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副黑色棺木。
远看并无异常,细看便看到棺木上间隔不远距离的黑线,这是弹了墨斗。
这轮游戏的任务为护送宋老爷回宋家镇,除了几名道长便是抬棺的青壮年,虞天天可以做出合理的猜测。
他们护送的宋老爷,就躺在这棺材里。
“今晚……小心些,别睡死。”虞天天重新回到杨小华身旁,低声说了一句。
杨小华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毕竟他不接受也没办法,游戏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天天妹妹,你放心吧,我保护你。”
虞天天不太理解杨小华的转变,刚刚还害怕的发抖,怎么现在就这么勇敢了。
杨小华接着说道:“总归我参加了六场游戏,经验肯定比你多,而且我还是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害怕?”
虞天天歪歪头,坏心眼的说道:“据说僵尸最喜欢吸食青壮年的鲜血。”
“啊……”杨小华小小的惊呼一声,“不、不是吧……”
虞天天面色无辜,“我猜的,我也不知道。”
杨小华一时语塞,但是看在虞天天可爱的份儿上,“不怕不怕,我手里有糯米。”
说着,杨小华抓了两把糯米给虞天天,叮嘱道:“要是那东西真出来了,你就往他们身上撒。”
虞天天身上的东西,除了杨小华给的两把糯米,就是她兑换的两张符,除此之外,当真是两袖清风。
也不能这么说。
她还有两张卡牌。
为了安抚杨小华的情绪,虞天天郑重的点点头,“好。”
杨小华越害怕,心思越活跃,“你说今晚会有僵尸吗?”
“以防万一。”
“你还有糯米吗?”
杨小华点点头,“有。”
两人商量了下,把糯米撒在两人周围围成一圈,也算是一层防护了。
在休息之前,这地方是道长看过一遍的,道长都没说有什么问题,他们也只能按耐住。
只期望那只僵尸今天晚上不会活动吧。
夜深了,月色尤亮。
夏天郊外虫鸣甚多,然而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寂静的可怕。
杨小华一开始害怕,但是赶了好久的路,实在困极了,实在靠着墙壁,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完全的下沉下去,呼吸逐渐平稳,已然一副睡熟了的模样。
虞天天也困,但没有杨小华睡的那么沉。
“咚——”
“咚——”
“咚——”
沉闷的声响,似乎有什么重物在地上跳来跳去的。
紧接着,这道声音越来越远。
虞天天慢慢睁开眼睛,借着月色,她清楚的看到原先那具有异样的遗体已经消失不见了,白布之下平坦坦的。
已然成了僵尸,自己跑了出去。
再往上看去,木窗不知何时被风吹的大开,僵尸便是从这里跑走的。
虞天天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日出破晓之前,僵尸又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一夜无事。
杨小华松了口气,虞天天便没有把僵尸夜起的事情告诉他,平白的担心罢了。
两人收好了地上的糯米,又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发了。
走路时,虞天天走到道长身旁,明里暗里的询问道:“师父,如果发现尸体尸变可如何是好?”
其他人没说话,竖起耳朵听着。
道长捻了捻胡须,这才说道:“如果发现尸变,必要处理才是,不能让其为祸人间。”
“那义庄里那个……”
道长毫不犹豫的说道:“那个尸体有大麻烦。”
除此之外,便是不肯多说了。
“那我们应该如何对付僵尸呢?”
这句话算是问在心坎上了。
玩家们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唯恐漏掉道长说的话。
“初成型的白僵并不可怕,怕人怕家畜怕火怕水怕阳光,想要杀死白僵,烧死火放在阳光下便可,也可用糯米驱赶,可若成了绿僵,它便只怕阳光,其他对它效果并不显著。”
“至于其他的毛僵飞僵,根本不是我等能够对付的。”
道长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你祖师爷便是因为对付一只毛僵,不久后仙化了。”
虞天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道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平日里让你多看些古籍,怎的连这些浅薄的知识都不知道?”
虞天天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模样。
道长也不忍多说,转移了话题,“这次护送宋老爷的遗体归乡,你师伯算出这事恐有异变,届时你跟在我身边,不许再擅自行动,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若真是遇到那东西,怕只有送命的份儿……”
道长的话,点出了虞天天的性格,功夫不到家,但偏偏静不下心,好奇心大,道长言语虽然有训斥苛责之意,但是仔细听来,却会发现道长对虞天天的纵容。
虞天天心下思量,面上蔫巴的说道:“师父说的是,徒儿知道了。”
道长这会儿却是说上瘾了,他扭头看向另一个徒弟,“家伟,你小师妹年纪尚小,你多多看护她。”
张家伟。
徒弟三人中唯一一个真正的npc徒弟。
性格沉稳。
“遵命。”
上午时间还未走一半,天降大雨。
这雨来的突然,豆大的雨滴砸的人生疼,不一会儿全身便湿透了。
按照计划,他们需得这两天在野外过夜,第三天才能借宿农家,无奈之下,道长只得让所有人返回那处义庄。
“道长回来了?只是不巧了,您之前留宿的那间屋子漏雨,已不能住人了。”守庄人神情也有些无奈。
“无妨。”
“休息之处罢了,哪处都一样。”
大雨淋湿了衣物,好在包袱里的衣服半湿,几人便换了一下。
可怜那抬棺的四名玩家了,粗布麻衫湿透,也没有换洗的衣物,只能在守庄人的屋子里烘烤着,看着那个偏瘦青年的模样,虞天天很怀疑他会生病。
屋子不大,挤了八九个人,十分拥挤。
烤干衣服的人,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道长正站在义庄的大门后,他抬头看着屋檐外不停歇的大雨,神色凝重,低声呢喃着,“怕是真的有异变……”
“家伟,弹墨斗。”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