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文王时期,赵国朝堂中权势最大的人莫过于赵惠文王的弟弟平原君赵胜。
做为战国四公子之一,平原君家财万贯,门客三千,在赵国前后为相数十年,赵惠文王活着的时候,许多大事都要和他相商。
至于蔺相如,他只是被赵王拜为上卿。他在完璧归赵、渑池之会的时候算是高光时刻,得到了赵王的充分信任,但此后十多年,蔺相如也没有什么太过杰出的成就。
现如今,蔺相如已经老迈,其在赵国朝堂中充当一个比较有话语权的顾问。
赵太后是齐国公主,此时赵国的大事都由她来决断,但是一代君王有就会有一代臣子,
虽然赵太后只是“垂帘听政”,真正的赵王还是没有即位的赵丹,但是做为一个国家的主事人,还是需要几个信得过的臣子在手下办事为好。
田单作为赵太后的族亲,自然是赵太后首先想到的人。
赵王宫中,年近四十的赵太后脸蛋尖尖,双眉修长,美貌依旧。
她目光中带着些许丧夫的哀伤,却也带着几分坚强,向面前的田单抱怨道:
“宗叔,我的命好苦啊!自我嫁给先王,赵齐两国之间就征战不断,我这心里没有一天舒服过。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我还有些欣慰,可没料到先王却先我而去了了。”
田单在邯郸养老以后,经常去宫中看望赵太后的,两人都来自齐国,而且还是族亲,在这异国他乡,也算格外亲近。
田单听到赵太后的抱怨,心中自然知道,有些话赵太后只会和他这个娘家人讲,田单也善于倾听,但最近赵太后脸上的气色有些难看,他对赵太后劝道:
“太后还需节哀,逝者已去,我们只能在心中缅怀,但您自己的身体还要注意,我看您最近的神色都不太好。”
“无妨,这是老毛病,自我那可怜的小女儿早夭,我便忧思成疾,遇到一点事便是这个样子,过些时日自然便好。”
“太后若是无事,平时可出宫走走,看看赵国河山的景致,病情可能会有所好转。”田单建议道。
赵太后勉强地笑了笑,说道:“那便听族叔的,改日出宫走走。不过我今日唤您前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田单犹豫片刻,疑问道:“可是秦王发兵攻赵一事?”
赵太后点点头,说道:“族叔料事如神,我找你便是此事。秦国势大,山东六国现在无一是它对手。现在秦国兴兵来犯,我赵国也没有必胜的信心,朝堂上有人主战,有人主和,我不知如何决断。”
田单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反而问道:“不管是战是和,我想知道太后心中是如何想的?”
赵太后有些意外,自己这族叔就是与众不同,那些朝堂上的臣子都是争先恐后地说出自己的主见,田单竟然先问赵太后是怎么想的。
赵太后思索片刻,才说出心中所想:“先王逝世,我不愿赵国兵事连绵,只希望国泰民安。赵国太平无事,黎民才有好日子过,黎民富足了,赵国才能强盛。”
田单早就知道赵太后不是一般女子,但是这句话反应出来的民本思想,让田单也大为诧异。
赵惠文王虽然死了,但是赵国有如此贤明的太后,真是万幸。
田单夸赞道:“太后真是女中尧舜,就刚才这一番言论,赵国由您主事,幸甚。”
赵太后微微笑了笑:“族叔谬赞了,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田单这才认真回答:“赵王逝世,新王还未即位,与秦议和,赵国军民休养生息自然是最好的。”
赵太后点点头。
田单又说道:“但若是议和,秦国必然会要求赵国割让城池土地,到时太后您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太后听后激愤道:“赵国的城池土地无一不是将士们浴血奋战而得来的,怎可轻易割让?”
田单又接着说道:“况且秦贼贪婪,有一便会有二,此番秦军来犯,我们割让城池议和退兵,等明年他又会发兵来犯,难道我们还能一次次地割让掉这些军士们洒热血拼杀出来的城池?”
赵太后觉得田单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发问确认道:“族叔的意思是战吗?”
田单又摇头,说道:“战也并非良策,赵国军力比之秦国稍弱,若战则胜负难料,况且此时正值开春,若是兴兵则必然会影响播种,我赵国今年的收成便会大量减产。”
赵太后感慨道:“战亦不是,不战亦不是,我这个老妇人可真是为难啊!族叔可有万全之策?”
田单笑了笑,说道:“太后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您不仅仅是赵国的太后,还是齐国的公主。”
赵太后愣了愣,随即一惊,恍然大悟道:“族叔的意思是,我们与齐国联盟共同抗秦?”
“正是,齐王是太后您的弟弟,若是齐王同意联盟,与赵国共同抗秦。集赵、齐两国兵力,秦国必败无疑。”
赵太后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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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非的造纸术经过了几番改良后,现在出产的纸张终于能够让他满意了。
现在的纸张李非暂时没有办法做到漂白,但是他改良了几道工序和生产设备后,还用平整的石块给纸张压光,成型的纸张平整而光滑。
书写起来也非常顺滑,体验感比以前的纸舒适多了。
李非带着最新的成品来找赵括,却不料赵括并不在府上,赵括又回马服了。
府上的门客说马服君病危,卧病在床,恐时日无多,赵括回家尽最后的孝道去了。
马服君病危了,在这个秦国兴兵伐赵的关头,赵国却要损失一位栋梁,真的让人遗憾!
李非也没有回家,而是带着自己的这些纸,来看望他的老师田单。
本来今日准备的纸张就是一半送给赵括,一半送给田单的,既然赵括不在,那么李非直接将所有的纸张全部带给田单。
田单看到李非带过来的这一摞纸张,使用了一张纸,书写过后,惊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半年来,李非一直忙着说在造纸,田单早就知道此物,却从未见过,此时见到了李非口中的纸,他激动不已。
震惊许久才问道:“这纸耗费哪些材料?工序是否繁琐?作价几何?快快与我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