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饶是猜到了,听到这些也不由得心惊肉跳,她拉起陆襄,道:“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枉你对陆明珠掏心掏肺,想不到她心思这么恶毒。”
陆襄道:“我一直以为她们母女是好人,不料我无意间听见她们背地里咒骂我跟祖母,这才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所以陆明珠再我示好的时候,我不信她。”上辈子,她可不是把柳氏跟陆明珠当好人的么,最后却是用生命为代价,看清了他们和善表面下的腐臭内心。
“怪不得你突然跟她们疏远了,这对母女简直可恶,进府这才多久就开始兴风作浪,你爹那个眼瞎心盲的居然还把她们当宝。”老夫人咬牙切齿的道,心里对柳氏跟陆明珠的不满达到了极点。
“这次你因为警惕逃过了一劫,让她们自偿恶果,柳氏定会怀恨在心再找机会算计你,这种人留在陆家怕是祸害,我得想办法将她们母女赶出去。”
老夫人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虽然重视自己的子女从不苛责,但若是在不触及自己的利益之下陆明珠跟其他姐妹起冲突,陆佑平绝对二话不说护着陆明珠这个心尖宠。
“祖母,我既然知晓了她们的真面目,以后避着点就是,如今父亲对她们正是愧欠的时候,祖母切莫着急,否则只会把父亲越推越远,最后伤了母子感情。”
她爹对柳氏死心踏地宠爱有加,可见柳氏有一套哄人的办法,这次虽然让陆明珠丢人,但陆襄清楚并不会让她爹厌恶她们母女。
不过她本也没打算凭这件事就能让柳氏母女失宠。
老夫人拧眉沉思,暴燥的心情随着陆襄的话冷静了不少。
自家儿子对柳氏正在兴头上,已经为了想将她扶正与自己争执了一回,她刚用强硬的手段压住,如果这个时候再跟儿子对着干,怕是真要伤了儿子的心。
可恶可恶,这个柳氏是哪个洞穴出来的狐媚子,居然把自个儿子迷成这样?
陆佑平下衙回到府里,杜总管第一时间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他,听到心爱的女人跟女儿挨了打,陆佑平心疼的脸都白了,急匆匆的往荷院去。
杜总管:“……”
特么自己说了那么多,老爷就只听到了她们挨打?
柳氏趴在床上,疼的脸色苍白,更因这次被陆襄反算计而气得牙龇牙欲裂,忽听门外丫环请安的声音,表情一变瞬间无声的哭了起来。
陆佑平无视婢女的请安,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去。
“荷儿……”
“呜呜呜呜,老爷,你总算回来了,妾身……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柳氏泪流满面的看着陆佑平,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都快要揪在一起了。
陆佑平怕弄疼了柳氏,于是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心疼不已的看着她:“不许说胡话,有爷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柳氏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连哭的都格外好听:“嘤嘤嘤,老爷,咱们的女儿冤枉啊,明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了解,老爷您是最清楚的,她那般惠质兰心,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干出与外男私通的事呢,她只是想把好东西与自己姐妹分享这才不惜割爱把老爷你送她的簪子送给了陆襄,也不知怎么就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现在那男人一死,明珠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柳氏虽然没有直说是陆襄害的陆明珠,但句句都透着这个意思。
可恨那王二被老夫人急着灭了口,否则只要跟王二对峙自然能还明珠清白。就算老爷知道了她们算计了陆襄又如何,这没有达成的事实才不会叫老爷发怒,更何况老爷最疼明珠,更不会为了陆襄而为难她们母女。
然而王二死了,老爷就算相信明珠是清白的,也堵不住这府里的悠悠众口。
“明珠怎么样了?”陆佑平问。
柳氏抹着泪道:“可怜明珠年幼,自小就娇养着,如何受得了板子,到现在还昏迷未醒,大夫说了要小心照顾着,否则感染了伤口怕是要影响走路。”
陆佑平安抚道:“放心,不会的,我会给明珠请全城最好的大夫,我先去见母亲,晚点再来看你。”
柳氏依恋的拉着他的手,柔顺的点头。
陆佑平离开后,婢女落春进屋,问柳氏:“主子,老爷这是去老夫人那替你讨公道么?”
柳氏得意的哼了一声:“那是当然,我们母女受了莫大的冤枉老爷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老太婆实在小瞧了我在老爷心里的地位,最好这一次能气死她。”
死了,这个府里就是她们母女的天下了。
落春与有荣焉的点头:“说不定老夫人这么一逼,反而让老爷铁了心让主子当主母呢。”
柳氏眼睛一亮:“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得感谢老太婆呢。”
柳氏做着美梦,毫不觉得这想法有多天真无知。
陆佑平沉着脸进了福元堂,温妈妈看他脸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
唉哟老天爷啊,老爷该不是为了给柳氏出头来跟老夫人吵架的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拦一把,陆佑平已经大步进了屋子,温妈妈着急的跟着进去,还未开口,老夫人就朝她挥了挥手:“去把鸡汤给老爷端来,这个时辰肯定还没用膳。”
温妈妈纠结了一瞬,福身离去。
陆佑平听着老夫人开口就是关心自己,心中蓦的感动了。
“坐吧。”老夫人道:“去看过柳氏了?”
“恩。”陆佑平点头道:“母亲,明珠不是乱来的孩子,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淡淡的看他一眼:“误会?柳氏怎么跟你说的?”
陆佑平深吸了口气,道:“她说明珠把簪子送给了襄襄……”
“呵……”老夫人心中虽恼,却也没发火,只是冷笑一声:“所以指桑骂槐想说襄襄陷害了她陆明珠,陆佑平,就算你对白氏没有感情,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的嫡女。”
“母亲,我没有……”陆佑平脸色一僵,道。
刚听柳氏说的时候,他的确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陆襄拎过来好好问问她为何要这么做,可是这一路往福元堂走来,早就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