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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三年的第一天,正是众家臣国人和豪族向岛津忠直汇报述职的重大日子。
在听取了所有人的述职后,岛津忠直开始总结,说道:“今年本家收复西筑摩郡,攻占木曾谷,天下一统的步伐再次近了一步。”
“虽然乡原合战里,本家伤亡有些大但是飞驒一地已与本家连接,本家兵力已经不弱于武田家了!”
“喔!”
众家臣兴奋的应了一声。
岛津忠直继续说道:“长此以往,本家一定会击败武田晴信,夺回信浓三郡!”
“喔!”
身心都十分轻松愉快的岛津忠直挥手让大家安静,说道:“如今本家也是接近三十万石的大大名了,是该设立本家的武家法度不然就没有规矩。”
“接下来我便与五奉行还有评议众们商定本家的武家法度,不仅如此,凡我治下子民,不论武士,足轻,百姓还是僧侣神官都将按照本家的法度行事。”
“因此,本家不仅要颁布武家法度,还有町民法度,宗教法度,诸位以为如何啊?”
前来参加会议的内岛氏利皱眉道:“御屋形大人,这僧侣神官是神佛的事情”
岛津忠直皱眉道:“内岛和净土真宗的关系不错,你是在为他们说话吗?”
内岛氏利摇头道:“御屋形大人,您应该知道很多寺庙都有特权。”
岛津忠直冷笑道:“特权,什么特权,我不知道总之,以后都得归我管。”
内岛氏利当即闭嘴低头,不再说话。
岛津忠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废除秽多、非人。在本家治下,吃肉不犯法。”
不少人只是微微皱眉,但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变化,若是一向宗的地盘,岛津忠直很快就会面对家臣的叛乱。
但这是东国,东国武士是吃肉的,当然也有信仰纯粹的人不吃肉,这一切都看上位者。
忠直继续说道:“本家将在长沼城处设立船厂,修造小早和关船,至于水军大将人选,便由岛津利久担任。”
“蜂须贺彦右卫门!”
人群中,一名大汉走到中间坐下行礼道:“臣在!”
岛津忠直点头道:“你为利久副手,掌管十五艘关船船税。”
蜂须贺彦右卫门行礼道:“臣万分感谢御屋形大人的看重!”
这位彦右卫门便是蜂须贺小六,他原本是在木曾川上讨生活的川并众首领,其父亲是尾张蜂须贺乡的国人领主。
只不过前年尾张与美浓的关系恶化,蜂须贺小六的处境就有些艰难。
岛津忠直当时没有能力建造水军,因此没有派人接触他,但是现在岛津家的情况不再是岌岌可危,岛津忠直决定处理内政。
毕竟乡原合战伤筋动骨,他需要整顿内务才能恢复元气。
因此,岛津忠直决定在千曲川上建设水军,同时组织船只打捞河鱼,发展渔业。
先期将会打造四十艘关船,八十艘小早船,当然这个先期也将分几年来完成。
一艘关船包括材料和人工费用大约是一百五十贯,而一艘小早船的费用大约是七十贯左右。
一艘关船配备五十多人,其中一半水手,一半船众,岛津家没有足够的铁炮,就只能安排弓箭和燃烧瓶了。
一艘小早船配备十八人,八名水手和十名船众。
按照这个预算,岛津忠直需要招募水军接近三千人的水军。船只建造的费用是一万一千六百贯。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花费几百贯,雇佣人在长沼城修筑船坞和码头。
同时,在海津城外同样也要修建码头,长沼城和海津城都是建在千曲川边上的平城。
海津城在更级郡内,而长沼城在水内郡内,并且它所处犀川与千曲川交汇处,那么奥信浓的木材可以通过犀川运送到长沼城。
更重要的是,千曲川流入了越后,虽然不是直达直江津,但是也有出海口,转道直江津并不困难。
只要上杉辉虎不阻挠,岛津忠直也就等于有了出海的地方。
不过岛津忠直并不打算要越后的港口,他反倒对南边的出海口感兴趣,等他灭了甲斐的武田,就会对没了今川义元的今川家动手。
岛津忠直不仅安排了岛津利久为水军大将,让蜂须贺小六为副将,同时还有朝仓秀景,本间孝虎以及横尾隼人正担任船大将。
朝仓秀景出自越前朝仓,自然了解水军,而本间孝虎来自佐渡岛的本间水军,那也是一支闻名遐迩的水军众。
至于横尾隼人正则是信浓本地人,水性不错,在船上健步如飞,因此被忠直提拔。
说完水军的事情,岛津忠直又说道:“既然我为飞驒和信浓两国的守护,那么两国不应该有多重标准,从今天开始,两国的衡量单位都应该统一,各地的关卡都得裁撤,只需要在国境边界上设立检查关卡,但是不可收费。”
飞驒国司姊小路秀纲连忙站出来说道:“殿下,这关卡收费也是一笔收入啊。”
岛津忠直笑着解释道:“国司大人听我解释,你想想,一个做生意的,走东海道要收一笔十贯钱的过路费,而进入我飞驒信浓的道路,只是在美浓被收了五贯钱,那么这位商人会来哪里做生意呢?”
姊小路秀纲微微皱眉道:“那自然是来我们这里做生意了。”
岛津忠直点头道:“不错,他们会来我这里做生意,然后本家就可以多收税。”
“收上来的商税可比过路费要多很多了,当然你们有损失,这样,你们收的过路费总计多少,本家给予补偿。”
“不过不要乱报数目,我会让目付奉行去检查的。”
姊小路秀纲点头道:“哈,殿下英明。”
岛津忠直继续说道:“有关商税,只要给本家交税的商人都受本家保护,有关城下町的市场贸易,必须遵守本家的町民法度。”
岛津规久问道:“殿下,那些座商恐怕会不满意的。”
岛津忠直笑道:“那他们就离开本家的领地好了,他走了,一大块利益就让出来了,他舍得么?”
岛津规久回道:“只是这些座商背后的势力不小。”
岛津忠直点头道:“我知道,那又如何,能比本家刀枪更厉害吗?”
岛津规久连忙行礼道:“殿下英明。”
岛津忠直点头道:“最后还有一条,那就是本家领内的城砦太多,而且很多城砦并没有战略防守的意义,很多城砦都是当地豪族建造的,但那是乱世的时候。”
“现在本家致力于家国统一,那么就不需要那么多城砦了,以后本家内一郡一城,各乡设立阵屋,只有军事险要之地修筑屯兵的城砦,以及本家同意可建设的城砦。”
这一下不少国人和豪族慌了,高梨政赖连忙问道:“殿下把我等居城废掉,我等住在何处?”
岛津忠直笑道:“怎么?我这海津城不能住吗?以后大家就在本家住半年,另外半年便在一郡的治所居住。”
“各家的家眷也有安排,海津城的岛津馆建造一座专门安排给诸位家眷居住的大院,由阿绫掌管。”
不少人的脸色有些僵硬,这可太狠了!
岛津忠直不仅要各家把人质送到海津城,而且每年都有半年的时间在岛津忠直身边陪着,那么他就有半年的时间难以治理自己的家事,这样的话,容易出现家中权力被自己安排的代官掌控。
而他们为了保证自家不会被以下克上,那就得紧紧跟随岛津忠直的脚步,否则,只要岛津忠直一声令下,他就被下克上,他的家臣取代他的位置。
岛津忠直的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这可是他琢磨了两个月的内务整顿计划。
不等豪族们想出办法对应,岛津规久等五奉行,还有其余的评议众,包括小笠原长家等人纷纷行礼应下此事。
高梨,栗田,落合,井上以及大日向等国人也只能同意了此事。
接下来,岛津忠直宣布了家臣等级的划分,最高的是连枝众,其次是宿老众,接下来便是谱代众和外样众。
同时还有近侍这个属于岛津忠直直属力量的分配。
这近侍里包括小姓,侧用,奏者,马廻,旗本这些。
以后广间内的座位安排,以及议事都会有明确的划分,确定上下等级。
像高梨政赖,岛津规久,岛津利久以及浅野忠广都属于忠直的一门众,神代,上条等几家是宿老众,小笠原,本间等人划分为谱代众,至于姊小路,栗田,大日向等都是外样众。
这样的划分并不是每一家都满意,外样众明显就不那么亲密,当然他们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但是聚拢在岛津忠直身边的势力庞大,不少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岛津忠直也知道会有人不满,但这是他必须做的,之前落合弘吉等人谋反就给他提了醒。
难道他什么都不做,就没人谋反了吗?这些国人就对他死心塌地了吗?
并不会。因此他才需要拉拢效忠自己的人,让他们继续效忠,至于那些有三心二意的人,他又何必在乎呢?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背叛,他已经让所有人献上人质,又让他们在海津城住上半年,再加上户隐众每一家都安排的潜伏的细作。
多管齐下,就算有人要谋逆,也可以提前应对。
岛津忠直现在就得把权力攥在手中,而不是什么重臣合议制,强如武田,斋藤,浅井这些都搞重臣合议制,只不过是强于一时。
一旦有威望的君主死了,新君主一定会和重臣们有矛盾,而且重臣合议有很大的弊端。
比如浅井长政就是因为他父亲以及几位重臣建议,浅井便和织田开战了。
现在的岛津忠直创建这份家业才几年,领地接近三十万石,威望极高,正好就把家中的制度确立下来。
如此等他的儿子月下斋接掌岛津家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几位重臣不配合的情况。
岛津忠直环顾四周,见众人低头行礼,点头笑道:“好,接下来几年来,本家的内政便按照这些安排实行,我希望各位都按照这些条令行事。”
岛津规久等人连忙行礼道:“哈,臣等一定遵从殿下条令!”
众人散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嫡子和妻子送来长沼城,至于海津城的岛津馆还在建设。
岛津忠直让绫姬出面接待了这些人质,并且进行登记,然后有户隐众进行核实。
绫姬接见了这些家眷,并和稻叶姬,松代姬以及雪姬一起接待了这些家眷,并且送了一些礼物。
好在长沼城在这几年进行了一定的扩建,因此,不管是家臣国人以及那些家眷都有居住的武士敷。
当那些外地的家臣们在岛津忠直的居馆居住的时候,他们是与妻儿一起住的,当他们离开,这些家眷依然在自家住,只有战时才会集中一起。
这件事情一直到半个月后才办好,并没有哪一家敢违抗岛津忠直的命令。
不过岛津家的发布了宗教法度,除了飞驒国的照莲寺反响比较激烈外,其他的寺社都只能默默接受。
毕竟岛津忠直的大名他们十分清楚。
照莲寺的实海上人看着法度,皱着眉头道:“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要寺社交税,岛津忠直疯了吗!”
实海上人如此强硬,那是因为他是净土真宗,他的信徒遍天下!
只要他一句话,飞驒国内立马就会掀起土一揆!
实海上人立马找到内岛氏利,内岛氏利自然是无能为力。
实海上人皱眉道:“那本座只好去见一见这位守护大人了,真要是不可回转,佛家也是有怒目金刚的!”
内岛氏利连忙说道:“唉,何至于此,岛津殿大概不知净土真宗的实力吧。”
实海上人冷笑着离开了归云城。
其实岛津忠直在颁布法度的时候就很注重一向宗的态度,不输不入权被他阉割,这极大的损害了一向宗的利益。
所以他早就让户隐众关注着照莲寺的举动,照莲寺的反应不出他所料。h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