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成武田晴信了!”岛津忠直暗道一声不好。不愧是武田晴信,这么快就能转变战略思路。
他原本打算利用豪族对新法度的不满引出武田晴信,然后再打一场决定性的合战,但是武田晴信没有接招啊。
现在武田晴信的下一步举动他还没有思路,但武田晴信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耗着,他在等时机。
“他在等什么时机呢?”岛津忠直呢喃道。
下方的真田幸隆见到岛津忠直的模样心中已有猜测,说道:“殿下,臣以为武田晴信此番固守,应该是在等关东出现变故。”
岛津忠直一听,点头道:“不错,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里见家可是攻入了武藏国,目前北条的水军不是里见水军的对手。”
真田幸隆接话道:“若是这个时候关东管领邀请上杉殿进攻武藏,上杉殿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武田晴信一定是在等上杉殿参与关东事务的时候,与本家开战。”
岛津忠直皱眉道:“不可能,如果武田晴信是在等本家没有后援,那绝对不是这件事。”
“上一次,上杉殿依然派遣了援军帮助本家攻击佐久郡,武田晴信肯定不会忘记。”
真田幸隆点点头,他刚刚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朝仓秀景看了看左右,众人都在思虑,他看向紧锁眉头的岛津忠直,说道:“御屋形大人,臣有一言。”
岛津忠直闻言抬头道:“噢?你有什么想法?”
朝仓秀景:“臣观武田晴信的举动与御屋形大人对付武田家的计策有些相似。”
“但是臣以为,武田晴信的举动大概只是为了搅乱本家的内政。”
真田幸隆眼前一亮道:“还真有可能最坚固的城池往往便是从信又看向自己的信廉,说道:“你穿上我的甲胄,在此处待着,我领一部分兵马前往佐久郡。”
武田信廉微微皱眉,点头道:“哈,臣领命。”
一旁的春日虎纲惊讶道:“御屋形大人是想偷袭户石城吗?”
武田晴信只是笑了一下,但没有解释。
随着武田家开始行动,出浦盛清率领的户隐众和武田家的三之者之间发生了大规模的交战。
户隐众进入武田阵地的难度很大,好在死伤了几十名忍者后,出浦盛清才得到一个情报。
出浦盛清立刻返回本阵,向岛津忠直汇报。
岛津忠直听完出浦盛清的诉说,低声道:“一支别动队前往伊那郡,这应该不是假消息。”
他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武田晴信在严密的封锁消息,而且还不是做样子。
毕竟这要是个假消息,武田晴信没必要牺牲这么多人来完成,只需要牺牲几个甚至十几个就足以了。
而现在,双方可是损失了不少人手,足以见武田晴信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他看向了下方的家臣说道:“武田晴信的目标是筑摩郡,看来他们还真是贼心不死,想断绝飞驒与本家之间的往来。”
岛津规久连忙说道:“筑摩郡那边只有浅野大人率领的一千人,真要是武田家主力进攻,恐怕守不住。”
岛津忠直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么,本间,你率领一队人前去支援一下浅野吧。”
本间孝虎当即起身,离开本阵,领兵前往筑摩郡。
没多久,又有新的情报传来,武田家的忍者开始往岛津家方向渗透,
又一会,新的消息传来,前往筑摩郡的武田军正在回撤。
岛津忠直楞了一下,这和他猜想并不一样,他看着下方的家臣们问道:“诸位,新的消息,前往筑摩的武田别动队后撤了。”
幕府内众人大惊,上条政长惊讶道:“殿下,难道对方是想分散我们的兵力,然后进攻本阵吗?”
岛津忠直摇头道:“应该不是,只能继续打探才行。”
没多久,新的消息送来了,户隐众在佐久郡的布引山城发现了武田军的动向。
岛津忠直大惊,一边与家臣们商议,一边派遣真田幸隆率领真田本队支援户石城的上尾清十郎。
晚上,岛津忠直刚吃完饭,出浦盛清匆匆赶来,说道:“殿下,大门峠后武田本阵里的武田晴信是影武者!”
岛津忠直顿时没了睡意,立刻喝问道:“真的武田晴信去哪了?”
出浦盛清低头道:“十分抱歉,属下正在让他们在查。”
岛津忠直站了起来,左右踱步道:“不在本阵,前往筑摩的别动队退回来了,佐久出现了武田军动向。”
“武田晴信到底想干什么,废了这么大的劲,后面憋着的肯定是大招。”
“马上让上条,朝仓他们过来,我要与他们商议一番。”岛津忠直直接说道。
出浦盛清立刻让人通知了上条和朝仓等数十人。
岛津忠直将新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武田晴信这般做,绝对有深意,诸位谈谈自己的看法。”
新田义信出言道:“御屋形大人,武田方现在的举动只是在迷惑我们,故布疑阵。”
岛津忠直脸色大变,怒道:“该死,武田晴信这是在消耗我的精力,被他这样戏耍,我可能会因为急躁而出现判断错误的情况!”
“孙子曰: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武田晴信看着一众茫然的家臣悠然念着这段话。
他又从佐久回来了,留下信繁作为影舞者替代他。
饭富虎昌斗胆问道:“御屋形大人,此话何意?”
武田晴信解释道:“这话的意思是,会打仗的人,总是会处于主动的地位去调动别人,而不是被动的去应对敌人的举动。
能够让敌人到达预设的战场,那是因为利益引诱而来,能够让敌人难以抵达有利的地点,那是因为多方阻挠的缘故。
所以敌人精神好,那就想办法让他动起来,直到敌人疲倦,敌人补给充足,那就要想办法破坏掉他的补给,当敌人安稳下来,就要想办法让他变得混乱。”
春日虎纲恍然大悟道:“所以御屋形大人现在的做法就是想让岛津军变得疲惫不堪。”
武田晴信笑道:“不错,弹正忠你猜到了一些。”
春日虎纲行礼道:“还请御屋形大人指点。”
武田晴信微笑道:“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岛津忠直的举动。他的新法度我已经看了,对于那些独立的国人豪族来说,条件十分严苛。”
“而岛津忠直还没有统一信州,为何急着这么做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岛津忠直绝对不会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他可是多次让我吃亏的对手,并且从一介国人成为一方霸主,绝对不会犯下如此简单的错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国人豪族的不满?”
“所以,我认为这是岛津忠直设下的陷阱,让那些可能背叛他的人跳出来,同时也是吸引我出兵地陷阱!”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我决定将计就计,派人联系北信的国人和豪族,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都联系了一遍。”
“那些人果然背叛了岛津忠直,而岛津忠直的准备十分充分,可惜我没有出兵,这打算了岛津忠直的计划。”
“尽管岛津忠直反应过来了,但是他的应对还是被我看出来了。他修筑上田城,就是想把战场布置在上田原平,所以我便在此处按兵不动。”
“岛津忠直猜不到我的下一步举动,必定会着急,而我开始散布假消息,假意行军,布置影武者,就是让岛津忠直混乱。”
“一旦他猜不出我的举动,逐渐焦急,心不静,就容易下达错误的指令。”
饭富虎昌惊讶道:“所以御屋形大人才会让典厩大人前往佐久,并且扮做您的模样?”
武田晴信笑道:“不错,现在就看岛津忠直如何应对了。”
一条信龙欣喜道:“殿下收起玩乐之心,果然比以前更厉害了!”
武田晴信脸色一僵,一看是信龙,板着脸道:“信龙,你在说什么呢!”
一条心里撇嘴道:“我也没说错啊,殿下以前总是”
河洼信实连忙拉了一下一条信龙,说道:“御屋形大人息怒,信龙他只是年轻。”
武田晴信摆手道:“好了,难道我还会和我的弟弟计较这些小事吗?夜深了,都去休息吧。”
武田晴信是去睡了,但是岛津忠直睡不着了,他又感觉到了甲斐之虎的压迫。
他不禁摇头,心道:不愧是和上杉谦信交手十几年,最后占据了上风的甲斐之虎,还是有本事的。
别看武田信玄有不少败绩,但是他也是和上杉谦信,北条氏康,今川义元,织田信长等人齐名的名将。
织田信长对于那些打得赢对手,那可是十分狂傲,但是面对上杉谦信和武田信玄,那也是表达了自己的尊敬。
所以岛津忠直其实很惧怕武田晴信。
他想着只能将真田幸隆叫回来,再加上朝仓秀景,新田义信等人一起商议一下。
“禀报!”
岛津忠直一听是出浦盛清的声音,连忙说道:“什么事!”
出浦盛清连忙上前,低声说道:“殿下,武田晴信出现在布引山,隐藏在城内的兵力有五千!”
岛津忠直瞪大了眼睛,低呼道:“怎么会在布引山城,从那边进军,那可是要偷袭户石城?”
“不可能。”岛津忠直摇头道,“本阵距离户石城不过一个时辰的距离,武田晴信有什么办法能在一个时辰拿下户石城,绝不可能。”
他看向出浦盛清问道:“可看清楚了,真是武田晴信本人?”
出浦盛清有些迟疑道:“并没有太靠近,只在远处看到,大概模样确实是武田晴信。”
岛津忠直皱眉道:“没有确定?那很有可能是信繁,或是信廉。他们二人酷似武田晴信。”
“你立刻派人打探武田本阵,以及布引山城两处,可有武田信繁,信廉两兄弟的消息。”
出浦盛清点头道:“哈,臣立马去办!”
清晨,就在岛津忠直打盹的时候,出浦盛清回来了,诸星清直叫醒了忠直。
忠直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道:“上总守,有什么消息?”
出浦盛清行礼道:“殿下,武田本阵的影武者是武田信廉,至于武田信繁,细作并未发现他在武田本阵。”
岛津忠直来了精神,说道:“那布引山的那个武田晴信呢?”
出浦盛清回道:“经过一夜打探,那位很有可能是武田信繁,细作无法辨别两人的样貌。”
岛津忠直皱着眉头,情况很不妙啊。
“御屋形大人!”
真田幸隆急匆匆的跑来,他可是连夜赶回来的。
“布引山的武田晴信肯定是影武者!”
真田幸隆大声说道:“若是武田晴信想要袭击户石城,那么绝对不会这么快让我们知道消息的,这次看起来像是故意的!”
大声说道:“若是武田晴信想要袭击户石城,那么绝对不会这么快让我们知道消息的,这次看起来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