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襄嘴角微抽:“你们不是夸我艳绝无双么,那我就是披个麻袋也美过陆明珠,这颜色太扎眼了,换条素雅些的。”
并不是有意去避开风头迁就陆明珠,而是这辈子她已经不喜欢这些艳俗的衣裳了,看看那大朵大朵的海棠花,密密麻麻布满整个裙身,简直辣眼睛。
就算重大场合需要盛妆,也绝不是这样的。
“小姐,老夫人知道你喜欢鲜艳的颜色特意给你新做的呢。”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云遮不心死的道。
“祖母给我新做的衣裳有很多,就那条浅紫色吧。”陆襄随意看了一眼,指着紫色的罗裙道。
云遮顺着陆襄手指的方向看去,秀眉不由得一拧:“会不会太素了,都没什么花纹。”
要的就是花纹简单呀,她真是想不明白自己上辈子什么眼光。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她眼光好,也不会看上肖沐恒那个人渣。
雾月见陆襄坚持,于是拿起那条浅紫色衣裙替她换上。
淡紫色的软绸衣料,上面用银线绣着片片祥云,针脚仔细,丝线泛着浅浅的光华。衣裙盖到脚下,清晰可见裙摆绣着金边,更添几分华美。
桃花小脸带着一丝丝慵懒,她长睫轻抬,黛眉在光线下晕染出明媚的弧度,一双漆黑的瞳眸荡漾着流光艳彩,当真是容色殊艳,娇颜盛放无双。
云遮看着这样陆襄,顿时又笑得美滋滋了起来,再简单的衣裙穿在她家小姐身上,也掩饰不住她的风华。
忽然觉得这样随意的打扮反而比盛妆出席更有杀伤力啊。
“走吧。”陆襄理了理领口,道:“去清辉院找大嫂。”
“啊?”云遮愣了愣:“不去福元堂吗?”
贞嫔设宴,招待女眷放在了福元堂,受到邀请的宾客们早早的就到了。
白天以女眷为主,只有为数不多的随母而来的公子少爷,由陆朝招待,而各家的男主人们则到了晚宴的时候再来,到时候作为主家的陆佑平才会出现。
皇上悄悄的来了阳宁城,陆佑平自然也跟着回来了,这事除了近身跟随的太监侍卫,阳宁城的官员只有他一人知道,可把陆佑平激动的,顿时有种自己是皇上心腹尔等不配被皇上器重的优越感,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如果不是今晚要宴客,他恨不得吃喝拉散都对皇上不离不弃,以展示他的赤胆忠心。
陆襄抬腿就往门外走,头也不回的道:“晚点再去。”反正贞嫔想捧的不是她,早去了也是听那群人阿谀奉承的话,累耳朵。
雾月连忙跟上:“小姐,老夫人有心让你跟她学着掌家,这次娘娘举办宴会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
这些日子光看四小姐得意了,小姐再这样低调下去,谁知道娘娘回宫前给四小姐什么权力,到时候老夫人也不好阻止啊。
“娘娘身边的素微伏月两位姑姑可不是摆设,有她们在,祖母也放了手,我去了能干什么,要是敢多句话,贞嫔不吃了我才怪。”
贞嫔回来,这个陆府就是她说了算。
“四小姐虎视眈眈,小姐若去晚了不是更叫她挑刺?”云遮说道。
“所以我才跟大嫂一起啊,而且今天人多,娘娘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数训斥我来下自己的脸面。”陆襄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了个方向往小厨房去了。
干啥都不能忘了投喂大白呀。
自从白虎来了之后,栖霞院的小厨房每天都会备上生肉,猪肉,鸡,鸭,鹅或兔子,每天都换着花样来。
拎着切成大块的猪腿肉,陆襄乐巅巅的往院外走去。
忽然,院子外面响起一道尖叫声,伴随着哐当哐当东西摔掉的声音。
那尖叫声不是陆明珠吗?
陆襄顿时黑着脸加快了步子,一出门就看到大白简易屋子前,陆明珠跟她身后的丫环们惨白了小脸,而几人的脚边皆是碎片。
阿蛮一脸无辜牵着绳子,对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很是茫然。
“死丫头,找死是不是,畜牲不懂,你也没脑子吗?摔坏了御赐之物,我看你怎么跟贞嫔娘娘交待。”画眉恼羞成怒的指着阿蛮骂道。
阿蛮瞪着她,龇牙怒道:“明明是你们自己往这边跑没拿好东西摔了,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气人喔,四小姐就可以随便冤枉人吗?
她只是跟往常一样将大白拉出来方便,连绳头都没解,就在它的屋子旁边,怎么就冲撞到四小姐了。
路这么宽,你非要往这边挤,有病吧。
“你还敢狡辩。”画眉咬牙切齿的道,伸手就狠狠的推了阿蛮一下,然而阿蛮站的稳如泰山,倒是她因为没推倒阿蛮反而因惯力而往后退去,踉跄了几步才免强站稳。
“四妹妹耍威风耍到我门前来了,是打量着有贞嫔撑腰就可以任意欺负到我头上来?”
老娘最近深居简出,就让你以为我是软柿子了?
陆明珠看着陆襄阴沉的脸,神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不过很快又倨傲了起来:“三姐说什么呢,是你的婢女跟这只畜牲莽撞,摔碎了娘娘赏赐给我的一对赤玉镯子,我的那些姐妹们可都等着开眼见呢,眼下倒好,东西摔碎了妹妹失信于人不算,这御赐之物故意损坏,那可是大罪啊。”
她就是欺负陆襄怎么样?
所有人都知道贞嫔喜欢她,这些日子以来她走哪都被人奉逞巴结着,就连秦书嫣见她都得避让三分,陆襄又算什么。
“三小姐,奴婢跟大白没有,是四小姐跑到这里自己摔的。”阿蛮看着陆襄委屈的道。
云遮跟雾月听得瞠目结舌,比起陆明珠,她们自然更相信阿蛮的话。
只是……为什么啊?
云遮跟雾月不明白,但陆襄却从陆明珠嫉妒又扭曲的眼中看到一抹算计,她冷笑的看着陆明珠,那双潋滟的眸中满是凌厉:“别拐弯抹角了,你的目的。”
陆明珠只觉得喉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指给捏紧,箍的她有些喘不上气,然而面上却不甘示弱的讥笑道:“哪有站在门外说话的,三姐不请我进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