“何种堵法?”老者语气有些不屑。

“一局十二铢,败者需要给胜者十二铢。”李非说道。

斤、两、铢都是战国时期质量的计量单位,也是钱币的计量单位。

赵国一斤等于十六两,一两等于二十四铢。

流行的货币不管是布币、刀币、圜钱,都有它的币值。

十二铢就是半两,一般小一点的刀币就是十二铢。

十二铢不算多,只能买十多斤稷米。

“老夫还以为你要多少,若只需十二铢,那尽管来。”老者笑了笑,不当一回事。

“老丈先行。”待两人跪坐后,李非抬手说道。

老者有一定博弈基础,行棋比李锐要严谨许多,但他毕竟也是才接触象棋,同样没坚持多久便落败。

老者没有像李锐那样懊恼,轻笑一下,摸出一枚刀币,丢到李非身旁,然后便重新摆棋,意思是还要继续。

“老丈且慢,我与人博弈,每日只博一局。若还想继续,请明日再来。”李非连忙说道。

老者这时脸色才有些难看,他正在兴头上,现在告诉他明日再来。

不当人子!

“那他为何与你一直对弈。”老者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李锐。

“他是我兄长,我与兄长游戏,自然没有这规则。”

老者听闻此言,被怼的有些气氛,他站起来狠狠地甩了甩衣袖。大声说道:“好,老夫明日再来。”

老者让开了位置,李锐本想坐下来和李非继续搏杀一番。

但此时这里已经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来往的行人都会关注地问问怎么回事。

听闻有人用新鲜的玩法博弈,有些好奇的人便加入了观望的圈子中。

老者刚刚站起来,就有一个中年男子抢先一步跪坐了下来。

“小君子可愿与我博弈一局?”

“先生先行。”

对于这些新手,李锐攻势凌厉,中年男子没过多久也输了。

刚才的老者并未离去,而是继续在一旁观看,越看便越是着迷。

如此这般,来往行人中不乏一些博弈高手,都对象棋跃跃欲试。

十二铢只是几顿饭钱,邯郸最繁华的这条街道上来往行人,大都有些身份,不会为了这点钱财锱铢必较。

只是李非与第十人对弈完后,就开始收拾棋子,准备要走。

围观的人中有数人还想对弈,急道:“小君子难道有事离开?能否再弈几局?”

甚至有人刚坐下来,准备对弈,却没料到李非竟然把棋盘给收走了,他站起来质问道:“为何从我而止?”

李非抱着象棋,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每日最多与十人对弈。”

李非这么讲了,众人自然无话可说,而且大家都对李非十分赞赏,说这个幼童年纪虽小,却很有原则,日后肯定不同凡响。

“小君子,明日你可还在此处?”有人已经想要预订明天的对局。

“每日申时我都会在此处。”李非道。

“好,那我明日再来。”

待众人散去,李非才发现第一个和他下棋的富贵老头还没有走。

“老丈为何还未离去?”李非有些奇怪。

老者指了指李非手里的象棋问道:“此博弈戏法称为何物,何人所创?”

李非还未说话,李锐就在旁边插嘴:“此乃象棋,吾弟自创。”

“象棋···象棋···”老者念着这两个字,喃喃自语地离开。

至于李锐所言,象棋乃这个幼童所创,老者是不信的。

此博弈戏法相当精妙,观其棋子运行,是模拟战争中的两军对战。

怎会是半大幼童所创?

老者想,这象棋应当是李非家中长者所创,教会了他们兄弟。

只是这个半大幼童也不简单,与诸位长者对弈,还能轻松惬意,气定神闲地行棋。

而且此子棋艺高超,更胜许多成人,足见其聪慧过人。

回到家中,老者第一时间找来了家中的数名木匠,令其赶制出来了今日所见的象棋。

并且他还找来了数名擅长博弈的门客,老者与门客用象棋对弈,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点灯熬夜到很晚,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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