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羽被副门主墨先生带走了,并直接收为亲传弟子。
一时间,外刃堂的人懵了。
尤其是那位‘得道高僧’印月禅师,当场吐一口黑血,又气又怒,偏又无可奈何,竟直接昏死过去。
就连王堂主也是一脸愕然,脸色铁青的走进偏殿,好多天都不见出来,据说在闭关修炼一门极厉害的神功。
那些被厉飞羽打得头破血流、面目全非的外刃堂高手,一个个噤若寒蝉,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吱声。
因为,那位墨先生可是七玄门的第一高手,副门主,武功修为深不可测……
……
厉飞羽跟随墨先生离开外刃堂,先到他所居住的独门小院里,简单收拾一下,将一些药材、生活用品等用青布包好,背在身上,这才出门。
没办法,穷怕了。
就算是一些小零碎,那也是他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不能轻易丢掉。
成为这位‘墨先生’的亲传弟子,将意味着什么,厉飞羽根本想象不来,凡事先做好吃苦的准备,总不是什么坏事。
自始至终,墨先生都没有说话。
等他收拾停当,墨先生转身就走,沿着一条幽静小道,向落凤山深处走去。
一老一少,不紧不慢的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翻过好几座高大山峰,穿过一片茂密森林,进入一条幽静的峡谷。
峡谷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药王谷’三个大字,笔法森严,苍劲有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之心,不敢造次。
药王谷不大,但极为幽静,鸟语花香,古木参天,整条峡谷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儿。
沿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走了将近一盏茶工夫,二人来到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入目的是一片大竹林,几间茅舍映掩其中,看上去颇为清雅。
茅舍前有一大片药田,栽种着数十种名贵药材,每一株都在百年以上,看的厉飞羽口干舌燥,恨不得赶紧用小黑锅给自己‘复制’一堆出来。
药田里,一名肤色微黑、相貌普通的青衣少年正在锄草,听见墨先生、厉飞羽二人的脚步声,直起身子,对着墨先生拱手见礼,道:
“师父。”
看见厉飞羽的瞬间,那青衣少年微微一愣。
厉飞羽也愣住了。
这少年、竟然是韩鸣。
说起来,这两名少年还算是老相识了,二人曾一起当过三年的杂役弟子,后来,同一天通过试炼,成为外刃堂外门弟子。
后来,因为受到厉飞羽的牵连、拖累,他们那一批外刃堂弟子受到排挤,为此还大闹过一场。
厉飞羽对这个相貌普通的少年,颇有些好感,因为在过去的三四年间,这少年是唯一一个从未欺负过他的人。
不过,对这少年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只记得他老实本分,从不招惹是非,遇事也不慌张,向来都是默默退后几步,站在人群后面……
“这是你师兄,韩鸣。”
墨先生似乎不愿多说话,只说了这么一句,丢给厉飞羽一只木盒,便迳直走进一间最大的茅舍,关上了房门,就此杳无声息。
厉飞羽有些发呆。
‘这就成了亲传弟子?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厉师弟,走吧,先安顿你住下来再说。”韩鸣看着厉飞羽发呆的样子,微微一笑,领着他走进一间小茅舍。
“你就住这间吧,我就住你斜对面,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了。”
韩鸣快手快脚的将小茅舍洒扫、整理一遍,回头看见厉飞羽扛着一个大包袱,呆头呆脑的站着发愣,不禁失笑道:“怎么,有些不适应?”
厉飞羽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苦笑道:“谢谢韩师兄。”
实在是他总觉得有些虚幻,一个被人处处针对、设计陷害的穷小子,突然间成了七玄门第一高手的亲传弟子,还真有点不适应。
“师父喜欢清静,他已经传给你功法,自行修习就是了,”韩鸣温言嘱咐,俨然一副大师兄的样子,“你先休息,养好伤了再说。”
等韩鸣出门,厉飞羽将包袱解下来,一屁股坐在简陋的木床上,这才觉得浑身酸痛,一阵巨大的困意袭来,让他都有些恍惚之感。
从鸡鸣头遍起床开始,一口水米未曾下肚,练完三遍‘奔雷刀法’赶去演武厅,紧接着一场生死一线的恶战,强忍着伤痛赶了两个时辰的山路。
其实,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厉飞羽早就困倦到了极限。
随手拉开被子,厉飞羽倒头便睡……
……
这一觉,睡了足足九个时辰。
醒来后,厉飞羽没有立刻睁眼,而是闻着松木家具散发出的清香味道,听着窗外鸟鸣啾啾,难得的赖了一次床。
默默运转两遍‘长春功’,发现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一些皮外伤,估计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厉飞羽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他打开房门,外面明媚的阳光有些晃眼,让他不得不停顿几个呼吸,这才缓步走出茅舍。
清晨的药王谷薄雾蔼蔼,鸟啼虫鸣,到处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道,恍如人间仙境。
药田里,韩鸣正给药苗浇水,忙的满头大汗。
厉飞羽走过去想要帮忙,却被韩鸣拦住了。
“厉师弟,你重伤初愈,还是要安心调养一段日子。”韩鸣笑着告诉厉飞羽,师父一大早就出谷了,应该是去采药了。
说着话,韩鸣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厉飞羽,笑道:“这是师父留给你的,让你安心养伤,功法书他已传授给你了,师弟可以自行修习。”
接过小瓶子,厉飞羽像模像样的拱手抱拳,咧嘴笑道:“谢谢韩师兄。”
二人相视大笑。
两个人都是少年心性,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残酷往事,对所谓的世道艰难、人心险恶,自是早已看惯。
不料命运轮回转,两个昔日的穷酸小子,摇身一变,竟双双成了七玄门第一高手墨先生的亲传弟子,其中甘苦,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品味得出。
所以,无须多言,相视一笑,即成莫逆。
“韩师兄,那你就先忙,我去看看师父传授给我的功法书。”厉飞羽也不客气,转身回到茅舍,临窗而坐,从木盒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象甲功?’
‘欲练此功,须自断经脉……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伐毛洗髓,锻骨成金,反复锤炼、打熬全身血肉、经脉、五脏六腑……’
功法总诀开篇第一句,厉飞羽便被吓了一大跳,心道:‘自断经脉,那还能活吗?’
他开始有些犹豫,满腔热情霎时化为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泼下来,让他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可等到他读到后面,看到神功大成后的威力,心中的火苗再次被燃烧,就连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啧啧,神功大成后,可擒龙掷象……’
‘刀枪不入,天下无敌!’
厉飞羽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方才将一本《象甲功》完整研读一遍,合上书,他仰面闭目,轻声说道:“为了报仇,顾不得许多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决绝与坚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