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青山睁开眼睛,有些迷糊。
难道天还没亮?
自己一向都是这个时候醒呀!
他要起身,感觉胸前一沉,眼前多了条白嫩嫩纤细的胳膊。
他转过头,就见程萱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闭着眼睛,并没有醒。
他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轻轻的把程萱的胳膊放下去,还给她掖了掖被子。
程萱眼睛没睁,迷迷糊糊的说:“下雨阴天睡懒觉,青山哥,再睡一会儿。”
“下雨了?”
陈青山下了炕,推开窗子,迎面一阵大风吹来,他慌忙把窗户关上。
天阴沉的厉害,风又凉又带着湿气,显然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小萱又说对了。
陈青山回头看看程萱,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看不真切,却十分安静。
小萱为什么知道会下雨?
是巧合吗?上次下雨,也被她说中了。
程萱昏迷后醒来,有太多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比以前活泼多了的性子,会做以前不会做的糕点,还有这么神奇的预测天气的能力。
陈青山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更不敢问。
他害怕,害怕自己问了之后,小萱就会离开他。
就这样吧!小萱,星星,还有小萱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是一家人,以后会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里,陈青山又上了炕,把程萱搂进怀里。
就像小萱说的,下雨阴天睡大觉。
有什么活儿,等下过雨再说。
陈绍辉看着窗外哗哗下着的大雨,松了口气,真的下雨了呢!
想着打麦场上的麦子都收起来了,他心里有十分庆幸。
幸亏他听了陈青山的话,让村民们把麦子都收起来了,不然下这么大的雨,打麦场的麦子会湿了不说,说不定会被雨水冲走。
一声惊雷,把炕上睡着的孙氏惊醒了。
听到雨声,她清醒了些,“外面下雨了吗?陈青山说的没错呢!”
她打了个哈欠,道:“孩子他爹,忙了这么多天,你也歇歇吧!”
“嗯。”
陈绍辉回来上了炕,又躺了下来。
“昨天好多人种了白菜,玉米,这场雨来的倒是时候。”
孙氏闭着眼睛道:“有空歇着,你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我要睡会儿再去做饭。”
陈绍辉躺下,却睡不着了,心里琢磨着,陈青山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呢?
是巧合吗?但他说话那么肯定的样子,绝对不是巧合。
没听说他有这个本事啊?
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也不会混的这么差吧?
陈绍辉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在哗啦哗啦的雨声中又睡了过去。
山前村的很多村民都跟陈绍辉一样,惊奇于果然下雨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是陈青山告诉陈绍辉的,只以为是陈绍辉的预测,他的威望又增加了。
炎热的夏天,三天不下雨一小旱,五天不下雨,就是大旱了。
这场大雨来的正是时候,虽然有人家里没有割完麦子,但只是极少数,更多的人收完了,准备翻地种新的庄稼。
这场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慢慢停住,天空放了晴。
下雨天不能出门,陈青山难得有空,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
打着伞去后院里摘了黄瓜、茄子、豆角,中午炒了两个菜,拌了个黄瓜。
程萱则在窗下明亮的地方给陈青山做衣服。
这套衣服她做了两天了,今天终于收尾了。
陈星远则坐在她旁边,用树枝在地上写字,嘴里还念叨着:“人之初,性本善。”
陈青山做好午饭进门,就看到这温馨的画面,心里异常满足,这不就是他一直期待的家的样子吗?
午饭之后,程萱带着陈星远睡午觉,陈青山睡不着,便去前院后院查看。
前院后院都稍微有点儿积水,但并不严重。
陈青山拿铲子把院子里一侧的水沟稍微清理了,让积水能快速的淌出去。
看着阳光下郁郁葱葱,长了一大截的白菜和萝卜,陈青山眯起眼睛,今年冬天的菜应该够吃了。
对了,小萱不是说黄瓜和豆角可以储存到冬天也能吃吗?有空了要问问她怎么收拾。
陈青山回到家里,程萱和陈星远还在睡着。
他看了好一会儿,自己也上了炕,搂过程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就吐出了它的热情,天空万里无云。
程萱非要跟陈青山一起去陈九成分给他家的山地去看看。
陈青山哪里舍得她去?
“小萱,太阳太大,山路难走,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去。”
程萱最近吃的好,睡得好,肚子并不明显,总是忘了自己是个孕妇。
“青山哥,我会小心的。我就想看看我们家的地……山路不好走,不是有你吗?你会护着我的,对不对?”
陈青山拗不过她,只能带她一起去。
听说要上山,陈星远也吵着要一起去,陈青山只能把两个人都带上。
陈青山生怕晒到两个人,给程萱和陈星远都戴了草帽,并且嘱咐两个人紧跟自己。
程萱十分淡定,陈星远却很兴奋。
他还从来没有上过山呢?
前一天刚刚下过雨,今天的天气特别清新。
虽然下了一场大雨,但小路是被踩用了的,并不泥泞,小路两边的浅沟里有清澈的流水流过。
很多村民已经在地里干活了,有拔草的,有种粮食的,又是一派繁忙景象。
陈青山走的很慢,手一直牵着程萱的手。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脚下的地势逐渐增高,陈青山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山坡,说:“前面就是咱家的地了。”
程萱驻足看去,说是山,其实地势不高,小路崎岖,树木稀疏,杂草丛生。
“哪里有地?”
“就是坡底下的那块。”
陈青山带着程萱又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了一块斜坡,看上去稍微平坦,上面长满了荒草,斜坡往北延伸,有一大半在山的背面。
“这块地……在山背面,种庄稼的话,似乎不太合适。”
陈青山抓抓头发,程萱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位置不好,种了庄稼也收不了多少,陈九成怎么会任它荒着,又怎么舍得分给自己呢?