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不大,四处堆放着杂物,甚至还隐隐散发着点霉味。两个黑衣刺客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嘴巴里塞着布条,正昏迷着。
抬了抬下颚,沈君茹说道。
“弄醒他们。”
“是。”
映月性子偏冷,说话也大多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言简意赅,单身手了得,只是不知跟凤珉身边的李修比起来又如何。
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一手抓了刺客的领子,一手摘了他口中的布条,而后抬手便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落了下去。
那巴掌打在脸颊上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脸颊上瞬间多出两道红肿的五指印儿,见人还没清醒的迹象,映月抬手就又要一巴掌呼下去。
只是在手快接触到刺客面颊的时候,那家伙“哎哟”一声痛呼,随即睁开了眼眸,一脸惶恐的瞧着眼前人,口中讨饶道。
“饶命啊,饶命啊女侠,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求别再折磨我们了…”
那刺客倒是干脆利落,沈君茹还没动什么刑罚便急急讨饶道。
映月却丝毫不手软,既已出手,又何来半道收手的道理?
更何况,若不是小姐命大,早就死在这几个贼人的手里了,也正因如此,冬梅才被打的屁.股开花,采薇采荷也都受了鞭罚。
“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扇下,甚至还灌入了几分内力,叫那刺客的脸颊生生被打肿的高如馒头。
“说!”
“窝…窝招,窝全都招…”
“呵,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阿姐,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瞧这脸颊打的肿了一边多难看。”
刺客连连点头,他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你也觉得对?恩,那我就做个好人,帮你两边弄的一般肿吧。”
话音刚落,那刺客正想摇头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伴着耳朵里的“嗡嗡”声,叫他头晕眼花的同时面颊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痛,似乎连舌头都麻了。
姑奶奶们,到底要他怎样?
他都已经说招了啊,非要把他扇成猪头么?
而且,这里被绑着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啊,旁边那个下手比他更狠,为什么不折磨他啊,不公平,不公平啊啊啊!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们真的不敢再耍花样…”
“行了,映星,不要玩了,先让他们招了。”
“是谁指使你们的?”
沈君茹沉声问道,虽心里有所猜测,但她还必要得到证实。
“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有人在黑市上出了高价要你的命,接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男人,留着络腮胡子,比我们都高,左边嘴下角有一颗痦子。”
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子?上辈子她未曾见过云姨娘的嫡亲弟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一时间也有些吃不准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如今她已平安回来,如果真是云姨娘指使的,那么此刻那男子也该知道了。再想要利用刺客将人引出来就不大可能了。
“上次在客栈刺杀我的,也是你们的人?”
“是,是,不敢欺瞒姑娘…”
“呵…”
冷笑一声,得是多深仇大恨啊,一次两次的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摆了摆手,说道。
“柳伯,差人送到京兆衙门去吧。”
“是,大小姐。”
“姑娘、姑娘饶命啊…我们该说的都说了…饶命…”
“吵死了,将他们的嘴堵上!”
沈君茹低喝一声,不用她多说,映星高高举起了手,威胁的晃了晃,那两个刺客未能再多说什么便被堵上了嘴。
平复了下心绪,沈君茹说道。
“过两日若是有一个叫夏荷的来此寻你便留下吧,还劳柳伯到时多照顾一些。”
“唉,大小姐,老奴明白,今日不知道大小姐要来,账目都还没来得及准备,晚些时候老奴亲自给您送府上去。”
沈君茹点了点头,不再逗留,便领着映星映月出了铺子。
“对了,险些忘了她,去药铺。”
呵,近来事忙,倒是真差点忘了史湘玉,听说当日她在宫中出丑被赶离宴会之后,回去大闹了一通,这些日子更是闭门不出。
不过,承蒙她前世多加“照拂”,她又怎么会忘了这个“好妹妹”呢。
回春阁与如意绸缎庄隔着不远,沈君茹也没上马车,想着几步就到了,走走也好,
虽已近午后,但柳林街向来是京都繁华之地,这个时间日头也不热,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反而更多了起来。
回春阁更是京都有名的医馆,坐诊大夫技艺高超,里面的药材也最为纯正,不会为了赚取利益而搀和假药混卖。
“姑娘需要些什么药?”
“唔…就抓些调养身子的药吧,亏虚了身子,需要补补。”
那小药童微微一愣,又问道。
“可有方子?”
“没有。”
“那我们这边有坐诊大夫,小姐若是不赶可以请我们大夫把脉问诊了之后再开药方抓药…”
沈君茹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补了一句“随便抓抓,不吃死人就行。”
“唉,小的明白了。”
“林公子又来了?”
“林公子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来回春阁坐诊替穷苦百姓免费看病,可真是活菩萨。”
“可不是么?人也生的英俊,借着看病由头跟林公子搭讪的姑娘能从巷头排到巷尾。”
林公子?
沈君茹浑身一震,脖颈都僵硬了起来,每逢初一十五…看病坐诊…林良源!
前世他便是如此惺惺作态,是会些岐黄之术,不过是为了自己那“仁善良德”的名声罢了,这些愚蠢的人,还真当他有这个闲工夫么?
不然干脆入太医署做个太医亦或者云游四方,做一个江湖郎中岂不是更救死扶伤?
说白了,不过就是为了个“名”!
当初自己也是瞎了眼,被他这些表象所骗,她以身挡毒之后,他何尝为自己瞧过情况?
“小姐,您的药…”
“你说的对,我是该问诊了之后再抓药。”
说着,她挥了衣袖,缓缓向大堂另一端的坐诊台走去,阴冷的双眸直勾勾的瞧着人群后端坐着提笔书写药方的林良源,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小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