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找到了非常实用的藏踪匿影,但开山之法仍旧没有着落。
“不如在《阵法通衍》中找一找。”
苏钰在山峰上盘膝而坐。
浅蓝色封面,环绕着八卦图案、珍宠奇兽、祥云瑞雾的《阵法通衍》悬空在他身前。
书页无风自动,一个个玄奥的阵法在苏钰眼前掠过。
“离火噬天阵?不行,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惊雷灭世阵?不行,雷的冲击力和扩散度不够。”
“狂刀啸月阵?刀罡剑炁大差不离,还是没用。”
“这些阵法名字一个比一个霸气,效果一个比一个渗水啊。”
“不愧是初级入门教材。”
苏钰一边吐槽,一边快速翻阅着《阵法通衍》。
一本《阵法通衍》翻到了三分之二,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阵法。
“找到了,就是这个。”
“艮土搬山阵!”
他反复看了几遍,将阵法要诀记在心中,然后重新飞回了灵脉勘探所显示的地点。
再次来到山壁之前,苏钰双眸微闭,双手按照《阵法通衍》中的记载,变幻着艮土灵诀。
“九天之上,苍穹凝光。”
“九地之下,艮岳无常。”
山壁之内,一道道灵力穿梭流动,在山壁内的数百处地方都镌刻上了玄奥的阵纹。
感应着山壁内灵力的流动,苏钰默默估算着阵法的进度。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双目睁开,低声喝道:
“艮土搬山阵,启!”
庞大的山壁缓缓震动起来,隐藏于山壁内的数百道阵纹同时放出隐隐的光芒。
一股股巨力撕扯着原本牢不可破的山体,将它的结构逐渐肢解、吞噬。
从外表看,山壁只是微微震动,但若用灵力探查,却能发现山壁内侧已然千疮百孔。
“艮土搬山阵,转!”
苏钰手诀一变,原本绽放出隐隐光芒的阵纹开始交替闪烁。
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山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巨响,整座山壁骤然垮塌。
苏钰自己飞在半空之中,周围也没有人家,因此这山体垮塌虽然声势浩大,倒也没造成什么破坏。
“艮土搬山阵,终!”
他手诀再变,交替闪烁着光芒的数百道阵纹顿时光芒大放。
一道道沛然灵力交织在已经垮塌的山体上,将这些残骸笼罩在了一个土黄色的光罩之中。
随着一声巨响,残骸彻底崩解,原本高耸的山脉不复存在。
原地只剩下一片凌乱的废墟,以及......
“这就是灵石矿?”
苏钰降落在地面上,伸手摸了摸脚下散发着青蓝色光芒的石头。
这种石头星星点点地缀在这片原本耸立着山脉的地方。
苏钰手中光芒一闪,一道剑炁划过,将一块散发着青蓝色光芒的石头完整地切了下来。
他把手放在石头上,灵力探了进去,默默感知着。
“石头内部灵气稀少,驳杂不纯,果然如探测到的那样,是一片低级灵石矿脉。”
“不过低级的也好,若是中高级的矿脉,出世时难免带着灵光冲霄,异象缭绕。”
“到时候把附近的修士吸引过来,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时从近处上方俯瞰,整座矿脉上星罗棋布,四散分布着许多青蓝色的光芒。
那是一颗颗低级灵石在闪耀。
苏钰掏出了上次在吉光片羽阁买下的储物戒,收好了这一块拳头大的低级灵石。
美好的采矿生活,开始!
一日后。
将储物戒塞得满满当当的苏钰重新回到了辉州城。
临走前,他临时现学了一个隐蔽阵法,将尚未开采的灵石矿脉草草隐蔽了起来。
这种程度的隐蔽显然瞒不过高手大能,但避免一些山贼袭扰还是可以的。
真正神识掠过就能发现端倪的大人物,也看不上这点低级灵石。
辉州城外,正门前的队伍似乎排得比以前更长了。
在排队的人中,又额外多了些衣着凋敝,面色哀戚的人。
这些大多是郢州或是周边村子的流民,随着北氓寇边,郢州陷落,他们也就失去了家园。
背井离乡虽然辛苦,良田废弃虽然可惜。
但至少还能活着。
苏钰看着长长的队伍,轻叹了一声,在无数歆羡的目光中,走向了一旁的侧门。
吉光片羽阁仍旧是笼在迷蒙烟雨之中,楼下的湖光山色也一如往常。
北氓的入侵似乎没有对这里产生什么影响。
苏钰熟门熟路地跟着侍女上了楼,熟悉的胖掌柜又迎了上来。
只是这次他的眼中,少了些热情,多了些轻视。
尽管他自己连炼气期还没有入,但接触过几次筑基期、金丹期高人之后,他便也觉得自己不凡起来了。
像苏钰这种炼气初期,问了价却又买不起的修士,“不凡”的掌柜大人自然是看不上的。
苏钰不去管他肚子里的弯弯绕,开门见山地问他:“上次给你的玉简中,慈阴水与五色土可还有货?”
掌柜的搓着手:“有倒是有的,但还请上仙明鉴,虽然最近战乱频仍,局势动荡,但我们吉光片羽阁还是不降价的。”
“我知道。”苏钰如何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轻笑道,“慈阴水与五色土各来一份,这个戒指里的灵石应该够了。”
他掏出上次在这里购买的储物戒,灵光一闪,将他开采的灵石倒了一部分出来。
“哗啦啦。”大量的低级灵石散在了地面上,吉光片羽阁内灵光大盛,光彩耀目。
掌柜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哎呀哎呀,上仙最近这是去哪里发财了呀。”
他忙不迭地把灵石收了起来,包了一个大包,面上堆着笑道:“上仙稍等,稍等,小的这就去库房提货,马上就回来。”
苏钰点了点头,掌柜的扭头就跑。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青烟消散,速度几乎比他的剑炁还要快上几分。
“这掌柜的......”苏钰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
这世上嫌贫爱富之人多如牛毛,若要一个个计较过去,只怕要先把自己气死了。
他翻开客座旁放着的《大周山河志异录》,兴致盎然地看了起来。
“请问,吉光片羽阁是这里吗?”
书没看到几行,门口就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苏钰抬起头,一个红衣红裙红靴,连指甲都是红色的少女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