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薇薇安这么一番近乎表白的话,宁渊原本略微有些僵硬的身子也很快放松了下来,怀里的女孩发香萦绕在鼻尖,娇躯温软有致,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抱着你说她会永远陪着你,说不心动那一定是假的。
人都是感官动物,有时候光凭薇薇安那清纯典雅的天使脸蛋,很多人都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天使小姐姐会忍心伤害自己。而一旦对方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是薇薇安小姐姐露出恶魔一面的时候了。
不管薇薇安说出这番表白的意义在何处,宁渊知道此时此刻的心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他忽然觉得怀里这只可爱的月照之灵似乎也并不如曾经臆想般的那样可怕,甚至隐隐有些觉得她温柔可人,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和她走的冲动…
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觉得一个病娇不可怕的时候,恰恰才是她最可怕的时候吧?
“你真的不再强求带我回满月原了吗?”
“嗯。”薇薇安理所当然地回道:“我说过的,苏珈能做到的,我能比她做的更好,她可以在背后支持你帮你,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做到这一切。”
“谢谢。”宁渊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发丝,眼神里是淡淡的温馨:“这对我很重要。”
“等你做完所有想做的事情,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陪我回到满月原。”薇薇安轻声道:“不管你有没有取回被清洗掉的记忆,我都会做到这一点,我保证。”
“还有…坠明之森那群不知死活的精灵,胆敢把你的行踪瞒了那么久,确实该敲打一下了。”
“……”
上一秒还温柔多情的天使女孩下一句话的语气就变得杀气满满,这让宁大师不明啊有些无语,虽然他还不确定自己现在和薇薇安的关系够不够支持他敲打一下薇薇安,但他还是没好气地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
“以后不许动不动这么杀气腾腾的…我是去找真相的,不是找茬的。”
“哪又怎么样?”薇薇安毫不在意地回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不对。我早就想找他们算账了。”
“万一真是我的错呢?”
薇薇安小姐姐眼神光芒一闪,冷笑着心说不会有这种可能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我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不够锋利。
宁大师:“……”
虽然不知道我这只病娇前女友在想什么,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事的样子…
有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维护自己的黑化病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来着?
“好了,我们回去吧,今天我们就在那个房间里睡吧,一人一张床。”宁渊幽幽叹了口气道:“苏珈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苏珈会有意见。”宁大师很是委婉地拒绝道:“我们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一个良好的休息。”
“你怕苏珈会有意见,就不怕我会有意见吗?”
宁渊心说苏珈有意见那是真能对我动手啊…你是没见之前永霜荒原上睡觉的时候,我靠近落落多一厘米她都要找机会报复我…
“我觉得你比苏珈更通情达理。”宁渊解释了这么一句,随后很是心虚地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
“可我这么久都没有抱着你睡觉了。”
宁渊:“……”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给我下药你都干得出来!
“等以后有机会的。”
“那好吧…”薇薇安看起来被宁大师说服了,最后还想撒娇道:“我睡前喜欢喝一杯温牛奶…你可以帮我去拿来吗?”
“好。”
他松开了女孩的怀抱,迈步下楼去寻找温牛奶,薇薇安面带笑意地看着宁渊的背影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这才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抱着小手斜视侧后方淡淡道:
“我偷听你一次,你也偷听我一次,扯平了。”
苏珈的身影缓缓从某处走了出来,她像是压根没有听到薇薇安话里淡淡的讥讽,只是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你骗了他。”
“……”
眼见薇薇安沉默不语,苏珈继续开口说道:“你说你会陪他一起去找回记忆。可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这么做。”
“而且不但不会帮忙,还会用尽手段阻止他。”
“有时候我真希望宁渊以前招惹的都是洛嘉儿那种女孩子。”薇薇安抬起眼眸视线淡漠:“苏珈,你的话虽然少,但是每一次说话的时候都很让人讨厌。”
“我活着不是为了让你喜欢的。”苏珈冷着脸回怼道。
“是,你说的没错。我和你们不同,他找回记忆对我百害而无一利。对于你们来说他找回记忆是件好事,可以回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可是于我而言除了那些美好的时光,宁渊恢复记忆带来更多的是让我和他决裂的黑暗间隙。”
“他现在这样和我相处我觉得很好。所以我不打算让他改变。”
苏珈小姐姐闻言低头沉默了片刻,最终抬起眼眸平静回道:“这么说你是打算暗中使绊子了。”
“是又如何。”薇薇安毫不在意地回道:“你打算告诉他吗?”
“……”
“我只想告诉你,我会帮他到达坠明之森寻找真相。”苏珈冷声道:“至于你打算怎么阻拦那是你的事情。”
“看起来我们又一次站在了对立面。”薇薇安颇有几分遗憾地叹息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苏珈?我们俩好像一直在对立和被迫结盟的轮回中…真不知道我们下一次站在统一阵线的时候会是一起对抗谁…说不定还是落落?哦抱歉,她好像已经是个死人了。”
“落落和宁渊的关系更像是意气相投的红颜知己,她做不到,也不会像我一样无条件为宁渊付出一切,所以把她列入这场战争不太妥当。”薇薇安轻笑道:“至于你,苏珈,你也不如我。”
“所以我一定会赢。”
“你的话好像说的太早了。”
“那就请苏珈小姐拭目以待吧。”
……
在薇薇安和苏珈针锋相对的时候,远处翡翠雪王都的姜橙子姐妹收到了来自薇薇安的消息,小丫头还没来得及震惊薇薇安居然偷偷跑到了边境线,很快就又有了新的一个震惊点让她的下巴又张大了几分…
裁决殿…亡灵天灾…老师他还在那边?
让翡翠雪第三军团开拔前去平定动乱?这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精灵王女显然还没有成熟到足够处理这么复杂的事项,当晚她急急忙忙地便进了王宫某个偏殿和一位老妇人请教了许久,最后才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翡翠雪的执政议会。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翡翠雪的执政议会吵得有多么凶,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只知道没多久驻扎边境战区的翡翠雪第三军团当夜收到了大军开拔的命令,兵锋直指那座边陲小镇背后广袤的荒原。
一个战备军团的调动无疑能够搅动所有势力的目光关注,很少有人知晓翡翠雪这一动作背后的意义,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了蒙拉自由集市那个小地方。一时间情报流转,各种各样版本的流言甚嚣尘上。
.......
尼尔塞城,翡翠雪第三军团驻扎地。
一位副将走进一个房间内恭敬地呈上了一份来自执政议会的军事命令到了老人的桌前,随后退了出去等在门口守候。
老人轻轻抬起头拆开了这份命令书,沉默不语地快速阅读完毕,紧接着脸上露出了极为凝重的表情。半边脸上干枯松弛的皮肤随之轻轻绷紧。
倘若宁渊在此地,一定会略带惊讶地望着这位翡翠雪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因为他们之前见过面——就在落落传送到翡翠雪境内的第一天夜里,他在那栋建筑见到的那位半张脸面目狰狞的神秘老人!赫然就是眼前这位身份地位无比尊崇的军团长大人!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老人闭上了眼这般想到。随后他很快睁开了眼,鹰隼一般锐利凛然的视线死死盯住了面前的空气,他的手静静握着扶手上的某个装饰,青筋根根凸起,像是要把扶手捏碎。
裁决殿…又是裁决殿…
“传令下去,第三战备军团进军!先遣部队轻装急行,负责开路和侦查。”
命令从房间里下达,门外守候的副将领命,很快把这道军令传达了下去,点状的树形网络一级一级地高效传递着命令,仿佛一只蛰伏在尼尔塞城许久未曾动弹的恐怖巨兽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凶悍之气一览无遗。
与之相对应的是其它势力的反应,当天夜里,薇薇安悄无声息地派出了一队人马上路,她在试探引诱裁决殿动手,只可惜不管是作为猎物还是猎人,裁决殿的耐心都好得惊人,这让薇薇安有些捉摸不透他们到底是什么路子。
按理来说翡翠雪第三军团大军压境奔赴永霜荒原,裁决殿的人用屁股想想也该知道是天灾计划出幺蛾子了,可是眼下他们这么冷静,很明显不符合以往的行事作风…
除非他们还不知道事态发展到了哪一步…
薇薇安小姐姐的分析显然没有考虑到远在永霜荒原上的情况,倘若她的视角能看到落落此刻的处境,一定不会对于上面的论断持怀疑态度…
一路朝着永霜源矿走的落落遇到了逃命的裁决殿白金骑士普兰克和随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落落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一个照面都没打便偷袭捏断了两人的脖子,送他们去见了信仰的神明。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继承了他们的补给,当然也顺便切断了裁决殿了解天灾计划详细情况的唯一途径——原先源矿据点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亡灵天灾给同化成了亡灵,知道是落落和苏珈他们动手搅局的人也就只有白金骑士普兰克。
现在这位可怜的骑士被落落大魔王干脆利落地弄死之后,裁决殿可谓是对永霜荒原上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只能是干着急,真正能做的事情很少。
落落的做法无疑帮了薇薇安他们一把,如若裁决殿的人知道有这么一支人马出现并间接促成了天灾计划的泄露,那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放过知情人薇薇安的,哪怕她是月照协会的宝贝继承人他们也会不顾一切地将其格杀在此,将唯一有分量的人证彻底灭除。
哦对,还有苏珈,凛冬霜华的标志性炽天使晶卡太好认了,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能认出她的身份,所以她也没法活着回到天启军团。
尽管裁决殿第一时间没法掌控情况,但这注定是暂时的,随着有人潜入永霜荒原带回来有关情报后,宁渊第二天敏锐地察觉到街上裁决殿的暗哨多了许多。
当然这或许也和蒙拉自由集市的人数少了有一定关系,也不知是薇薇安的后手安排起了作用,还是宁渊昨天和红龙小队队长乌蒂尔说的那些扩散了出去,这一下人们都开始暗暗讨论起了有关去留的问题。有的想要离开一段时间暂避风头,有的则是觉得富贵险中求,想要留下了观望一下。
对于后者这类人,宁渊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说好言难劝该死鬼,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到了,总不可能让他跪下来求他们赶紧跑路。
富贵险中求就让他们险中求吧,如果他们能从那一堆亡灵身上搜刮到什么好处,那也算是他们的本事了。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蒙拉自由集市的风雨气息一点一点地弥漫开来。乌蒂尔等人一大早便动身离开了此处,宁渊抽空过去送了个别,临走的时候乌蒂尔用力地拥抱了一下他,末了还神神秘秘地塞给了他一张幻象晶卡:
“宁兄弟,当初你送了我一张晶卡,礼尚往来,我还你一张,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能够再见面…我跟你讲,这个可是好东西,当年卖得可火了…”
宁大师:“……”
他神色复杂地收下了乌蒂尔的这份临别礼物,心说我这算不算是割韭菜割到自己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