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顾五爷说实话,脚下一踏,顾五爷右手咔嚓一声脆响,已然被踩碎,鲜血四溅,露出森森白骨。
“啊啊啊啊~~~~”
如此骇人的一幕,把屋内女眷吓得尖叫连连,缩作一团。
小秦氏看得也是眉头直跳,手上酸麻,唯恐遭此一劫的是自己。
“闭嘴!谁再敢出声,我让他也试试这骨断筋折的滋味!”
顾廷烨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如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本来惊叫的女眷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就连一边唾骂不休的族老也不敢再大声出气。
顿时间灵堂前只剩下了顾五爷的痛呼声,顾廷烨挪了挪窝,又踩上了顾五爷右腿。
“五叔,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组织组织语言,大娘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若是不让我满意,那你这条腿也不用留了。”
顾五爷疼的眼泪鼻涕抹了一脸,听得自己的腿也要保不住了,便强忍着剧痛道:“你母亲说,只要把你赶出顾家,她就一人分五万两给我和老四,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烨哥儿,求求你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放我一马,啊啊~”
此话一出,众族老宗亲眼神一变。
“老五!你在胡说什么!?烨哥儿,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快把你五叔放了。”顾四爷急了。
“呵呵呵,四叔,你与五叔可是兄弟啊,常言道患寡不患均,患贫不患安,既然钱都分的一样多,那五叔没了一只手,你怎么好意思用两只手数钱呢?不如我来帮帮你!”顾廷烨皮笑肉不笑。
顾四爷一听,顿觉不妙,连忙道:“烨哥儿,老五说的没错,你母亲确实答应分我们钱,还有你大哥,他也有一份,就是你大哥来告诉我们你把你母亲关起来的,也是他带着我们去放的你母亲。”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你大哥去!”
边说着边往后退,要藏到一众女眷身后。
“哦?竟还有大哥哥的事?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啊!”顾廷烨松开了踩住顾五爷的脚,转头走向躲在众人身后的顾廷煜。
顾廷煜的大娘子邵氏却以为顾廷烨要对自家夫君下毒手,连忙护在顾廷煜身前。
“不关我家官人的事!二叔你不要听信谗言!”
而顾廷煜脸色阴晴不定后,把邵氏拉到身后道:“休得伤你嫂嫂,此事她俱不知情。”
“大哥哥与大嫂倒是伉俪情深,放心,我不但不打你们,我还要送大哥哥一份厚礼。”
四房、五房的人胸无城府,利欲熏心,满脑子的蝇营狗苟,是畏威而不畏德的小人,对付这样的人,顾廷烨只需施以雷霆手段,便能轻松将其击溃,让他们悔恨莫及,不敢再造次。
而对于顾廷煜这种人,则不然,其胸有城府,且时日无多,肉体的疼痛丝毫不能使其有所反省。
对此时的他来说,最大的念想就是把顾廷烨赶出顾家,顾廷烨过的越是凄惨他就越是高兴,而顾廷烨若是逍遥快活,那他就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不过此时,顾廷烨却要让他先还上一点利息。
“大哥哥可是一生下来就如此体弱多病?我想并不是吧?小时候大哥哥可没少带着我疯跑,很是挨了父亲几次打。”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是七岁,还是八岁?可还记得郎中是怎么说的?”顾廷烨冷笑着问。
“这与你何干?要打便打,反正今日你已是疯魔了!不在乎多上我这么一笔血债。”顾廷煜面露不悦,以为顾廷烨在戏耍他。
顾廷烨却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道。
“大哥哥不记得,我倒是记得,郎中说大哥哥气虚血亏,如同漏斗,乃是先天不足之证,无药可医,无人可救,只能用汤药吊着命,好生将养着,忌大喜大悲,荤腥油腻,连畅快的喝一次酒都不行,至于能活到什么时候,全看天意。”
“也是可怜,大哥哥从小多谋善断,满腹经纶,却为身体所托,不得一展抱负,从前我只当是天妒英才,才给大哥哥的磨难。”
“可昨日,我恰巧听到了一个毒妇说起了一味药材,其名为血枯草,长期服食会害人气海关元,使人如秋日落叶消瘦枯萎,大哥哥猜猜这毒妇是谁?”
顾廷煜起初听得还不甚在意,可听到后面却是惊觉。
这症状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莫不是白氏那个贱人所为?
不对,白氏在世时自己的病虽不少,但却也算是健康。
直到后来小秦氏入了门,有一次自己贪顽感染了风寒,生生在床上养了一月有余。
而小秦氏还亲力亲为的为自己熬了一个月的汤药,如今每每想起都还感念小秦氏的舐犊之情。
可从那以后自己身子却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自己还只当是落下了病根,若是真有这血枯草,那也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顾廷煜面露杀机,猛的抬起手指着小秦氏,质问道:
“是你!?咳咳咳咳......”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是我母亲?”顾廷炜有些看不懂,二哥哥这是说的什么故事。
可是此时,却是没人理这个傻孩子,包括了小秦氏。
“大郎在说什么浑话?什么你啊,我啊的?”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在小秦氏慈祥的面容上,却是显得有些阴森。
“咳咳,是你从小在我的药里下了血枯草?是你害的我身残体弱,不能持久?咳咳......”
顾廷煜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将小秦氏剥皮拆骨,油煎火烹。
一时间屋内众人都看向了小秦氏,而顾四婶和顾五婶像是旁边有洪水猛兽一般,逃也似的逃离了小秦氏的身边。
“大郎莫要生气,你忘了郎中说的了?小心怒火攻心步了侯爷的后尘。”
小秦氏还是那副慈眉善目为人着想的样子,可嘴中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大,大嫂,大郎说的,可,可是真的?”顾五婶的泼辣劲儿都被吓没了,一点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声细语好欺负的嫂子了。
“你说呢?”
小秦氏嘴角露出嘲讽,把顾五婶吓的往顾四婶身边退了退。
“真是厉害啊,你竟生生骗了我们这么些年!我自诩智珠在握,可今天才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顾廷煜好半天才停下了咳嗽,但话语中的恨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怎么?大郎也想学学二郎打我两巴掌不成?亦或是将我绑了?”小秦氏冷笑。
“你,你,咳咳咳......”顾廷煜被一句话就整的无话可说。
他倒是想打,可又偏偏打不得。
一来,下毒之事已经过去多年,如今想要查证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小秦氏亲口承认。
二来,再怎么说,小秦氏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所谓子不言父过,女不道**,放在他和小秦氏身上一样如此,只要这宗族礼法在,他就不可能将小秦氏拿下,严刑逼供。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顾廷烨这么莽,这么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宗族礼法。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要想证明小秦氏有罪,就的把她拿了严加审讯,可想对小秦氏动粗,就的有其罪证。
见顾廷煜明明气的想要杀了自己,却又不能动手的样子,小秦氏畅快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