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义元被讨死了!”
“织田家已经讨取今川义元的首级了!”
“今川总大将已死,尔等快快投降!”
桶狭间内织田家的士卒们兴奋的喊着,今川义元的首级被插在长枪上招摇过市。
那雨后出现的太阳十分耀眼,使得兜帽上的前立金光闪闪,它证明着今川家的财力,此刻却成为了织田家的战利品,彰显织田家的勇武。
今川家本队的精锐此刻本就是各自为战在看到今川义元的首级之后,内心只剩下逃跑的想法。
但是泥泞的山路并不好跑,逃跑的今川将士被追上来的织田军砍死。
今川义元的一门,心腹,重臣死伤众多,还有其他的寄子死伤无算。
数万大军在一日之间崩溃除了在鸣海城的冈部元信,松平元康,鹈殿长照朝比奈泰朝等人直接放弃尾张的城砦,往今川家的领地逃跑。
先锋军的总大将井伊直盛在逃亡中绝望自杀。
松平元康趁机回到了冈崎城,城代山田新右卫门因为害怕三河人报复,得到消息后就跑回骏河去了。
今川义元败死的消息传回骏府,今川氏真当场吓倒在地,同样得知消息的寿桂尼在第一时间宣布今川氏真为新一代家主,稳住骏府的局势。
织田信长在击溃今川本队后,对于逃跑的今川军也是无能为力,他的军势损失不少,更何况还有今川家武将冈部元信在鸣海城。
此番得利最大的还是松平元康,他在酒井,本多,石川等家臣们的支持下回到了冈崎城。
尽管家臣们希望他可以脱离今川家,并且实现三河统一但松平元康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当晚,他就写信,派人送去骏府。
寿桂尼早已经派人看着各家的人质骏府内灯火通明,将士皆带甲带刀,气氛十分凝重。
寿桂尼看着松平元康送来的书信,说道:“让下面的人注意,元康的妻儿子女要小心对待,不可轻忽。”
“伊豆守,你去看看阿鹤,免得她担心元康,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心里会脆弱些。”
关口亲永连忙低头道:“哈!”关口亲永连忙起身去见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今川氏真此刻还有一脸慌张,悲戚的神色,他急忙问道:“松平元康说了什么?”
寿桂尼说道:“他说路过冈崎城的时候得知城代已经跑了,所以才留在了冈崎城,同时希望您起兵为义元公报仇。”
今川氏真有些担忧道:“英明的父亲大人都被织田信长杀死了,身边的心腹,重臣死伤殆尽,此刻会有谁跟着我去报仇呢?”
寿桂尼点头道:“您说得对,现在的今川家有兵无将,若是再败恐怕骏府都不安稳了。”
“您要振作起来稳定家内的局势早日为本家洗刷耻辱有我在,您不用担心那些人不遵从您的号令。”
翌日,寿桂尼就开始支持今川氏真掌控家中的权力,但是不少人并不服从今川氏真,因此,今川家内开始一轮权力之争,不少家臣出奔或被流放。
至于松平元康请求的复仇之战,因为朝比奈家和三浦家的不同意见,此事一直未能决断。
身在三河的松平元康没有收到今川氏真起兵的消息,不过收到了寿桂尼的书信。
虽然濑名姬和长子没事,但是他内心惴惴不安,因此,他在冈崎城召集旧部,继续进攻尾张边境。
织田信长虽然打赢了这一次的合战,突袭杀死了今川义元,但是内有鸣海城的冈部元信,外有三河的松平元康。
为此,他与冈部元信和谈,用今川义元的首级换取了鸣海城,并且放冈部元信离去。
远江井伊谷
奥山朝利带回了今川家战败的消息。
没多久,井伊家就见到了井伊直盛的首级。
在奥山朝利等人的帮助下,井伊直亲当上了井伊家的家主之位。
晚上,井伊直亲的院子内,侧室阿川正在为他倒酒,阿川说道:“殿下,现在您已经是井伊家的家主了。”
“岛津大人可以为您提供资金,帮助井伊家在远州独立,就如三河的松平元康一样。”
井伊直亲喝了一口酒,问道:“岛津大人如此好心?我想岛津殿也在谋取远州吧?”
阿川笑道:“殿下不知道吗?岛津大人的姐夫可是上杉弹正卿大人,他怎么会容许岛津大人占据远州呢?”
井伊直亲也知道上杉谦信,他的特立独行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今川义元多次嘲笑上杉谦信,一直关注今川家的井伊直亲怎会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岛津忠直不会那么好心,能够杀死甲斐之虎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他知道岛津忠直是一个比甲斐之虎更奸诈的人。
但是,尽管今川家的家主义元败死,但是桶狭间合战里,井伊家也损失惨重,以井伊家现在的力量根本打不赢今川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因此,接受岛津忠直的资助,井伊家才能迅速恢复实力。
井伊直亲一把拦住阿川,说道:“岛津大人的资助,我接下了。”
阿川笑道:“殿下英明!”
清州城
织田信长看着下方的岛津家使者,问道:“岛津大人有什么事吗?”
诸星清直回道:“殿下让在下恭喜织田大人在此战之中一战成名。同时还想和织田大人聊一下东海道的事情。”
织田信长皱眉道:“怎么,岛津大人对东海道感兴趣?”
诸星清直笑道:“不错,织田大人已经夺回了尾张的南部,实力与斋藤大人不相上下,正是夺取美浓的机会。”
“殿下对于美浓没有任何兴趣,不如两家各取所需,本家攻略东海道,织田大人攻取美浓?”
织田信长笑道:“好好好,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不过,岛津大人最近才和斋藤义龙联姻吧?”
诸星清直笑道:“那又如何呢,织田大人和殿下,斋藤大人都是一样,殿下只是在亲人之间选择两不相帮罢了,到时候请织田大人留世子大人一命。”
织田信长笑着让人把诸星清直送走。
林秀贞第一个说道:“信长大人,岛津忠直可是一头猛虎啊!与他合作十分危险!”
柴田胜家也说道:“今川家是我们击败的,他岛津忠直凭什么来分一杯羹?”
织田信长冷笑道:“难道我不知道吗?本家与岛津家并不接壤,先看他对今川家怎么下手。”
“不过我确实没心思在今川家身上,最重要的还是美浓。长秀,你去联系三河的松平元康。”
林秀贞疑惑道:“信长大人,松平元康这些日子还在与我们交战,他是今川义元的死忠啊。”
织田信长喝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如今的织田信长在尾张的威望如日中天,他可是击败东海道巨人的男人,人人畏惧!
织田信长想和三河的松平元康和谈,但是松平元康为了骏府的妻儿子女,不敢与织田信长接触,反而打的更凶了。
而岛津忠直可是两手安排。一方面联系织田信长,表明自己的目标是今川家。
如今的织田家正在冉冉升起,反倒是今川家正在衰退。
哪怕是织田家的实力不如他岛津忠直,但是他不能忽视美浓的国人。
这帮人可不是善茬,东美浓的远山家就搞的斋藤义龙灰头土脸。在西美浓国人支持的斋藤义龙更是压着织田信长打。
这伙人,远征打其他国家肯定战斗力拉胯,但要是在美浓打,他们能打得你怀疑人生。
反倒是今川家好对付了,只要引起今川家的内乱,导致人人思变,岛津忠直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现在靠近三河的井伊家已经有了叛乱的心思,而靠近信浓的犬居天野安芸守景贞也在被岛津忠直调略。
今川义元死了,今川氏真正在排除异己掌控权力,像他这样的国人怎会没有异样的心思?
镇住远江的松井宗信战死了,远江暂时没有今川家的人进行辖制,因此人心思迁。
除了井伊家,还有远江南边的饭尾家,堀越家都出现了岛津忠直的使者。
岛津忠直看着远江送来的消息,除了井伊家已经明确接受了他的资助外,其余几家还在摇摆不定。
他对此早有预料,他对出浦盛清,以及真田幸隆说道:“今川义元死了,今川氏真还很年轻,镇不住那些老臣的。”
“寿桂尼有手段,但是需要时间,现在今川家上下人心惶惶,松平元康占据三河的冈崎城,收复旧部,虽然攻打尾张向骏府表示自己的忠心,但是寿桂尼和今川氏真肯定不放心。”
“现在我再给他们添上一把火,沓挂城的朝比奈家对今川家忠心耿耿,难以调略,但是他却可以成为我的一把刀。”
“你们立刻在远江散播流言,不需要立刻让今川家的人知道,流言也需要发酵,明白吗?”
真田幸隆行礼道:“哈,臣明白了,若是直接把流言送到今川氏真面前,寿桂尼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是计谋,反而不会中计。”
“但要是本家与远江的几家国人联络,再加上流言先传到朝比奈泰朝的耳中,然后传到骏府,效果就不一样了。”
出浦盛清点头道:“朝比奈泰朝肯定会调查,然后发现天野安芸守等人与本家联系的事情,那可就坐实了流言!”
岛津忠直点头道:“不错,到时候,就算天野安芸守他们没有反叛的心思,但这件事捅到寿桂尼那,他们就不得不反了!”
出浦盛清皱眉道:“殿下,为何如此大费周章,您直接起兵不就可以了吗?”
岛津忠直摇头道:“今川家虽然死了义元,但还有寿桂尼可以撑着局面。”
“若是本家趁机攻打今川家,反而会让今川家团结起来,没有时间内斗。”
“有我这样的威胁在,就算寿桂尼想要清除异己,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开始,所以我不能动兵。”
“但是我却可以把今川家的水搅浑,让他们内斗内耗,等到差不多了,我便可以出兵了。”
真田幸隆说道:“殿下,一旦攻打今川家,甲斐的武田义信不可忽视啊。”
岛津忠直笑道:“没了今川义元,甲斐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了。之前甲斐不是出兵帮助了北条吗?”
“上杉谦信还会起兵征伐关东,北条自顾不暇,今川家实力大损,到时候也帮不了多少,差不多该把武田的余孽消灭了。”
真田幸隆点头道:“殿下,臣已经联系上了胜沼信元,他对于夺取武田家督一事十分感兴趣。”
胜沼信元是武田晴信的堂弟,他的父亲是武田信虎的弟弟胜沼信友。
而他的另外一个名字叫武田信光,与武田家的一个祖先同名,因此,胜沼信元谋逆成功,也是可以做武田家督的。
可惜,岛津忠直只想利用胜沼信元。
岛津忠直点头道:“很好,到时候本家进攻甲斐,你便策动他谋逆。”
真田幸隆点头道:“哈,臣明白。”
岛津忠直笑道:“呦西,此番织田信长奇袭讨死今川义元,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啊。”
“本家这一两年都没有大规模的动用士卒,好似就是为了等待今日,如今本家立于不败之地,接下来能得到多少好处,就看你们的工作了。”
“哈,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送走二人,岛津忠直就看着地图,这一次攻打甲斐,图谋今川家都没有谋取大义之名。
因为上杉谦信与北条氏康在关东缠斗,因此,他想试探一下上杉谦信的态度。
就算上杉谦信斥责自己,他也找好了理由,至于上杉谦信是否一怒之下攻伐信浓,这不太现实。
越后的人怎么会看着自家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此刻攻略关东才是上杉家最紧要的事情。
不过岛津忠直为了保险,因此也派了人前去越后游说越后的国人。
岛津忠直露出笑容,不管是吞并甲斐,还是削弱今川,对于岛津家来说,离天下人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