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二人夸赞之际,上杉政虎和岛津忠直出现,二人连忙上前打招呼,岛津忠直还不知近卫前久给他吹嘘了一番。
三好家虽然退出了京都,但是京都内还是有三好家的细作以及一些心数三好家的人,他们已经将岛津忠直藐视三好家的事情传出了京都。
岛津忠直的豪言壮语可是极大的打击了三好家在京畿的权威,而且自三好长庆反叛细川晴元以来,京畿之内已无敌手,而岛津忠直不过是东国地方来的,三好长庆等人对此大为恼怒。
芥川城内,三好长庆与一众家臣正在议事,之前松永兄弟回来说了将军足利义辉意欲联合细川晴元夺取京都的事情,三好长庆对此大为恼怒,当即就下令几个兄弟从四国回来商议大事。
如今,足利义辉重用东国来的两个乡巴佬来对付他三好长庆,这让他深感耻辱,同时也嘲笑幕府已无人可用,竟然需要乡下没见识的田舎者当大将。
说起来这是很轻敌的行为,但是这也怪不得三好长庆,京畿诸国的大名会被京都公卿鄙视,而东国西国等地自然也是被京畿诸国鄙视。
这样的鄙视链,随处可见,家格高的鄙视家格低的,靠海的看不起内地的,大城看不起小城的,大名瞧不起豪族等等。
所以岛津忠直的一番吹嘘,惹怒了整个三好家。
三好长庆坐在主位上喝道:“岛津忠直,一个东国山沟里出来的田舎者,井底之蛙,不知本家何等实力,此番本家一定要让那个乡巴佬知道,何为霸主!”
十河一存行礼道:“兄长,臣弟愿为先锋大将,为兄长拔寨夺旗,拿下岛津忠直的人头!”
安宅冬康虽然也恼怒岛津忠直瞧不起三好家,但是他的性格稳健,便说道:“虽然这个岛津忠直说话狂妄,但是兄长也应该派出人去打探此人的情报,不可轻敌。”
“久秀大人被击溃,足以说明上杉政虎和岛津忠直不是易与之辈,臣弟请兄长细查之。”
三好义贤接话道:“三弟此言不差,兄长应该考虑一下,不过将军的举动已经侵害了本家的安全,本家必须要给将军一个教训!”
三好长庆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打探这两个人的情况,你们立刻去召集兵马。”
下方的松永长赖行礼道:“殿下,请让臣跟随民部大人一起,将功折罪!”
三好长庆点头道:“也罢,不要让我再失望了。”
“哈!”
就在三好家紧锣密鼓准备征讨事宜的时候,诗会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伙正在欣赏着和歌师们的和歌,互相吹嘘着。
其中京极高吉对岛津忠直十分不满,他趁机说道“岛津兵部大人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吧,可觉得稀奇啊?”
岛津忠直笑道:“和陛下,将军大人一起,在下真是第一次,不胜荣幸啊!”
京极高吉进一步道:“这么说来,岛津兵部大人喜欢和歌,如此可做上一首?”
这一下不少幕臣起哄,连带一些公卿也是盯着岛津忠直,岛津忠直微笑不语,看着京极高吉的眼神有些不善。
上杉政虎此刻喝的有点多了,大笑道:“哈哈哈,诸位果然慧眼识英雄,岛津殿的文采,当属第一!”
京极高吉一听,按捺心中不快,盯着岛津忠直大声道:“既然上杉弹正大人都这么说了,岛津兵部大人就展示一下吧!”
三渊藤英连忙说道:“上杉弹正大人和岛津兵部大人有些醉了,京极大人应该等两位大人酒醒再说此事。”
上杉政虎大手一挥道:“在下没醉!”
岛津忠直也接话道:“和歌而已,有何惧哉?京极大人既然想听,在下自然满足,上杉弹正殿说了,在下文采当属第一,此言在下认了!”
“一首和歌岂能表现在下的文采?今日在下写上一首诗词,请诸位鉴赏!”
场上众人原本以为岛津忠直会谦虚一下,结果岛津忠直他不装了,直接摊牌了。
远处还有一群公卿的家眷,天子的妃嫔隔着屏风看不清楚,便都派出侍女往这边来打听消息。
岛津忠直站起来,端起酒碟对天子和将军行礼,随即仰头喝下,把酒碟一丢,姿态十分豪迈,上杉政虎大喝一声“好”!
只见岛津忠直大声说道:“天下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诸公以为如何?在下以为欲要拯救这纷纷乱世,就不应该拘泥于家格和身份,只有寻找更多有才之人才能强大。”
“我岛津忠直,就欢迎任何有才能的人,岛津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有债必偿!哈哈哈!”
“诸公再听我一言: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上杉政虎闻言,拍案而起道:“壮哉,岛津殿,此番豪气谁人可比!哈哈哈!”
足利义辉看着有些狂妄的岛津忠直,他觉得岛津忠直说的很对,他更加坚定了振兴幕府的心愿。
三渊藤英有些失神,细川藤孝惊讶道:“世间竟有这般伟男子,真大丈夫啊!”
京极高吉脸色难堪道:“狂妄,实属狂妄!”
也有公卿不满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泥腿子就该是泥腿子,乡巴佬怎么知道治理国家,狂徒,岛津忠直是狂徒!
京极高吉一看公卿们也不满岛津忠直,立马站起来道:“陛下,将军大人,岛津殿实在是狂妄,应该责罚!”
天皇没有说话,这事他无所谓,反正这天下和他没多大关系,饭都吃不饱,管这些做什么?
足利义辉却是摆手道:“高吉,快向岛津兵部道歉!”
京极高吉脸都憋红了,不得已向岛津忠直行礼,岛津忠直酒气有点上头,低头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也?”
“你!欺吾太甚!”京极高吉暴怒,直接拔出胁差。
将军面前动刀,这下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