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顾廷烨在门口守着的缘故,婆子女使们倒是不敢糊弄着了,可林小娘又开始了作妖。
这林小娘也是装模作样,但凡烧水、糕饼上慢了点便拦着女使训斥。
“你们这些贱婢,若不再着急着点,便打二十板子,发去勾栏院,等着千穿百孔烂成泥!”
“说你呢,说你呢!这热水是救命用的,还不快去!”
“还有你...”
“闭嘴!”
顾廷烨一声大喝,如同一道响雷在林小娘耳边炸起,把林小娘吓得跌坐在地,打着哆嗦,只敢小声解释。
“我这也是怕这群下贱东西耽搁了卫妹妹...我...”
见顾廷烨面色不善,林小娘声音是越来越小,以至于让人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了林小娘碍事,女使婆子们的手脚也快了起来,要什么就给什么。
但顾廷烨还是不大放心,所幸就让稚阙也去帮忙,省的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时间,整个盛家都忙碌了起来。
......
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林小娘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又怕被人看到,只好以扇掩面,假装高兴道。
“太好了!看来卫妹妹是没事了,还给咱们盛家添了口新丁!”
顾廷烨看着林小娘这卖力的演出,倒是同情起盛老爹来。
要是光看这林小娘此时的做派,怕是他也会以为这林小娘是个好人呢。
又过了些时候,老郎中终于出来了。
“幸不辱命,大娘子与小公子都平安无事。”
“还好小哥儿来的早,要是再晚些,恐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小公子?”
听到郎中的话,林小娘眼皮抖了三抖,这杀千刀的贱人,竟然生了个男丁。
“有劳老先生了,老先生果然不愧是扬州城里有名的妇科圣手,烦请老先生在府上稍歇,盛家必有厚报!”
顾廷烨想了想,还是先把老郎中给留了下来,万一卫小娘又有什么事,也好照看。
等到天色将晚,日头西斜。
盛老爹站在破了个大洞的宅院门口,整个人都麻了。
我那么大一个门呢?
去了一趟润州,家门被砸了?
嘶~~~
莫不是遭了水匪的报复?
盛老爹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府内伤亡如何?有没伤到了霜儿?
“好大的胆子!是哪个王八羔子?连官宅都敢砸!也不怕拔了他的皮!”
王大娘子倒是没想那么多,张嘴就骂。
“小声些!小声些!万一里面还有贼匪在呢!”
“啊?这,这可怎么办啊官人?”
听盛老爹说里面可能还有贼匪,王大娘子也不敢大声嚷嚷了,忙缩回马车里。
就在盛老爹在门前踌躇着,进退两难之际,盛家的小厮终于看到了自己主君回来了。
“主君,您回来了。”
“怎么样?府内伤亡如何?可有将贼匪?赶走了?”
小厮一头雾水,哪来的贼匪?
“主君说笑了,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贼匪?”
“那这门是怎么回事?你们又都跑哪去耍乐了?”
听到没有贼匪,盛老爹的腰板都挺直了些,说话也硬气了三分。
指着这破了一个大洞的宅门,和四分五裂的石狮子,就要问责。
“主君,主母,喜事!大喜事!卫小娘给主君生了个公子!”
“至于这门,是顾公子砸的。”
“什么?恕意生了?还生了个公子?”
盛老爹听到卫小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再顾不得大门的事,忙不迭的就往院子里去了。
“主君...呜呜呜呜...”林小娘见盛老爹终于来了,刚要向他哭诉。
哪知盛老爹只是安抚了两句就进了卫小娘的院子里,连林小娘说的顾廷烨不懂礼数都装没听见。
盛老爹抱着大胖小子,看着孩子那俊秀的面庞是越看越喜欢。
接下来一番温存,哄的明兰眉开眼笑,直到卫小娘面浮倦色,才有离开。
这时的王大娘子屋里,却正是热闹的时候。
在盛老爹去卫小娘院子里的功夫,王大娘子这边已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直听的王大娘子两眼放光。
好你个林噙霜,竟然敢犯下如此大错,险些害死卫小娘和官人的孩子,这样大的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真是喜从天降啊!
不行,得把顾廷烨和郎中找来,一齐作证才行。
这次,我看你这个小贱人怎么逃的出我的手掌心!
非要叫官人把你发卖了不可!
“走,顾小哥儿和郎中在哪?我得好好谢谢他们不可。”
“回大娘子,顾公子他们正在前厅用茶呢。”
王大娘子是久旱逢甘霖,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风风火火的就往前厅走去。
等盛老爹回来,准备感谢顾廷烨和老郎中的时候,却正赶上了王大娘子要收拾林小娘的好戏。
“打,给我按住了打,给我打死这个包藏祸心的毒妇!”
“大娘子饶命,大娘子饶命啊!”
“大娘子,奴婢要有什么得罪之处,您总得说清楚吧!”
还没到门口,盛老爹就听到自己心头上的林小娘哭的撕心裂肺,急的盛老爹是小跑了起来。
“住手!你这是要干什么?”
“霜儿,霜儿,你怎么了?没事,一切有我在。”
这话听的顾廷烨有点耳熟,好像自己也说过?
“官人,你知不知道这个小贱人做了什么!”
“她可是险些害死了官人的孩子!”
“我今天非要打死了她不可!”
大娘子见盛老爹那维护林小娘的样子就来气,恨不得马上把林小娘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什么?你休要在这里撒泼!”
盛老爹觉得王大娘子其实是在随口栽赃,自己的噙霜这么娇弱,怎么会害人呢!
“哼!云栽,把你今天见到的,听到的都说给主君听一听!好让他知道人心险恶。”
王大娘子气急,只好让身边的女使出来讲述所见所闻。
“干什么?这还有外人在呢!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再说。”
盛老爹见王大娘子都到这份上了,还是不肯松口,便知道十有八九,王大娘子所言非虚,便想捂盖子。
不要让家丑外扬,平白丢了盛家的脸面。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对不起顾廷烨,便尴尬的笑了笑,向顾廷烨表达歉意。
“什么外人?顾小哥儿他们可是证人!云栽,讲!”
王大娘子咬牙切齿,平日里积攒的怒火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一点也不顾脸面了。
这下,盛老爹没法了,只能好好听着。
而顾廷烨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老郎中倒是想走,但王大娘子不让啊,只得向顾廷烨有样学样,安静的当个聋子、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